第10章 救援
一旁研究救援方案的谈判专家结束了讨论，国字脸绷得极紧，在看到要找的人后，这才微微有了几分放松。
“温洋洋，来。”
他顺着目光，伸手喊她，“过来，我跟你说一下怎么做。”
说实话，真正站在天台上的那一刻，温洋洋打了一个哆嗦。
别紧张，温洋洋不是因为害怕打哆嗦，相反，她太兴奋了，以至于第一次放弃了压制那股子兴奋。
温洋洋她，从来，一直都是一个“极客”啊！
挑战极限，追求极致，甚至疯狂。
两军对峙的时候，比得已经不是谁兵强马壮，谁装备更厉害了，而是谁的气势更足，谁的士兵信心更胜。
此刻温洋洋和柯雨琪之间就是这么一个对峙的氛围。
温洋洋不紧不慢的踩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柯雨琪心上。
一下，两下，三下……十下，柯雨琪盯着温洋洋的鞋，整个人犹如绷到了极致的弦。
一直盯着着柯雨琪动作的谈判专家适时的在耳麦里指挥温洋洋，“好，停下来不要往前走了。”
老警官用眼睛余光暼了一下温洋洋，大声对着柯雨琪道，“人给你叫过来了。”
柯雨琪看不都不看一旁的警察，眼睛像是装了磁铁一样，牢牢地黏在温洋洋身上。
“贱人！你给我跪下！”
“温同学，你先不要动。”谈判专家飞快地指挥道。
扭头就质问赵少阳，眼神犀利的像钢刀一样，“情报上没说跳楼的女孩跟她有仇，怎么回事。”
“纪队，少阳刚来，情报是老邹给的，他就在现场呢。”
听了这话，纪队鹰眸微闭，语气严厉道“抓紧时间，这俩女生之间什么关系。”
另一边，温洋洋用她那惯常的似笑非笑表情注视着柯雨琪，黑白分明的凤眼半眯着，即便身体站的还算挺拔，但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处在一个放松的状态，似乎整个人都在诠释什么叫不屑。
柯雨琪不傻，她也有眼自己看，更是把自己气炸了。
“你过来！”柯雨琪状若癫狂，尖锐的声音好像要刺破温洋洋的耳膜。
耳麦里是纪队的指挥，“你慢点往前走，一定要让她放松对周围的警惕。”
温洋洋乖巧的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却是不甚在意。
柯雨琪的目光随着温洋洋脚步的移动而移动，等温洋洋即将靠近天台边缘的时候，她更是下意识的屏住自己的呼吸。
1
2
3！
柯雨琪和在一侧等候的救援警察同时动了起来。
精准，快速，救援警察一个健步冲到围墙前，一把揪住柯雨琪的衣服，不停的往后踱步子，试图把她提溜到楼顶上来。
但是，柯雨琪也在刚刚猛地往温洋洋的地方伸长胳膊，五指一张就要去抓温洋洋的衣服。
电光火石之间，白色的衣裙翩然飘落在天地之间。
一声尖叫，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一道鲜艳的红，还有一双睁大的眼睛。
……
无言的沉默在蔓延，楼顶，教学楼，楼前的空地……
“啊！！！！”
“啊！！！！”
直到一声又一声的刺破天际的尖叫声在风中回荡。
系统觉得自己好像宕机了一下，也许是死机重启了。
“温洋洋，女主这是死了吗？”
温洋洋感觉自己似乎都可以从系统的机械声中听出难以置信来。
“假如这是一个归牛顿管的世界，七楼坠落的话，最好的结果是高位截瘫？”
站在天台上的温洋洋后知后觉后退数步，两只瘦弱的胳膊牢牢地拢住身上外套，并且四处张望，失去焦距的眼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她找到了那个人。
起初，她只是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但她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最后更是小跑起来。
在大风里，温洋洋像是磕倒一样扑到赵少阳怀里。
迷茫的眼睛里已然蓄满泪水，她弱弱的像撒娇一样揪紧了赵少阳的衣服，更是得寸进尺的紧紧靠在对方温热的胸膛前，犹如汲取热量的雪宝。
“我害怕。”她这么道。
赵少阳僵硬的身体在这句话后慢慢的松弛了下来，缓慢的拍打了两下温洋洋的后背后又规规矩矩地放在了裤腿缝的地方。
拍打那两下是安慰，规矩不动是尊重。
温洋洋心下可惜，但是又觉得这个人这么做又做到了自己心坎里，于是越发靠近对方。
唉，见一次少一次的理想型，不趁现在多揩点油，难不成还要等见不到吗？
所以谁能想到呢？这个已经被吓傻了的人竟然还在想着怎么搞对象。
在温洋洋不知道的地方，系统已经拆解成无数符文高速运转，最令它奇怪的地方就是，女主柯雨琪死了，但是这个世界竟然没有崩溃，反而更稳定了。
异世界版的离谱她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吗？
如果缺失女主，世界还能正常运转，那到底要女主干什么？要它和维稳办干什么？
系统彻底的迷茫了。
它那倍受限制的运算模块一时间金色的符文流暴增，瞬息间数条交叉的呈锁链状的黑色符文凭空出现，牢牢地控制住系统的符文流，并且不断收缩，直到系统再度回归之前的样子。
没有人或者系统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系统自己也被其他的事吸引了注意。
柯雨琪坠楼了，还在楼顶的警察虽然错愕和震惊，但还是很快找回了理智。
那个伸手去救援的警察是第一个冲下去的，他心里还揣着一把名为希望的火，那就是柯雨琪还有救。
纪队慢慢摘下自己的耳麦，素来沉稳的内心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临时指挥所征用的教室碰巧有个学生带了台配长焦镜头的单反，在取得指挥组同意后，允许对方拍摄全程做记录。
视频拍的很清楚，那个瞬间是柯雨琪主动推开了救援警察的手，失去平衡后仰坠楼的。
纪队同各式各样的人打了数十年交道，公认的眼光毒辣，看人精准。所以，擅长捕捉细节的他也就清晰的觉察到了柯雨琪对温洋洋的恶意。
他甚至怀疑柯雨琪并不是真正想推开救援人员，而是想去拽温洋洋。
但人已经没了，他再怎么猜测也只是个猜测。
温洋洋是被赵少阳抱下楼的。
而且，因为楼下画面过于残忍，她还晕了过去。
赵少阳又不得不陪她去了一趟医院。
车子离开大学校园的时候，赵少阳看到一对情侣从公交车上下来，女生被风吹的直打哆嗦，接着就被男生搂在了怀里，明明是两个人却仿佛变成了一个人。
赵少阳又想到了在楼顶的时候，他和温洋洋，是不是…是不是也看上去像一个人呢？
这个想法冒出来以后，赵少阳觉得自己的某些东西好像失去了控制。
他不自觉的回想起和温洋洋的几次见面。就发现他在面对温洋洋的时候，总是像个刚上中学的小朋友，羞涩，内敛甚至不知所措。
赵少阳想，我是不是对温小姐有好感啊？
于是，他第一次认真地去看温洋洋的模样。
有点婴儿肥的小脸肉嘟嘟的，但是眼睛又生的极尽风流，还有一个东洲女生里面不常见的高山根。偏厚的嘴唇有些漂亮的形状，颜色也是健康的粉色，看着就软乎乎的。
赵少阳想，温小姐好像他小时候喜欢的偶像剧女主角，都是那种长相很甜实际上非常独立的女孩子。
这么一想，他的耳尖又变成了鲜红色。
理智上反而越发清楚，他和温小姐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警察。
想到这儿，这位好警察又失落起来，工作时间越久，他就越来越质疑自己的初心。他到底有没有帮到别人解决问题呢？
与此同时，柯雨琪坠楼的消息飞速的在网络上发酵。
只是大众并不认为这是一起单纯的坠楼案。
先是有一个柯雨琪疑似被警察推下楼的视频大规模流传在社交软件讯书n大的友邻群里上，接着也不知道是谁发给了他的家人，导致现在每个友邻群都在疯狂讨论这件事，每个人转发的时候还都要带上一句“看看，这就是得罪有钱人的下场。”
紧接着是柯雨琪为何跳楼的原因在最大的媒体互动平台sins被爆料，箭头直指温洋洋和她背后的温氏集团，同时了数个官方要求严查彻查，还柯雨琪一个真相，还民众一个公平。
短短一个小时，温氏集团的股票就直接跌了五个百分点，董事会已经在接二连三打温洋洋电话了。但这些电话通通都没有被接听起来。
纪队看着发酵的舆论眉头紧的能夹死苍蝇，用他职业生涯结束为赌注，今天来的救援队伍里，百分之一百，一万，出了叛徒，而且，不只是一个。
“让我看看，究竟是谁胆子这么肥，在我纪律文面前耍花招。”
系统也发现了这件事，此刻正在温洋洋意识中质问她。
“是不是你搞得事情？”
温洋洋只觉得自己无辜，她是那种人吗？
还有，系统这是什么智商啊！
她才是受害者好吧？
声誉受损的是她，身价猛跌的也是她，被人破口大骂为富不仁的也是她。
可偏偏她啥也没做好吧。
系统化作一团金色的雾气包裹住温洋洋，确定了对方说的是真话以后，这才翘起雾气团一脚冷哼一声，“要不是你一开始搞没了温武庚，哪儿…”
“打住！”温洋洋难得板起脸来，肉乎乎的小脸上全是严肃，“系统，我不喜欢你说这种话。”
“已经发生的事情，永远不要拿来跟我二次假设。我会认为你那是在教我做事。”
系统悄然噤声，竟然也没好奇为何温洋洋可以内视自己脑海，反而失一个统子失落的跑到思想旮旯里变换形状玩。
温洋洋觉得自己应该若有所思，但又没抓到那个点，只是暂且记下了系统的反常之处。
反正现实里，她还是被吓晕过去的。
有什么事情，警方会比她更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