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看似平静的日常
为了回避顾客的视线，前堂和后院之间又搭了道简易的高粱席帘子遮掩。
袁慧等人在前堂铺子忙活着饭食生意，白菜忙里偷闲陪着袁老爹在后院晒太阳。
“外公，我最近可忙了，都没有时间读书呢！”白菜抱着袁老爹的手臂，可怜兮兮地撒娇。“好多琐事都得操心，都没有多余的心好好读书呢。外公你就别抽查了好不！”
袁老爹将手里崭新的书本子合上：“也是，光顾着耍小聪明啦！你们和林记的事，你娘也跟我讲了。你调兵遣将的本事还可以……”
听到袁老爹这般夸赞，白菜刚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立刻换上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袁老爹用书角轻轻点了点白菜的小脑袋：“你也别骄傲的太早！也就是林记一时没反应过来才被你糊弄住的，但凡静下心就能破了你的局。再或者他是个莽撞的亡命徒性子，你们这一群老弱妇孺能招架的住？”
白菜一下子就被袁老爹点破要害，立刻讪笑着给他递茶打岔：“险胜，纯属险胜！”
呷了一口热茶，袁老爹又继续教育道：“你啊，还是要多读书的！靠些投机取巧的小聪明是走不远的！也容易见识短浅，终有一天会遇见真正聪慧机敏的人。到时你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届时后悔药都没有喽……”
“是是，孙女日后一定每日都抽空读上一两本智者名言来着。”
“你就敷衍我吧！到时吃亏后悔的只有你自己！”
“我没有敷衍外公你，给我十个胆子眼我也不能敷衍外公不是！”白菜在小小的碳炉里又加了块木头。
“那小易最近还有读书吗？”袁老爹随即转换目标，问起不远处埋头画画的仇木易。“我听白菜说起你，说你读书很厉害！”
见袁先生提起自己，仇木易放下毛笔走上前去，恭敬地朝袁老爹行了一礼。
“回先生，学生这段时日不曾读书！”
“哦？”袁老爹扭头看向白菜。“可是被白菜这个读书愁给带坏了？”
“外公~”白菜跺着小脚。“他不读书怎么能攀扯到我身上呢？”
“先生，非也！学生反而从白菜身上学到更多的东西，那些都是书里不能教授的！”
白菜震惊地瞪大双眼，看向给自己如此高评价的仇木易。
“哦？我家不定性的小白菜还有这本事？”袁老爹坐起身来，悠哉悠哉地抚着山羊胡须。“你说来我听听，也好让我对小白菜改改观！”
“快说！快说！仇木易你快给我外公讲讲！”白菜欢快地挥着两只小手，示意仇木易赶快夸夸她的好。
“先生，我觉得有些话，当事人不能听。听多了容易骄傲，做作！”仇木易淡淡地看着激动的白菜。
“白菜啊，去前堂给你娘和婶娘们帮忙去！别在这打扰我爷孙俩谈话！”
“外公，你就让我听听嘛！你不知道，人的自信都是被夸赞出来的！我听听你们怎么夸我的，我绝对不会骄傲，反而会更加自信的……”
面对白菜厚脸皮的纠缠，袁老爹和仇木易只是歪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架势表示，你不走，我们都不再开口说话。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自己有什么优点我不知道吗？我又好看！又聪明！又善良！又机智！又霸气……”白菜边离开后院，边不服气地回头朝二人碎碎念。
“先生，这是白菜的一大缺点。太自恋了！”瞧着自夸的白菜，仇木易摇头对袁老爹说道。
“我认同小易的话！”
白菜故作自然地走过遮帘，立刻返身蹲在帘子下，努力伸着耳朵偷听两人的谈话。她鬼鬼祟祟的模样被二人瞧的一清二楚，于是一老一少直接转身进了东间房。讨了个没趣的白菜这才起身离开帘子后面。
乐娘和春花凑在灶间烤着番薯，袁慧和虞美人坐在灶旁招呼着汤锅，孙寡妇和李奶奶八卦着别家的家长里短。只有秋生几个跑腿的回来，其他人才能起身忙活上一阵，尔后又是闲的发慌。
瞧见白菜出来，虞美人上前揽着她出门。“袁妹子，你们先招呼一会儿，我和白菜出去买点东西去！”
“虞姐姐，你要买什么啊？我也去！”乐娘兴奋地从灶火前探出头来。
“哪都有你！你留下帮忙，开着店呢，咱们都走了哪成！”虞美人瞪了乐娘一眼。
“哦。”乐娘撅着嘴又缩回灶火前。
出了铺子，虞美人揽着白菜的肩头一路上左看看右瞧瞧。
“婶娘，你打算买什么啊？你说说，我给你推荐又便宜又好用的铺子。”白菜吃着虞美人给买的糖葫芦问道。
“我也没什么要买的，只是想和你出来四处转转。”虞美人随意地翻看着小摊上的香囊。
二人瞎晃着，不多时来到菜市场。白菜正想抬脚进去，虞美人伸手拉着她。
“白菜，咱前些日子还在那里摆摊卖汤面呢。”虞美人眼神温柔地望向原来摆摊的位置。“那时是真忙真累啊！”
“是啊，当时多亏婶娘和孙婶婶们的坚持，咱们才能一点点熬过来！”白菜踮着脚望着原来自家的摊位。
“现在成卖香料摊了，看着生意还行。”感叹过后，虞美人话锋一转。“白菜，不是婶娘老指望你个小孩子想主意，实在是婶娘几个没你那活络的脑子去想。自打咱家面摊搬到西一街之后，生意真是一天不如一天。再这样下去，咱们别说半年后还周管事二百两，就是五十两都够呛的！”
面对满脸愁容的虞美人，白菜上前拉起她的手，目光坚定地说道：“婶娘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生意好起来的！”
虞美人伸手揉了揉眼前齐腰高的小娃娃脑袋，温柔地说道：“婶娘没有聪明的脑袋，只能指望咱聪慧的小白菜啦！小白菜，你也放心！你尽管想主意，我有的是力气给你做后备军的！”
将心事说开之后，虞美人便与白菜分手回汤面店去。
白菜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迷茫了半天，方才叹口气走进昔日熟悉的菜市场。
“呦，白菜啊！你怎么来了？”周管事正围着炉子取暖，一眼就瞧见步伐沉重的白菜。
白菜走上前，一个轻跳就吊在半开的窗子上：“周管事好享受啊！还烧着碳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