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凡事皆有门道
与周管事你来我往，阴阳怪气地聊天结束。白菜又接着朝菜市场里面走去。
菜市场虽然人多，但是地方空旷无遮挡物，小贩们个个穿着厚实缩着脑袋窝在避风的角落里。即使有顾客上门也没有往日的积极热情，若顾客没有确切的采买意向，他们坚决不从暖和的角落里出来。
“蔡叔。”白菜来到蔡春的菜摊前。
“哦，是白菜啊！你进来说话，外面冷。”蔡春也不和白菜客气，直接邀请她进自己用草席子临时搭的窝棚里。
白菜上前蹲在蔡春身旁：“哎，是不冷了啊！”
“那是！我多年的经验。你瞧瞧他们不知道，只能硬冻着！”蔡春指着市场中几个硬扛的小贩与白菜唠嗑。
“蔡叔厉害！”白菜恭维地朝蔡春竖起大拇指。
“小白菜，你这是闲逛啊？还是来采买的？”
“闲的！”白菜揣着手，缩着脖子嗡声说道。“汤面店没人，我只能出来瞎转转。”
“白菜，叔跟你说句大实话你想不想听？”蔡春揣着手，往白菜身边凑了凑。“就咱俩的交情我才敢跟你说的。但凡换个人，我都不说，得罪人。”
白菜精神一震，立刻应道：“蔡叔你直说就是，你多给我提提意见是为我好，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呢！”
蔡春伸手搓了搓冻红的鼻子，开口讲道：“那我可说了啊！”
“咱俩谁跟谁啊！叔你说！改日我店里的生意好起来，我还请你吃面！”
“叔可不是为你那口吃的！我凭的是咱俩的交情。”蔡春摆了摆手。“白菜，你听好啊！一个就是你家跑腿送的那个汤面。天太冷了，我这还离你那里近不少，送来汤面都是温的！另一个，我马车进你那街道不方便。”
“那路很宽啊，怎么就不方便了？”白菜皱着眉头，仰着小脸望向蔡春。
“马车它是能进能出。他不方便的是人！本来我们这些穷苦的小商小贩就遭人不待见，你再拉着破旧的马车行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它很遭人白眼和呵斥的！”蔡春用一副你懂的表情看着白菜。
“还有这么一道子事呢！”白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可不！咱这都是身份低微的人，不能别人说一句咱就直接怼回去啊！谁知道人家是哪个高门大户的，那可得罪不起呢！再退一步说，我们虽穷，但也不能为一口吃食，平白跑一道让人羞辱了去。不蒸馒头还争口气不是！”
“哦~我还纳闷呢，说蔡叔几个也不来吃面了呢。原来这里面还有门道呢！”
“白菜，你弄的那个铺子，还不如露天的散摊呢！”蔡春说到兴头上，索性打开了话匣子。“你看啊，你家汤面若做有钱人家的生意，你的铺子在偏僻的西街道尽头。若是还想做我们这些贩夫走卒的生意，你又在比较贵气的商街，与我们这些商贩自在洒脱的习性相反。”
“不伦不类！”白菜下意识地总结蔡春的话。
“对对，是那个意思的！还是读书人会说……”
与蔡春东拉西扯聊了一个多时辰，白菜才起身离开。拖着蹲发麻的腿，一瘸一拐地来到门房。周管事呼噜扯的震天响。
“周管事，开门，我有事要跟你商量。”白菜用力地锤着门。
震天响的呼噜声戛然而止，少倾门便打开了一个小缝：“你又有啥事啊？赶紧说！”
“你让我进去说，外面怪冷的！”白菜要往里面挤。
“你话很长吗？你个话篓子！”嘴上虽然抱怨着，但还是给白菜开了门，让她进来。
一进屋的白菜立刻就抱着炉子不撒手。
“你别直接抱着炉壁！小心把你手指头烫熟啦！”周管事将瓦罐注了热水递给白菜。“抱着这个暖！”
白菜抱着热水罐好半天才缓过来：“周管事，西斜时分过后的空菜市场借给我用吧！”
“你又想闹腾啥呢？”周管事小口喝着茶。
“西一街的街道太窄，想去我家吃面的人，马车牛车进出不方便。你把空的菜市场借我停牛马车。”
“凭什么借给你啊？别人都没动不动就朝我借东西呢！你这一出接一出的！”周管事从躺椅上坐起来，伸手指着白菜吓唬道：“我告诉你，小白菜，我可不是吃素的，我很凶的！”
“是是，周管事最是威武凶猛！我好害怕啊！”白菜敷衍地故作害怕状。“周管事，我这也是盘活西街的一种方式。你又不用出什么人力物力。再个传出去，你这北市场名声也好啊！到时候商贩们都慕名前来你的市场买卖，届时你都赚大发了啊！”
“忽悠，你接着忽悠！”周管事白了她一眼。“使用完，记得把牛屎清理干净！”
“周管事这是答应了？”
“滚！最近几天别让我看见你个小东西！”
“得嘞！我这就圆润地滚远！”白菜高兴地起身离座。
“年纪不大，脸皮一等一地厚！”周管事闭上眼不再搭理白菜。“把门给我合严实喽！”
“是！小的给你关的严丝合缝的！”
离开门房，白菜若有所思地走在西一街上，一间铺子一间铺子地查看着。
“这是跑哪去了？大家都等着你吃午饭呢！”老远袁慧就开始数落疯跑的白菜。
“你们先吃就是嘛！”
“少废话！赶紧洗手吃饭！”袁慧打来热水给白菜洗手。
“娘，婶娘，稍后我给你们画个图样，你们抽空做几个布袋子！”
虞美人递上干抹布：“什么布袋子？你要那些做什么？”
“路上听几个老主顾说，咱家最近送到的饭食都不热。我琢磨了半天，咱做几个棉花布袋子包着汤面……”
“跟人穿衣服不冷一个道理！”秋生惊喜地插话。“我每次都把瓢瓜搂在怀里。汤面倒是冷的慢了，可是肚皮烫的难受！”
“秋生哥，你早就发现汤面开始冷的快，怎么不跟我讲呢？”白菜歪着头嗔怪道秋生。
“我不是寻思你挺忙的。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麻烦你不是！”秋生局促地挠了挠脑袋。
“这可不是小事！再晚几天，咱们彻底都没生意啦！”白菜故作夸张地大喊道。
“啊，这么严重啊！”秋生立刻紧张不已。
“好啦！”袁老爹弹了白菜脑袋一下。“别吓唬秋生了，人家多老实的孩子。这事就怪你自己！”
“怎么能怪我呢？我又不知道！”白菜撅着小嘴，捂着脑袋不满地嘟囔道。
袁老爹边牵着白菜入座，边循循善诱地教导她：“人家做官当将领的都还身体力行地体验民情。就连当今九五之尊还时不时地微服体察百姓之苦呢！你就一个小小的汤面摊，还敢当撒手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