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新铺开张
噼里啪啦，西一街尽头鞭炮声不绝于耳，冷清的街道此时热闹非凡。
杨小栓和朱宝珠在街道上给前来恭贺的人们分发蜜糕和糖果。仇木易此时俨然就是一名合格的小跑堂，头戴束巾穿梭在人群中给人添茶水倒水。
“祝贺白老板新店开业啊！”林老九前来祝贺，身后跟着伙计提着大包小包的。“我一早就瞧出白老板不是一般人啊！你瞧瞧这才几日，就置办上铺子啦！”
“林叔叔尽打趣我来！你里边请喝茶！”门口的白菜将林老九引进前堂。
“哟，这白老板就是不同寻常！铺子也跟别人不一样！”林老九打量着白菜极简到极致的凉亭铺子，一溜排六口灶直接安置在挨着前堂的院子里，让前来吃饭的顾客一览无余。“你这没有迎客柜子，也没有后厨啊！”
“让林叔叔见笑啦！这不是本钱有限嘛！能将就就将就将就不是！”白菜将热茶递给林老九。
“不尽然！”林老九意味深长地瘪瘪嘴，摇了摇头。“凭白老板的聪明劲，这其中一定有门道！一定有你的谋算！”
白菜当即哑然失笑。身后路过添茶的仇木易强憋着笑离开二人。
林老九背着手在铺子里四下张望，然后守着大锅，将煮着的各色吃食一一细品一遍。一旁守着锅，搅拌食物的乐娘两眼冒火星地瞪着昔日宿敌，强力克制自己想要挥出木勺子的冲动。
白菜见状，也不再管林老九，来到前堂继续迎客。
“哎呀呀，恭喜恭喜啊！恭祝白菜财源广进，生意红红火火！”
瞧着多日不见的周管事，白菜笑的甚是僵硬。“借周管事吉言！周管事赶快进来瞧瞧我家不同寻常的凉亭铺子吧！那叫一个标新立异！四下凉爽啊！”
周管事也笑的很是怪异：“应该的！应该的！咱白菜想出来的主意一定是寻常人想不出来的！”
“周管事凉快不？”白菜强拉着周管事站在过堂风吹过来的地方。
“不错不错！比市场里的棚子强多啦！有砖有瓦的！下大雪也承受的住！”周管事仰着头打量着新屋顶。
面对周管事的装疯卖傻，白菜最终朝他抱拳：“佩服！”
周管事也朝白菜拱手：“承让！”
将白菜直接气了个干瞪眼。
一直忙活到晚间，熟识的人们都各自回家，街道上才再次安静下来。白菜正扫着地，门口有一身影在张望。
“蔡叔！你卖完菜啦！”
“白菜，祝贺你啊！这都有自己的铺子啦！”蔡春边对白菜祝贺道，边朝里面张望。
“蔡叔进去瞧就是！”说着就上手拉他，往铺子里引。
“我就不进去了。”蔡春朝白菜摆摆手。“白菜，你这以后也成饭馆啦。我们以后就吃不了汤面了吧？吃食都得卖上价了吧？”
“蔡叔，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们三娘子面摊永远都有一文钱的热汤面！欢迎大家随时来吃！不想跑腿的，我们的伙计一直都给大伙跑着送去！”
“真的？你还卖一文钱？还给送？”蔡春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菜。“那你这可不赚钱啊！”
“蔡叔，我们三娘子面摊能开这么久，都是仰仗北市场的大叔大爷大婶们每天关照才长久的！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我们是那忘恩负义的人吗？”说着就硬拖着蔡春进了铺子。“蔡叔，汤面铺子今日新开张，我得好好感谢你这老主顾，今天你的汤面我请啦！”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蔡春半推半就地进了铺子。环顾一周，小心翼翼地开口：“白菜，你这铺子跟散摊没多大差别啊！就是草棚子换成瓦片了！还是四下通风啊！”
“嗨！别提了，让周管事给摆了一道！”白菜摆了摆手，示意不想提这茬。“娘，给蔡叔下碗打卤面！今天咱新开张，得好好谢谢蔡叔昔日的帮助！”
“不用！不用！袁娘子给碗清汤面就成！”蔡春慌忙站起来拦到。
“蔡兄弟不用客气！我家白菜说的在理！”说罢，袁慧便埋头擀起面条来。
“蔡叔你就安心等着就是！”白菜拉了拘谨的蔡春坐下。“你看看这四下通透的面摊，感觉像不像菜市场里的面摊！”
“像又不像！这还配上新桌凳啦！”蔡春感慨地抚摸着新桌面。“我都有些不习惯了呢！你知道蔡叔从来都是蹲着吃的！”
“蔡叔，你瞧见那块地了吧！”白菜歪头指着街道尽头高墙下的一块空地说道。“周管事答应那块地给我们使用。你以后来了，不想坐凳子，就直接将马车停那块，我把面直接给你送过去，到时你随便怎么蹲都行。”
“那感情好啊！想坐桌就坐桌，想蹲着就蹲着！”蔡春朝白菜竖起大拇指。“你想的可真周到！”
“蔡叔，你回去也给同村的人讲，我们三娘子汤面永远都欢迎大家来吃面喝汤！”白菜接过袁慧送来的打卤面放在蔡春面前。
“行！我一定给你宣扬到位喽！”蔡春认真地搅拌打卤面，随后也不怕烫，串起一筷子送到嘴里。“嗯，香！劲道！”
眨眼间，汤面铺子已开张半月有余。跑腿送饭的部分倒没受到什么影响，但进巷子来吃饭的人却越来越少。
正当几人犯愁时，九陵县又迎来多年未见过的大雪。白菜试摸着跳进雪里试试深浅，结果直接将整个大腿都埋了进去。于是只能关门歇业静等着大雪过去。
正当几人缩在屋里，围着火盆磕着瓜子唠家常时。有人大力地敲门。
“这谁啊？这天气还有人出门啊！”孙寡妇伸着头张望。“乐娘，你去瞧瞧是谁？”
正吃着热腾腾烤桔子的乐娘不乐意了：“为啥是我啊！天这么冷，你怎么不去呢？”
“我年纪大了！沾了雪水，我能直接瘫到床上去啦！白菜又个小，跳到雪里，咱们还得找她去！就你最年轻力壮的，赶紧去吧！”孙寡妇将乐娘手里的桔子一把夺过去。
“我去吧！”袁慧放下手里缝了一半的衣服，就要起身。
“不用，袁妹子，你忙活着，我去吧！”虞美人将裁剪一半的布料放下，伸手拦着袁慧。
“是啊是啊，干活的长了八只手。这光张嘴吃喝的人好意思啊！”孙寡妇酸着乐娘。
“哼！孙婶子你净欺负我！”乐娘不情愿地站起来，撅着嘴嘟嘟囔囔地出了门。
不多时，去前堂开门的乐娘就大喊道：“白菜！白菜！你快出来！”
“真是！让她开个门，她非整的所有人都得出去！”孙寡妇将最后一片桔子塞到嘴里。
其他人也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出门张望。
“外公！”
“爹！”
袁慧趟着膝盖深的大雪艰难地跑向前堂，白菜在后面一滚一扑地想要跟上。虞美人瞧着艰难的白菜，上前将她抱了起来。
“爹！你咋这会儿来了？这雪这么大呢！”袁慧替袁老爹解着冻硬的蓑衣。
袁老爹冻得四肢僵硬，胡子眉毛上都挂着冰溜子。
“外公！”被虞美人抱着趟过院子的白菜，从她怀里跳下去跑到袁老爹跟前。“外公，我给你捂捂手。”
大家七手八脚地忙活着，将厚褥子、火盆都给冻僵的袁老爹捂上。孙寡妇也赶忙将煮好的姜茶汤给端了过来。
好半天，袁老爹才缓过来。袁慧这才又开口问道：“爹，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书塾里放假了吗？怎么也不提前捎个信，我好出城接你去！”
“别提了，镇里的诸葛先生推算今年风雪会来早，下的大！书塾里的管事就提前给放了假。我一寻思，就收拾收拾包裹提前来看你们，结果紧赶慢赶还是凑上这风雪。”袁老爹小口喝着姜茶说道。
“实在走不了，你就在路上找个客栈住下嘛。这么大的风雪把你老人家冻坏了可怎么办呢！”袁慧端来温水要给袁老爹泡脚，眼泪也悄悄地掉下来。
“是啊外公，你随便住间客栈就是嘛！”白菜不停地用烈酒搓洗着苍老的大手。
“没事，我都快到九陵县，雪才开始下的！再说，小白菜来信说置办了铺子，我着急瞧瞧铺子。”说话间，就开始四下打量着铺子。“这铺子可真够通透的！连个墙都没有！”
“你可别给白菜留面子啦！她被人坑了！这铺子塌的没墙没窗的！”袁慧小心翼翼给袁老爹搓洗着冰凉的脚。
“那也行！好歹你们有自己的住处。我以后也能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