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多两张嘴吃饭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待在女监呢！多少管吃管住，哪像这般露宿街头！呜呜……”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烦死啦！”虞美人翻了个身，背对着哭泣的乐娘。
“你往里边去点，我都淋到雨啦！”乐娘抹着眼泪，推着占地多的虞美人。
“乐娘！虞美人！”趴在墙角露个脑袋的白菜，失声喊道。
“白菜？白菜！见到你真开心！”乐娘跳起来，跑过来抱起白菜。
后面的虞美人整理一番身上的草屑，这才走过来与白菜寒暄。
“你们怎么……”瞧着眼前狼狈的二人，白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大夏天的，你们两个手怎么这么冰！”
“别提了，我们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倒霉的又下雨，真是又冷又饿！”说着，乐娘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你瞎说什么！别哭了，在两个孩子面前丢人不！”虞美人不悦地制止哭啼的乐娘。
“走，到我家去，我家有吃的！”白菜一手拉着乐娘，一手去拉虞美人。
“那感情好啊！”听到有吃的，乐娘登时就收了眼泪，惊喜地喊道。
“不用！两大人好意思腆着脸去吃小孩儿的东西！”虞美人说着，一把拽着乐娘不让走。
“哎呀，两位美女姐姐，我家现在是卖汤面的！热腾腾的鸡蛋面管饱啊！酸酸甜甜的西红柿汤让你喝撑！”白菜极力地诱惑着饥寒交迫的二人。
“虞姐姐，我们去吃碗面就走！”乐娘可怜巴巴地哀求虞美人。
“我娘做的面，面条劲道，鸡蛋过大油炸！香的很！”白菜搀着虞美人又蹦又唱的。
“那好吧！我们就打扰下，吃完面我们就走！”饥饿的虞美人终于松口。
虞美人话音未落，乐娘就拉着白菜跑远。落在后面的仇木易礼貌地对虞美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大的小屋里，只听见哧溜吃面的声音。袁慧擀了一碗又一碗，白菜一直忙活着煮面捞面，烧火的仇木易也不停地添柴。
终于在第七碗的时候，两人才慢了下来。
“真好！真好吃……”吃饱的乐娘抱着汤碗，连嘟囔了两声真好，眼泪又落了下来。随后端起大碗，一股气将剩下的汤喝个干净。
那厢的虞美人也终于放下筷子，优雅地擦了擦嘴。
“乐娘，虞美人，你们两个怎么走到一起了？又怎么会流落在窄巷里露宿呢？”白菜示意仇木易熄火，走到小桌子前坐下。
“我，我……呜呜……”乐娘一句话没说成，就又呜咽转悠地哭起来。
一旁的仇木易终于明白刚刚窄巷里，白菜为何一听就听出来是熟人。这女子哭的时候是按着调转气的！
“我们出狱后，各自分开。我回到香楼里，结果那势利的妈妈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说我偷东西坐过牢晦气。最后竟然让我去打扫茅厕！她也不想想昔日她靠我赚了多少银子！”虞美人难得地露出愤怒的神情，一拳砸在小桌子上，将碗筷震的叮当响。“我一气之下，将多年攒的首饰细软都给了妈妈……”
“你赎身成功了？她让你走了？”白菜急切地插嘴问道。
“哪能呢？他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不让我走，我就拿了把刀架到自己脖子上。问她，你是想最后得点钱，还是我抹脖子死了，你摊上官司闹将闹将，最后人财两空！精明的妈妈一盘算，觉得还是收了钱好，就让我走了！”
“那还好！也够惊险的！”袁慧在一旁捂着胸口感叹。
“那乐娘你呢？”白菜转脸问起乐娘。
哭够一气的乐娘抹了抹眼泪，这才抽噎地开口：“我因为那毛公子三进三出牢狱。后来再回乐班子，班主就不要我了，说我坏了乐班的名声。离开酒楼乐班，我就四处游荡，寻思着街头卖个唱，结果流氓地痞要收保护费，我哪有啊！就饥一顿饱一顿的。后来遇见虞姐姐，我俩就凑钱租了间没窗子的小屋子，前个月我俩给不起房租子，让房东给赶了出来。呜呜呜……”
乐娘说完又呜咽起来，几人也见怪不怪。
“虞美人，你们没想着找个活计做做？”
不等虞美人开口，乐娘抢话说道：“咋没找？人家知道我们是坐过牢的乐人和青楼女子就立刻赶我们走，还骂骂咧咧说我们不干净晦气！呜呜……”
“好了，面我们已经吃过！该走了。白菜，这面的恩情我记下了，来日有机会一定报答你！”说着，虞美人就扯着哭啼的乐娘要走。
“下着雨呢！你们能去哪去，就在我家待着，管吃管住！等你们找到活计再走也可以！娘！”白菜伸着双臂拦着二人。
“是啊，你们就先住下来！咱们都是女子，便利的很！支张门板就妥的事！”袁慧也上前拉着要走的虞美人劝道。
“你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咱们就算钱，你们住一日咱记一天，到时你们有钱了就还！怎么样？你们还能帮我们干活抵饭钱！”白菜不挺地给袁慧使眼色。
“哎呀，这是个好买卖！我平白多了两个帮手！”袁慧强拉着虞美人坐下。
“虞姐姐，咱就住下吧！前天遇见几个流氓地痞可把我吓坏了。等咱找到好活计就还白菜钱怎么样？”乐娘也央求着。
这日晚间，小屋的东北角简易地支了张门板床，乐娘和虞美人难得安心躺着。
“白菜，真好！你不知道，我和虞姐先前露宿大街，晚上都不敢闭眼，一人睡一会儿，可难受可害怕了！”黑暗中，乐娘兴奋地拉着白菜聊天。“我们几个这样睡着，我又想起在监牢里开茶话会的事了！”
“是啊，那时候也挺热闹呢！也不知道花丫头他们到没到娘家堂兄那里！”
“还有那孙寡妇，她肯定到处找人吵架！她跟我说过，她一天不吵，就心气不舒畅……”
天放晴后，白菜不赚钱的汤面摊上又多了两个慌手慌脚的帮工。烧火的白菜瞧着又忙又乱的三个女人，心下感叹：“真的得好好思量思量生意啦！又多了两张嘴吃饭！万不能再吊儿郎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