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告黑状！颠倒黑白
“哎呀呀，我的老天爷啊！我的乖孙啊！白家列祖列宗啊！白家的大孙子呦……”
白府此刻灯火通明，东院的下人们进进出出。个个都是神情肃穆，行事麻溜利索，唯恐此刻出纰漏，引火上身。
厢房里白李氏围着白锦程急得团团转，颤抖的双手都不知道先查看白锦程哪里好。嘴上也没有歇下来过，嚎的比断胳膊的白锦程还响。
本来白锦程疼的满床打滚，唐莹莹就心疼地忧心不已，白李氏又跟着在一旁嚎叫。唐莹莹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吼道：“行了，公婆你别在这嚎啦！赶紧让开，让大夫给程程瞧瞧伤势！尽碍事！”
“娘，你先让开。赶紧让李大夫给程程看看吧！先把胳膊给接上！”
白耀祖也急的满头大汗，慌忙上前拉过白李氏。白李氏瞪了唐莹莹一眼，继而又满眼心疼地盯着白锦程。
若是平时唐莹莹这般吼她，她定要给这个刁妇好看。可这会儿也顾不得计较儿媳唐莹莹的无礼，一心系在大孙子白锦程身上。
被所有人围着的白锦程躺在床上呻吟着，李大夫还没碰到胳膊只是扯了他的衣袖，他就立刻满床打滚大喊着疼。
围着的白李氏、白耀祖、唐莹莹都恨不得将自己的胳膊伸到大夫面前，让大夫随便掰扯他们的胳膊。
“李大夫，李大夫，你轻点啊！弄疼我孙子了。”被拉在一旁的白李氏伸长脖子，连声嘱咐大夫。
“啊~疼死我了！我要疼死了……”
白锦程抱着胳膊到处打着滚干嚎着，弄的李大夫根本就没法下手碰他。
“李大夫，你先熬副缓解疼痛的汤药来。接骨的事，等会儿再接！”
唐莹莹很是不悦李大夫弄疼白锦程，摆了脸色跟李大夫说道。
“弟弟，你这是怎么弄的？下午你还和王黎公子他们玩的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伤成这样了？”旁边一直围观的白锦绣插嘴问道。
“这有你什么事？你平日是怎么照看弟弟的！你看看程程现在这个样子！你个死丫头片子就只顾着自己疯去！这会儿在这说什么风凉话呢？一边去！别在这碍事……”
白李氏本来就心疼的心慌，没处撒气。此时气不打一处来，逮着白锦绣就一通骂。
“我……我……”
白锦绣委屈的红了眼，一跺脚就跑了出去。
“娘，绣绣那是关心弟弟嘛！你骂她做什么……”
“奶奶！奶奶，程程疼死了！你得给我做主啊……”
白锦程从床上坐起来，用左手托着软塌塌的右胳膊举到众人面前，瘪着嘴眼泪哗哗地往下落。
“我的乖孙子！你说！是谁弄的？奶奶这就把他也打折了，给你出气……”
“奶奶！娘！爹！都是那小贱人，白菜！就是她把我弄成这样的！我和王公子他们玩的好好的，没招她惹她。她上来就把我揍了！”
说着，把鼻青脸肿的肥脸伸给大伙看。
“奶奶，你不知道，那么高的河堤。当时我都求她了，她还笑着把我推倒下去。我滚下去掉进引水渠里，胳膊就给摔断了！爹啊！娘啊！奶奶！我疼的很啊！”
白李氏一听，当场就跳起来了。
“那个冤孽子啊！小贱人啊！刚生出来我就应该掐死她才对的！奶奶的错，那时候就应该弄死她的，不然今天我的程程就不会伤成这样！程程乖，奶奶这就给你出气去。看我不打死那两小贱蹄子……”
唐莹莹听到白李氏又提起几年前的事，不屑地冷哼一声。
白李氏冲出东院，吆喝了一二十名家仆，浩浩荡荡地出门朝菜园子去。白耀祖也在后面跟上。
“我儿乖，先给我儿看伤！等你没事了，娘亲自给你出气去！”
唐莹莹懒得搭理白李氏母子，走到床前抚着白锦程的脸温柔地安抚着。
“娘~”白锦程撒娇地拱到唐莹莹怀里，鼻子还一抽一抽的。
“哐哐哐”九陵县县衙后门被白菜用力锤着。
“谁啊？大晚上的。有状情明日到前堂击鼓鸣冤去！别在这瞎锤锤！”守夜的孙兴窝在门房里，睡眼惺忪不愉快地吼道。
“哐哐哐！孙叔，孙叔，你开下门。”白菜听出来是捕快孙兴头，急忙大喊道。
孙兴可是个身子沉的懒人，弄不好就又昏睡过去，那可耽误事。
“孙叔，是我，白菜！我找我舅舅袁猛！”
孙兴一听是袁队长的外甥女，赶忙小跑过来把门栓卸了。领着白菜七拐八拐才来到捕快们住的大通铺。
“袁队长！袁队长！”孙兴站在门前大喊两声。
袁猛连日蹲点抓逃犯，很是疲劳。听见声响，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谁啊？大半夜的！”张生倒是清醒过来起身披衣应道。
“张头，是袁队长家外甥女，白菜！说有急事找！”
正似睡非睡的袁猛陡然清醒，不等张生走到门前，袁猛已经光着脚冲过去把门打开了。
“白菜！出啥事了？”
借着孙兴提着的灯笼，袁猛一眼就看见白菜满脸是伤。
“舅舅……”白菜带着哭腔喊了声，随后用尽力气止住委屈，才开口道。“舅舅，我有事想拜托你。”
“啥拜托不拜托的！白菜，我们都是你舅舅辈的。有啥事尽管开口。”张生伸手将白菜拉进屋。
李玉已经披着衣服将两盏灯都点上了。
“白菜，好孩子。你说说啥事？”张生和气地询问白菜。
“白菜，不害怕！舅舅在呢，有事舅舅给你顶着！”袁猛制式服套了一只袖子，另一只还挂在胳膊上走到白菜面前，抚摸着白菜凌乱的头发柔声安慰道。
“是啊，白菜，你说说什么事！咱这几个叔伯们都会帮你的。”
白菜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神。这才张口简要地将今天晚上他们几个和白锦程打架的事说给屋里的人听。
“这个混不吝的！我光在斗鸡坊就抓过他几回，跟他爹一个德行！”李玉听说大黄被吃了很是气愤，唾骂道。
“是嘞，我在斗蝈蝈那也挤过他几回，整日跟那几个公子哥胡疯狗浪的！”孙兴附和道。
“舅舅，白锦程打我，小栓哥为了保护我，就不小心把他踹到河道底下，把胳膊摔断了！”
“我的天！那白府的白老夫人不得跳脚跳到天上去！”孙兴惊呼。因白锦程聚众赌蝈蝈的事，他可和那白李氏打过几回交道，是个难缠的乡野妇人。
“这唐夫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了！”张生也担忧地感叹道。
“白菜，我这就随你去菜园子看看。”袁猛提着刀就准备出门。
“舅舅，我不是为这来的。这次把小栓哥也牵连进来，我想让你保护小栓哥他家……”
白菜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给袁猛听。
一旁的其他人也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今年才八九岁的小姑娘心思竟如此缜密以及周全。
半晌，袁猛才开口担忧地问道：“那你和你娘到时恐怕不好过。你们怎么办？”
“舅舅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到时舅舅你，也要见机行事，要保护好自己。再连累到你的话，我会难过的！”
袁猛眼睛泛红，强忍着说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外甥女的，我是你舅舅有什么牵连不牵连的。”
“我得赶紧回菜园子了，我娘一个人在。”
李玉和孙兴送白菜出了府门，看着小小的白菜消失在月色的街道里。
“虎舅出虎女！都是好样的！”李玉望着白菜消失的方向感叹道。
“该死的！什么狗屁！都没有穷苦人说理的地了！”袁猛喘着粗气，暴怒将一旁的桌子拎起来摔个粉碎。
“哎，官官相护，权势压人啊！”张生也是无奈地深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