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智斗混世魔王
头顶的月亮越发地圆，缺的一角几乎看不清了。整个河堤沿都笼罩在银色的柔光里。
趁着月色，瘦小的白菜疾步在一人高的茅草丛间。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只趁着夜色觅食的小兽。
今天运气还算不错，有惊无险的！白菜暗自庆幸，多亏小乞丐帮忙！看来大肉包子没白给他吃！同时暗暗发誓，日后多做善事多结善缘！
“站住，打劫！此路是爷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一黑影从茅草丛间笨拙地跳出来，拦住白菜的去路。
借着月光一瞧，原来是白锦程！
这胖小子是白耀祖的小儿子，白李氏唯一的孙子，宝贝的紧。小小年纪吃地肥头大耳，满脸肥肉。原本就不大的眼睛被挤得更狭小。
若白锦绣是挑着唐莹莹和白耀祖的优点生长，他白锦程就是净挑不好的赶着投胎。半分也没遗传到他爹的好皮相，他娘的好气质。
平日净和狐朋狗友一起斗蛐蛐，赌斗鸡。样样玩，样样不精，往往月中就兜里精光。于是常常来“路遇”白菜，抢白菜钱。
每到下半月白菜就双倍头疼，既得想办法避开白锦绣又得操心躲着白锦程。这姐弟俩真是折磨人的很！再加上白校尉那不着调的，当真是不给人留活路！
“我没钱！”白菜后退一步，大声喊道。
“没钱？还敢骗我！今天在街上摆摊了吧？我姐都看见你啦！你个属泥鳅的，躲的倒挺快！我姐说一眨眼就找不到你了……”
说着就上前一把揪住白菜衣领，将她毫不费力地提起来。将背后的背篓拽过去，一甩手又将白菜丢了出去。
白菜被摔进茅草丛里，脸上脖子上割出丝丝血痕。
“哗啦！”
背篓的东西倒了一地，白锦程伸脚扒拉一番，没有找到想要的。
“钱呢？”
“我说了今天没卖到什么钱，生意不好做！你姐前几天才毁了青菜，你爹又吃又喝的，我最近真的没钱……”
还在说话的白菜被白锦程拽着脚脖子，从茅草丛里拖到有月光的地方。伸手就去撕扯白菜的衣服，在她身上一通乱摸。
“我没钱！真没钱！”
白菜挣扎着喊道，一手去捂后腰。
白锦程眼睛一亮，立刻扯着白菜的胳膊，将她脸朝地掀翻过来，膝盖死死地抵着白菜后背。双手在白菜捂着的后腰一阵搜索，果然翻出一小布袋。
“敢骗我！这是什么？敢耍本少爷！”
白锦程狠狠踹了白菜一脚。随即兴奋地抖了抖钱袋，听到铜板碰撞的声音，肥胖的脸盘子挤成一坨。
前几日忒倒霉，连输三场斗鸡，欠那罗家公子哥二十五文钱。这几日一直追着屁股后向他讨要，白锦程快烦死啦。
“怎么就这么点？还有没有？你还藏哪啦？”
胖乎乎的掌心里只有十二文钱，白锦程顿时有些火大。
他得尽快筹够二十五文钱，要不那罗公子不值钱的碎嘴子铁定处嚷嚷，说他白锦程欠钱不还。届时他白锦程还做不做人，还能在那群公子哥堆里混不！
将那几枚铜钱揣进腰间，白锦程双眼发红，在白菜身上上下其手。连带两个羊角髻也拆的稀碎，最后还是一文也没有找到。
“就几棵烂青菜能值几个钱！这都不少啦，我卖了一天才赚到的！你把钱还我，我和我娘还要吃饭呢！”
被踩在脚下的白菜，挣扎着伸手想夺回那几文钱。
“还吃饭？！你和你娘就是贱！还配吃饭！饿死你们才好呢！省得到处勾引别人丈夫！”
白锦程不解气地又踹了白菜一脚，呼着粗气骂骂咧咧地。
“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早拿出来不就完事了，非让爷亲自动手。贱东西！”
临走还朝地上的白菜，啐了口唾沫。
白菜一动不动地躺着，约莫白锦程确实走远，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刚刚被踹的地方隐隐地疼，白菜倒吸着冷气，弯腰慢慢将东西一点点捡起来。
之后白菜并没有直接回河堤沿小屋，而是在原地静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抬脚朝街道的方向去。
在离街口窄巷几十米远的斜坡处，白菜才停住脚，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番。
这才手脚并用地朝坡道底下滑去，直到下面的一处凹地才停下来。借着月光，将虚掩的杂草扒开，一个深蓝色布包露了出来。
里边正是今天豆糕铺帮工，现结的三十文小工钱。
刚刚白锦程抢走的十二文，是白菜故意放的。
一开始放了五文钱，后来担心钱太少露馅，就又添了五文钱。觉得十文钱太刻意了些，忍痛又添了两文钱。
虽舍十二文钱出去，但是保住小工的钱。总比一文不剩让那胖小子抢去的好，也算是今天有收获的！
还未下河堤，老远就看见一盏微弱的烛火在小院门口欲燃欲灭。
袁慧端着豆油灯，踱来踱去，不停地朝河堤上张望。
“怎么今天这么晚才回来？”
白菜没有吱声，大黄围着不停地嗅来嗅去。
见白菜没有回答她，袁慧以为她还在置气，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点燃屋里的大油灯，袁慧这才看见白菜的一身狼狈，顿时惊呼道。
“呀！你这是怎么了？一身土！衣服怎么也破了？”
白菜面无表情地将背篓甩在地上，任由袁慧上下扒拉查看。
“你这孩子，咋不说话呢！伤到哪了？严重不？”
白菜沉默地盯着袁慧看。
袁慧被白菜盯的有些不适，不再接连询问。转身打盆净水，浸湿白布，轻轻地给白菜擦脸上的泥土和血迹。
白菜深吸口气，又缓缓将那口气吐出来。
这才开口，语气平静地将今天遇见白锦绣，以及刚刚白锦程拦路抢钱的事都讲给袁慧听。
“你和程程动手啦？”
正在给白菜上药的袁慧停下手里的动作，询问式地盯着白菜的脸，惊呼道。
白菜无力地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袁慧。
袁慧又接着给白菜涂药，一边不停地絮叨着。
“白菜，程程再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你们一个生父的不是。程程他还小，凡事你多让让着点！别和他动手……”
白菜甩开袁慧，愤怒地瞪着袁慧，胸口剧烈起伏。
“你这孩子，我这也是为你好！你一天天的，气性怎么这么大……”
白菜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满是泥土的衣服也没脱，直接爬到床上，面朝墙合衣躺下。
袁慧跟到床边坐下来。
“娘知道委屈你了。娘没本事，娘对不住你……”
白菜只是伸手将被子拉过来，蒙住脑袋，将袁慧的怨嗔痴念隔挡在柔软的棉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