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临时标记
姜晏的意识还很模糊，为了不让alpha欺辱自己，他强行激发精神力与之对抗，如今精神松懈下来后，浑身上下如同被碾过一般疼痛。
醇烈的甜酒香气一点点将他包围，熟悉的味道一点点安抚着不安的内心，姜晏知道守在自己身边的alpha是终戎。
意识到这一点，姜晏阖上眼，意识正在缓缓消散。
“姜晏……姜晏……”呼唤数声后，发现姜晏没有睁开眼，终戎的心被担忧的情绪紧紧掐疼了。
他解开姜晏的衣服，横抱起姜晏将他缓缓放入浴缸中。干净的热水瞬间染红，热水的刺激让姜晏发出痛呼，终戎抬手轻抚他的脸颊，撩起热水为姜晏清洗身体。
温热的清水包裹住疼痛的身体，姜晏顿时觉得疼痛，他缓缓睁开眼，终戎通红的双眼跳入视线。
“你醒了？！”终戎又惊又喜，他小心翼翼地撩水，生怕弄疼了他。热水浇在身上，即便终戎格外小心，姜晏还是忍不住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终戎一边低声哄着姜晏，一边放轻了力道。他看着面色绯红的姜晏，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意识昏沉的姜晏对此毫无反应，他浑身散发着红茶的浓香，只是用秀逸的双眼无神地望着终戎。终戎见状胆子大了一些，在姜晏脸颊上又亲了一下。
“嗯……”他人的亲密接触让姜晏发出无意识的抗拒声音，他睁大双眼，没有焦距的目光落在终戎脸上，让终戎心都碎了。
他抚摸着姜晏的脸颊，想安抚他的不安，手指轻轻滑过，生怕自己的力道让男人痛苦。
染上水汽的姜晏变得柔和许多，平日里充满疏离的双眼噙着亮光，让那冷淡的目光也变得柔情起来。终戎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觉得心底有一处开始发涨发疼。
终戎为姜晏洗干净身上的血渍，用兔毛毯子裹着姜晏回到卧室。
将姜晏放在床上，终戎小心翼翼地喊道：“姜晏……”
听到呼唤的姜晏迷迷糊糊睁开眼，发情期的痛苦还未完全散去，他的视线还是很模糊，终戎的面容在他眼里只是一团黑色的云雾。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终戎的声音带着哭腔。
姜晏听到终戎满怀懊悔的声音，他迷迷糊糊地想，自己一直以来伪装成alpha，身体果然受到影响，发情期变得不规律，看来他需要随身携带抑制剂……
没有得到姜晏的回应，终戎抬起头，小声问道：“让我标记你好不好……”至少有他烙印下的标记，其余alpha不敢轻易冒犯。
这声音让姜晏找回些许神智，他看着面前的俊美容颜，看着终戎含泪的通红双眼，微微点了点头。
“姜晏！”得到首肯的终戎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抱着姜晏，将自己埋在姜晏胸口，狠狠地嗅着这股让他神魂颠倒至今的味道。
红茶香气带着微苦，嗅着这股香气，终戎的心里像是塞了一只凶悍的异种兔子，一下下踹着他的心房。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渐渐交叠在一起。
年轻的alpha抱紧他的omega，盯着藏在黑发后的那片微微隆起的腺体。他抬手，抚摸着omega的后颈，引起姜晏一阵无意识的颤抖。
“是我……”终戎一边轻声安慰，一边用自己的下巴蹭着omega的脸颊。红茶香与甜酒香在空气中融合四溢，终戎又欢喜又害羞，只知道凭着本能要在omega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他在姜晏的颈窝蹭了蹭，觉得十分满足。
姜晏面色绯红，像是一块染了血的羊脂玉。
终戎不再犹豫，将自己馥郁浓烈的信息素注入omega血液中。
“你是我的……”终戎搂紧omega，像是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姜晏，你是我的……”
终戎满心欢喜，恨不得让全星系都知道姜晏是他的omega。
低下头，发现姜晏已经睡了过去，终戎舍不得闹醒他，只敢搂着姜晏小心地在额头亲了亲。
等到姜晏度过发情热，陷入沉睡，终戎轻手轻脚地去了浴室。浴室还残留着姜晏的红茶香，终戎打开淋浴头，在水流的冲击下放空自己。
第二天姜晏醒来，发现自己被终戎紧紧搂在怀里。
年轻的alpha将脸埋在姜晏颈窝，还陷在美梦中。姜晏能看到终戎细长的睫毛，还有形状完美的长眉。终戎睡着的时候没有醒着时的张扬，他沉睡的面容俊美而柔顺，嘴巴微微张开，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姜晏能看到一点洁白的牙齿。
alpha的碎发蹭在下巴处，让姜晏有些痒。
被标记的身体似乎开始脱离控制，心底被alpha的碎发蛰得有些痒意，姜晏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很想抱紧终戎，让alpha与自己贴得更近一些。
omega被标记后会对标记他的alpha会生出本能的依恋，姜晏深深地明白这一点。他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又要和这孩子纠缠一段时日了。
昨日意识昏沉时，他听到了终戎的哭声。
终戎生来倔强，从不肯在外人面前落泪。哪怕后来亲眼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他都没有落泪。
唯一一次落泪，是终戎第一次被带回警察局，他试图暴力闯入那伽公司大楼，被安保人员拦下。因为未成年，按照规定，终戎的监护人需要来警察局将他接回去。
终戎的父母在爆炸中丧生，这是他的心结。当警察询问终戎现在的监护人是谁时，终戎冷硬地保持沉默。
无论谁来询问，他都不肯开口，警察不知道终戎的身份，也无法查询他的资料。
无奈之下，警察只得给那伽公司拨去电话。
终戎在听到那伽公司的名字时猛地抬头，他喊停警察，说了个名字——姜晏。
得到消息的姜晏赶到警察局亲自将人带了回来。他将终戎带到自己在中心区的高层公寓中，拿出提前订好的披萨给少年吃。
终戎捧着披萨，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一边吃披萨一边默默掉泪。
他一向是张扬又自信的少年，见到终戎的第一眼，姜晏就知道这个人是一把逐渐开锋的利剑。
而现在，少年在落泪。终戎的眼中不再有光，他的眼泪掉进披萨中，被自己囫囵吞下。
他才十六岁，却经历了天大的变故。
那时候，姜晏就坐在终戎对面，他静静地看着终戎，直到少年收拾好情绪向他道谢。
无声落泪的少年仿佛还是昨天见过的模样，姜晏抬手想要去摸终戎的脸颊，身边的alpha在他刚有动作的时候便惊醒了。
年轻人的眼睛明亮如星，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自己，眼中写满了关怀。
姜晏手一抖，就听终戎欢喜地说：“你醒了。”
面对年轻人诚挚的双眼，姜晏别开眼，脸上腾起恼人的热度。
“你是我的了……姜晏，姜晏，姜晏……”终戎在姜晏眼睛上落下一连串亲吻，他欢喜地搂紧姜晏，在姜晏心口蹭了蹭。
“我不是任何人的omega。”姜晏打断了终戎的美梦，“这个标记，是为了震慑其他alpha，并不代表我属于谁。”
终戎的眼中流露出伤心的神色。
姜晏继续说：“我不属于任何人。
”
终戎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姜晏，他有些恼怒，但还是忍着，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委屈不解：“为什么？你一直在拒绝我。”
姜晏眼神一晃，淡淡道：“我从来没有接受过自己omega的身份。我答应让你标记，是因为在这个地方，我只认识你一个alpha。”
难道你会让其他alpha标记你吗？
终戎楞在原地，许久，他才俯下腰身，深深地看着姜晏：“你不会的。”
姜晏不语。
终戎搂紧他：“这么多年你身边只有颂锦一个beta，你连我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上别的alpha？”
“你太自大了。”姜晏淡淡摇头。
“我可是二级alpha，还能猎兔子给你吃，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终戎俊美的面容上带着浓艳的笑意，他在姜晏脸颊落下轻吻，“我喜欢你。”
年轻人的感情热烈而直白，姜晏却推开终戎，径自起身，摸到衣服套在身上。
他没有回头，他知道年轻人的眼中一定含着伤心。他一次次的拒绝终戎，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也不会改变。
穿好衣服，姜晏想了想，回身看向终戎：“不要在我身上消磨时光，我不会接受任何人。”
终戎一语不发，直勾勾地盯着姜晏，过了很久才不甘心地说：“知道了。”
姜晏的目光扫到地上坠落的兔毛毯子，原本洁白的兔毛被血染成红色，他有些惋惜：“可惜。”
终戎：“一块兔皮而已，我还能猎到很多。”
姜晏“嗯”了一声。
终戎跟着起床穿衣，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卧室门。
素问看着两个人一起出来，嗅到姜晏身上属于终戎的味道，惊讶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