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懊悔无及
下午，姜晏盖着兔毛毯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忽然一阵绞痛从小腹蔓延至大脑，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撕碎。
他靠在沙发上，表情有些痛苦。
终戎正坐在姜晏身边摆弄手机，看到姜晏异样的动作，立刻扶起姜晏：“怎么了？”
姜晏痛得说不出话，他捂着腹部，面色苍白如纸，美丽的双眼眯成一条线，隐忍又艳丽。
终戎扶着他躺在沙发上，火急火燎地冲到素问屋里将素问提了出来。
素问简单检查一番，确认姜晏是吃小番茄得了肠胃炎。
德斯星的作物与姜晏在主星吃到的不同，重度污染的环境让作物也带上微量毒性。姜晏第一次食用德斯星小番茄，肠胃无法承受，这才出现不适反应。
“靠。”终戎怎么也没想到罪魁祸首是他亲手买回来的小番茄，这让他有一种好心做坏事的憋屈感。
“这些药可以缓解症状。”素问将药品名称写给终戎。
眼看姜晏面色苍白，额头沁出冷汗，终戎不敢耽搁，抱起姜晏就下了水泥大楼。
将人安置在副驾驶，终戎发动越野车向黑市驶去。姜晏疼得眼前发黑，他蜷缩在副驾驶位，口中发出隐忍的喘息。
“快了……快了……”终戎心急如焚，将越野车开得飞快，恨不能立刻飞到药店。
“嗤——”终戎缓缓停车，立马跳下去直奔药店。
很快，他回来了。将药片喂到姜晏口中，终戎伸手探到姜晏腹部，隔着上衣传递温度，想要让姜晏好受些。
药片起效很快，姜晏靠在椅背闭目养神，额头的冷汗被终戎悉心擦去，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不少。
终戎懊悔不已，他捉着姜晏的手，问道：“感觉怎么样？”
姜晏疼得不想说话，但终戎满眼担心地望着自己，深邃黑亮的眼睛含着水光，像只可怜的动物。他攒了攒力气，说：“好些了。”
终戎咬着下唇：“我不知道你不能吃小番茄……”
姜晏笑了笑：“没事。”
终戎并没有被姜晏的话安慰到，反而更不高兴，俊美逼人的双眼含着愧疚，眼尾可怜兮兮地垂下：“你要不要睡一会儿，我去买些你能吃的食物。”
“好。”姜晏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终戎的头发，这是他很早之前就想做的动作。
随着姜晏的动作，淡淡的红茶清香从他身上溢出，终戎脸颊有些红，他没有像前段时间那般故作大声地斥责姜晏的无理举动，而是将后排座椅放倒，扶着姜晏躺了上去。
锁好车门，终戎向黑市商场走去。
留在车中的姜晏，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病痛让人脆弱，理智在刚刚被强烈的意愿压倒，让他忍不住伸手放在终戎柔软的黑发上。
姜晏想，他应该早些离开。
终戎从入口处推了一辆购物车。
上次和姜晏一起来这里，他特意选了价格昂贵的小番茄，打算让姜晏换换口味，没想到小番茄反而害得姜晏得了肠胃炎。
想到这里，终戎的肩膀垮了下去。
他推着购物车，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其余人见到满脸写着不高兴的二级alpha纷纷避让，生怕惹怒了他。终戎毫无察觉，只顾着从货架上挑选能让姜晏食用的食材。
路过饮品区，他从货架上拿了一罐红茶。
路过售卖电子产品的区域时，终戎被电子屏中的宣传图和文字吸引住了：
亲密关系：用技巧让你的爱人更加爱你。
背景图：亲密拥吻的双人剪影。
终戎松开购物车，大步走到电子屏下。他在自助购买平台上扫了一眼，最终购买了一份图文并茂的电子文档。
拿出手机下载完毕，终戎推着购物车快步离开。
终戎提着购物袋向越野车走去，隔着老远他就闻到属于姜晏的红茶香气。他心下一惊，快步朝着越野车跑去，等他看到被打破的后门玻璃时，终戎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在他离开后，姜晏陷入omega的发情期中，附近游荡的alpha们嗅到姜晏的味道，打破玻璃将姜晏带走了。
终戎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空气中杂乱的信息素味道告诉他，越野车旁边曾围上来三个alpha，他们带走了陷入发情期的姜晏。
一时间，终戎的世界天旋地转，他环视四周，想要找到姜晏的踪迹，可四面八方哪里还有姜晏的身影。
姜晏……姜晏……
终戎觉得自己大脑都在颤抖。
街角坐着一个老酒鬼正盯着终戎看，终戎立刻跑去拎起这个老beta，面容狰狞地问道：“他们去哪了？那个omega被带到哪里了？”
酒鬼被alpha的愤怒吓得哆嗦，指了指右边。终戎不敢耽搁，立刻开车向这个方向驶去。
空气中还能捕捉到姜晏的红茶香，终戎的心口像是被投放了千万吨炸弹，不间断地引爆，强烈的痛楚让他的手都在发抖，终戎追随着红茶香，一路来到破旧低矮的居民区。
终戎跳下车，这里正在缓缓聚集起被姜晏信息素吸引而来的alpha。姜晏没有被标记，像他这样的omega是人人可以抢夺的资源。
德斯星的生存法则终戎比谁都明白，所以他的心里充满恐惧。
他还记得陷入发情痛苦中的姜晏哀求他，让自己杀了他。
姜晏那么高傲的人，怎么能忍受自己被人欺辱。
喉咙开始发紧发痛，终戎跑得更快，他追着红茶香，终于在大楼之间的夹缝过道中看到了姜晏的身影。
“姜晏——”终戎怒吼着冲上去踢开拉扯姜晏的alpha，抽出赤羽铳狠狠劈向另一个人的脑袋。
姜晏满身血渍，他靠在墙角，手里攥着一块沾满血玻璃，见到终戎的身影，勾起嘴角笑了笑：“你来了……”
说完，手中的玻璃碎片跌落在地，姜晏阖上眼，身体顺着墙壁缓缓滑落。
“姜晏……”终戎抱住姜晏滑落的身体，他抱着满身是血的omega，满心恐惧。
他陷入愤怒的疯狂，下手毫不留情，每一下都带着致死的力道。三个alpha猝不及防被终戎打翻在地，其中一人更是被赤羽铳砸裂了脑袋。
“砰——”赤羽铳射出子弹，轰掉了另一个alpha的半颗脑袋。
剩下那人见到终戎疯狂的举动，尖叫着向外跑。终戎早已疯癫，他射出另一颗子弹，刺目的流光弹钉入alpha小腿，瞬间那人的一条腿炸了。
漫天血雨中，终戎小心翼翼地抱着姜晏，他低头将脸颊贴在omega的额头，盯着姜晏染血的面容，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姜晏……”
姜晏没有睁开眼，只有浓郁的红茶香气萦绕在身边。
“姜晏……”终戎几乎要疯了。
姜晏还有意识，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他听到终戎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声声正在唤着他的名字。
“别睡，我带你回家，别睡……”终戎抱着他飞奔到越野车前。他小心翼翼地用兔毛毯子包裹起omega的身体，让他躺在车后座，一脚油门奔着水泥大楼呼啸而去。
“姜晏……不许睡……不许睡……”一路上终戎都在不断地和姜晏说话，他闻着越来越浓的红茶香气，浑然不觉自己的身体都在颤抖。
他拨通了素问的手机，声音有些哆嗦：“准备好伤药……还有抑制剂……”
听出终戎异样的情绪，素问立刻猜到是姜先生出事了，他劝了一声“路上小心”，便被终戎挂断了电话。
抱着姜晏冲上楼梯，终戎大喊着素问的名字。屋内的素问听到动静开了门，见到满身是血的姜晏，素问没有慌：“快把姜先生放在沙发上。”
终戎还有理智，他取来桌上的抑制剂，将药剂打入姜晏体内。素问检查了姜晏的身体，发现姜晏身上没有严重的外伤，只是右手手掌被利器横着割出一条贯穿的伤口。
抑制剂见效很快，姜晏的发情热减缓。素问将药粉洒在姜晏手掌的伤口上，轻轻地替他包扎。
姜晏睁开眼，看到终戎泫然欲泣的俊美面容。
“怎么……又哭了……”姜晏声如蚊呐。
“对不起……”终戎跪在沙发前，将姜晏紧紧抱在怀里。
素问为姜晏处理好手掌的伤：“先生身上都是血，你去给先生简单洗一洗。”
终戎点头，抱着姜晏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