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吃吗，我做的
第二天，姜晏没能如愿去黑市寻找工作。
先前黑市高价收购脑核的信息让水泥大楼里的猎人们都跃跃欲试。经常和终戎合作的几名猎人一大早就敲响屋门要和终戎商量外出猎杀异种的事宜。
一进大门，猎人们就闻到了属于姜晏的红茶味信息素。终戎从红馆带回来一个omega的事大家都知道，等亲眼看到终戎带着满身红茶香味从卧室里走出来后，大家看终戎的眼神就带上了几分复杂。
“有新欢就忘了素问，终戎行啊你。”其中一人调侃，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左拥右抱，真能享福。”紧跟着有人开口。
“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说这话的人应该学过一些古厄尔斯文学。
“说什么呢？”终戎乐了，他随手将头发向后拨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我对素问什么时候不好过？”
“你和这新来的omega蜜里调油地过着，这不明摆着把素问抛弃了？”
“这你就不懂了，我对素问的心从没变过，新来的omega只是个消遣。行了行了，谈正事。”终戎猛拍桌子，制止了他们的话题。
几个人讨论一番猎杀路线，不到中午就已经走了个干净。一上午没看到素问的身影，终戎走到素问卧室门前敲了敲屋门，过了很久才听到素问起身开门的声音。
素问明显刚被敲门声惊醒，他的眼睛还有些迷蒙：“戎哥……有什么事？”
看着素问脸上睡出来的红印子，终戎摆摆手：“见你一天没动静就来问问。”
素问这几天在为大家准备随身医药箱，每天忙得顾不上睡觉。终戎见他困得直打晃，挠了挠头：“你接着睡，我去做饭。”
素问“嗯”了一声接着睡觉去。
终戎又去看了看姜晏的情况，发现他正靠在沙发上，见到自己开门，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打算怎么消遣我？”
“你听到了？”终戎丝毫不慌，“我带你回来，自然是让你做我的omega，和我一起睡觉。”
姜晏眉眼含笑，瞧不出情绪：“那我会在床上杀死你，你最好小心。”
在床上……杀死自己……
终戎觉得自己脸有些烫，曾经看过的影像在这时悉数跳了出来，在脑海轮回播放。
姜晏怀疑终戎根本没有听懂自己的话，不然终戎的脸为什么会这么红？
想到终戎想歪的地方，姜晏忽然没了脾气。
“想吃什么，今天我做饭。”终戎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几分腼腆的薄红。
“我能吃的只有那两样，你还能做什么？”姜晏想起前几天那道齁咸的煎兔肉，又叮嘱一句，“少放盐。”
“知道了。”终戎点头应了，转身去厨房准备开火。
终戎的厨艺最多只能让食物由生变熟，至于味道，姜晏和素问不敢多做要求。
姜晏听着厨房传来滋啦滋啦的声音，起身走到窗前，向外眺望着灰白色的天空。
到德斯星已经一个多月，除了昨天和终戎一起外出补充物资，他一直被终戎养在这栋水泥大楼里。
姜晏不是可以安心待在牢笼中的金丝雀，他不能接受自己被终戎饲养。如终戎所说，他现在是终戎的一个消遣。
终戎还未忘记少年时的迷恋，他任性地将姜晏困在自己的领地，用尖利的语言和强装的愤怒吸引姜晏，同时也以此报复姜晏的拒绝和欺骗。
姜晏看他，就像看一个不成熟的孩子。对终戎，他会怜惜，会赞赏，会想为他留下生存的资源。
但是他不会爱这个人。
流放德斯星是那伽公司对姜晏的惩罚，总有一天他会被那伽接回主星。在此之前，他需要寻找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除了偿还终戎救下自己的债务外，他想为终戎和素问留下一些钱。
德斯星从未有过返回的先例，这都不重要，在那伽眼中，从流放地带回一名犯人易如反掌。
那伽可以救他，但不会对终戎施以援手。
他对终戎这孩子终归是有一份亏欠。
正想着，终戎敲响房门：“吃饭了。”
姜晏收起思绪，跟着终戎在客厅落座。
素问没有来，他还在休息，客厅里只坐着姜晏和终戎。终戎大约是想做些新花样，这一次兔肉没有用油煎，而是和土豆小番茄炖在一起。蒸土豆泥上洒了咸味香料，热气一蒸，便冒出香味来。
看着一桌好菜，姜晏的表情有些惊愕。一旁的终戎见到姜晏略有诧异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这次不会咸了。”
姜晏眼中闪着怀疑的神色，终戎见状嘴角立刻耷拉下来：“你吃一口。”
这句话倒像是在撒娇。
姜晏半信半疑，夹了一块兔子肉放进嘴中，果然味道正好，兔肉原本的腥味被小番茄和香料掩盖住了，他吃着没有觉得反胃。
“不错。”姜晏点头，“味道竟然没出差错。”
听了这话，终戎有些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我特意向素问学的。”
“看来素问是个好老师。”姜晏微微一笑。
终戎盯着他的脸，目不转睛：“比找的那些大厨好多了。”
少年终戎追求姜晏的时候，曾亲自下厨为姜晏做了一份蛋糕。自然，蛋糕做得惨不忍睹，味道更是一言难尽。
姜晏看到颂锦端来的蛋糕时，甚至没看出这是什么东西。
“你的少年追求者送来的爱心蛋糕。”颂锦如此调侃。
蛋糕他自然没有吃，颂锦将它原封不动地送还给终戎。
少年心高气傲，哪里能忍受这样的耻辱，当即找了主星有名的大厨学习厨艺，想要靠自己的厨艺抓住姜晏的心。
那以后，姜晏常常收到终戎送来的食物，姜晏每次都原封不动地让手下将食物退回。
科研大楼下停着一辆火红的四驱地应力跑车，俊美的少年痴痴地望着姜晏所在的楼层，希望得到心上人的回应，然而每次得到的都是姜晏无情的回绝。
他捧着送出的食物，眼中充满无言的心碎。
少年心碎的模样太惹人怜爱，姜晏身边的同事纷纷为终戎抱不平。姜晏只是笑笑，将终戎送来的食物分给同事们。
等同事们尝过终戎的手艺后，他们依然怜爱这位俊美的少年，只是不再为他抱不平了。
想起往事，姜晏弯起眉眼：“做这些菜一定很辛苦，谢谢。”
“不过如此。”终戎扬着下巴，神态骄傲。说着无意间掀起衣袖，露出手肘处的红肿烫伤。很快，他像是怕被姜晏看到一般迅速拉好衣袖，将伤口掩藏起来。
姜晏眼尖，这片伤口被他看得分明：“你烫伤了？”
“区区小伤。”终戎嘴上这么说，却是伸手将袖子完全掀开，让那块拇指大小的伤口暴露在姜晏眼中。
“我给你上药，不然容易感染。”姜晏起身走到药箱前取来药膏，用食指指尖蘸着涂抹在终戎手肘上。
姜晏的体温略低，手指带着些许凉意，终戎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感觉到被姜晏触碰的肌肤渐渐热起来。
白色药膏在揉搓下熔化，那块红肿染上了油光。
“好了。”姜晏抬头，发现终戎正盯着自己看。
“咳，好了。”终戎收回毫无忌惮的视线，与姜晏安静地吃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