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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夺路而逃见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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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楞伽见三人已经朝他冲来,已是不死不休的境地。卢楞伽赶紧坐起,朝那两个拿铁钩的虚晃一刀,趁势滚到一旁,躲开钱流砂劈来的长刀。见后面那几人还穷追不舍,卢楞伽只得继续往前滚去,身后那噼里啪啦的声响追得让人心慌。

    现在卢楞伽一手拿刀,一手持弩,只得往后退去。听见后面那几人追的不是很紧了,抬手就往身后横扫,几人见刀锋划开,急忙退后。卢楞伽见他们几人退后,这才起身,手拄着刀柄,喘息不停。那几人见卢楞伽停下,也是双手撑在膝盖上,愤恨的看着他。

    几息过后,钱流砂见卢楞伽将一枝箭矢安在手弩上,暗叫不好,急忙让二人跟着自己冲上去。卢楞伽见几人冲来,来不及用手弩了,只能举刀朝那几人冲去。钱流砂见卢楞伽冲来,心中暗喜,现在没有了马,还不是跟他们一样,就是三人围着他转,也能把他耗死。立马冲后面两人摆了一个手势,两人立马跟上,三人呈却月型朝卢楞伽冲来,意图将他包围。

    卢楞伽见状,暗叫不好,只得用那招了,先干掉一个再说。卢楞伽朝左侧那个那铁钩的冲去,样子就是先劈了此人。那两人见卢楞伽如此,知道他的目的是那个同伴,所以赶紧向他靠近,准备一时策应。距离两步了,卢楞伽举刀就砍,那人吓得赶紧格挡。见他已做防守状,卢楞伽趁势蹲下,躲过钱流砂横扫的拿刀,猛地一个侧身,刺向一旁那个拿铁钩的。

    那人丝毫没有料到卢楞伽的目标会是他,此时他中门大开,躲闪不及,直接被卢楞伽刺进腹中。那人吃痛,丢掉铁钩,双手紧紧握住刀身。不让再刺深。卢楞伽见此,起身就向前冲去,那人吃痛,只得向后退去。那人疼得大喊,卢楞伽也在用力的向前大喊,往后推了五六步,那人已是口吐鲜血。卢楞伽见身后那两人冲来,只得抽刀斜拉上去。只听一声哀嚎,那人十指尽断,腹中划开,内脏流了一地。

    钱流砂见同伴如此惨状,改刺为劈,意图将卢楞伽劈成两半。卢楞伽这时已经转身,见刀已经快劈到面门上,只得横刀格挡。另一人见卢楞伽分身无术,蹲下打了一个滚,趁机到卢楞伽脚下,抓起铁钩就往小腿勾去。一阵被撕裂的痛感袭来,卢楞伽顿觉浑身无力,双手一软,钱流砂的刀已经劈在右肩上。

    今日我命休矣!卢楞伽暗想,想不到会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命陨当场。死就死吧!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卢楞伽这时突然发狠,抽出刀,任由那把刀砍在肩膀上。见钱流砂错愕的眼神,立马将刀朝他胸前刺去,钱流砂这时已经躲闪不及,任由那把刀刺进胸口。另一人见同伴被卢楞伽刺中,抓着勾到卢楞伽的铁钩就往后拉,卢楞伽一个吃痛,顿时栽倒在地。见刀还在卢楞伽身侧,托着卢楞伽就往后拖,卢楞伽这时已经痛的喊不出来,任由他拖了好几步。最后那人被身后这块石头绊倒,这才停下,卢楞伽看着腿上的铁钩,愤恨不已。见那人已经起身,还准备往过爬,卢楞伽趁势举起手弩,没眼而入。

    见那人倒地后,卢楞伽这才抱起小腿,哀嚎不已。拿出那把短刀,咬住,忍痛将腿上的铁钩取出。卢楞伽这会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只能是咬牙坚持,额头上已经沁满了汗珠。过了约一刻时间,终于将铁钩拿下来,颤颤巍巍的将钩子扔在一旁。见腿上鲜血直流,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包扎后止住血。一切做好后,卢楞伽这才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过了许久,听见那边的船上有动静,卢楞伽这才艰难起身,往苍山走去。这时,听见那个领头还在呻吟,还没死。卢楞伽再给手弩装了一支箭,艰难的拖着受伤的腿往那人跟前挪去。钱流砂听见声音,还以为是自己人来了,艰难的起身,看见是卢楞伽。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不至于为了一点财物就要人性命吧?”卢楞伽说道。

    “既然已经落在…你的…手中,还有什么其他可…说的,要杀要剐。随你。”钱流砂艰难的说道,没想到自己八个人,还是栽了。

    “说出来,或许我不杀你。”

    “无所谓了,反正你也会死。运河两岸三水六湾都有你的画像,我不过是给你先去探路而已。”

    “三水六湾?这是什么东西?”卢楞伽问道。

    “怎么?想在我这儿套话,好将我们一网打尽。想的美,小子,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有人会找你算账的。咳咳咳!”

    这时,卢楞伽见船上已经有人下来,正朝这边跑开。得赶紧走,见他冥顽不灵,卢楞伽也不再跟他废话,举起手弩就朝面门射去。之后,拔出自己的刀,这才一瘸一拐的走到苍山那儿。艰难的上马后,趴在马身上,捂住肩膀上的伤口,往东而去。

    卢楞伽走远之后,那些人才到,见到同伴的惨状,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已经转头作呕。只见一人腹破肠流,坐立中间,钱头面门中了一箭,剩余几人也是卧地不起。来人赶紧派人去看有没有活着的?吴老四听见是自己人的声音,这才回声答应。见自己人来了,伸手就抓住那人的手,“赶紧通知二当家的,画像那人到了河南道。”

    卢楞伽过了黄河之后,不敢停留,见那些人都是渔家子弟,不敢去周边的村子。只得往南,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到了青州北一个叫博昌的地方,进城以后直接去了医馆。到了医馆,一下子跌下马来,喊了一声救我,就昏了过去。有人赶紧进去通知医师,医师见他面色苍白,双唇发紫,知道这是流血过多。赶紧让徒弟将他扶到里面,接着就给他处理伤口,忙活了小半个时辰,医师这才坐下。

    当卢楞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应该是处理伤口时医师看见了他的钱财或是鱼袋,在卢楞伽昏迷这几天,一直让徒弟在身旁小心照顾。那徒弟见卢楞伽醒了,赶紧去叫他师傅。

    闻着屋里的草药味,卢楞伽知道这是到医馆了,听见屋外有人进来了,赶紧坐起靠在枕头上。不时,两人进来了,见前面那人还背着药箱,想必应该是此人救了自己。

    “卢楞伽多谢大夫救命之恩,”还没等说完,就是一阵咳嗽。

    “郎君不必如此,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等杏林子弟的职责,赶紧坐下。”

    “请问大夫,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青州博昌,郎君,你怎么伤的这么重?看样子是遇到盗匪了?”

    “大夫说的没错,路上遇到一些匪徒,卢某也是殊死拼杀这才捡回来一条命。”说完,卢楞伽往床边摸了摸,一看东西不见了,大惊失色。“大夫,我的那些东西呢?”

    “郎君来的时候,已经栽下马来,身上衣物也都被血浸透。我等在处理你的伤口时,已经将衣服拿去洗了,你的那些物品往这边的柜子里。”说完,给徒弟使了一个眼色,徒弟立马将卢楞伽的东西取出。

    卢楞伽接过袋子,见东西都在,只是那本册子不见了。“大夫,我的那本册子呢?”大夫见卢楞伽这会面色惨白,赶紧扶住他,让他往里靠一点。卢楞伽挪了位置之后,大夫这才从床头的被褥下取出卢楞伽的册子,见册子还在,卢楞伽赶紧一把抢在怀中,心想还好还好。

    “郎君,你怎么不看你的金银少没少,怎么这么关心这本册子?”医师饶有趣味的问道,见过太多昏迷的病患,醒来第一时间都是看自己的财物,像这种关心他物的确是很少见。

    “大夫有所不知,钱财只是身外之物,只有这件东西,才是性命攸关。”卢楞伽紧紧抱着册子,若是钱流砂那些盗匪只要金银的话,卢楞伽还能给他们,权当买一个平安。可是他们要将东西全部留下,那卢楞伽自然不肯。因为那天卢楞伽想册子取出时,被他们给制止,这才刀兵相向。

    “郎君在哪儿遇到的匪徒?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在下从棣州过黄河时,结果被船上的那些人盯上了,刚下船就被挡住了。本以为对方只是求财,给了一些银钱后,可是对方变本加厉要我将东西全部留下,这才可以。卢某见那些人也是亡命之徒,知道若是从了他们,也不会有好下场。只得与其厮杀,将他们八人一一毙命之后。这才逃了出来。”卢楞伽说完,准备动下腿,挪个位置。可是刚动了下,剧烈的痛感就让卢楞伽你疼的直吸冷气。

    “别动,你的腿上还没好,幸亏没伤到骨头,要不然你这下辈子就只能拄着拐杖了。”医师见卢楞伽要起身,赶紧起身压住了他。“那你也算厉害的,一人打八个,还能一一杀死他们逃了出来,想必也是剑术高超的游侠。”

    “不不不,我不是游侠。”卢楞伽听完,赶紧摆手。若是游侠,在当地杀人,少不了是要被官府缉拿的。卢楞伽见医师若有所思,急忙拿出自己的鱼符和通行文书,开口解释到?“我本长安一个画师,现任监察御史,替陛下巡查各地。那些人见我一人,准备杀人越货,却不曾想我也是个剑术高手,这才折到我手里。”

    “原来是卢御史,失礼失礼。”医师见卢楞伽还是个朝廷命官,赶紧起身施礼,暗想,长安的人都是这么厉害吗?

    “大夫,你这是干什么?要不是你救了我,谁知道我这会在哪儿呢!”见大夫坐好,这才问道:“大夫,你看我这伤势什么时候才好?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能耽搁。”

    “你肩膀上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要是腿伤,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利索的。要不这样,你在我这住下,休养一个月,到时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什么?一个月?”卢楞伽刚想起来,就觉得因为刚才的冲动导致身上的伤口裂开了,只得继续坐下。“卢御史,我说一个月都算是快的,伤筋动骨都得一百天。你这还算好。没伤到骨头,要不然三个月都不一定好。”

    “那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说完,卢楞伽从袋中取出锭金子给大夫,医师见了,连忙摆手,“郎君这是做什么?”

    “大夫,这是我在这儿的诊金,还要住一个月,省不了以后多有打扰,你就收下吧!”

    “那这也太多了,不行,不行。”叫卢楞伽还在坚持,只能吩咐一旁的徒弟,“小孔,你拿着这位郎君的金子去东头的当铺换些散碎银子,剩下的都还给他。”那个叫小孔答应后,准备上来接住金子,却没想卢楞伽手给缩回去了。

    “大夫,这些钱不仅是你的诊金,还有药费。剩下的你就给我上药,什么药贵就用什么,什么药效快就用什么,我这是真的急着走,不能耽搁。”卢楞伽说道,重新将金子递给大夫,医师见他如此执着,只能先答应。“那好吧!我就先收下,等你伤好了,离开的时候我再还你。”说完就接过卢楞伽的金子,塞进怀中。

    “既然这样,你就先好好养伤,我这就给你调制草药去。”说完,医师就带着自己的徒弟出去了。卢楞伽见二人出去,这才靠好,长出一口气,忽然,想起什么,卢楞伽气的直拍桌子,怎么忘记问他们知不知道三水六湾是什么?

    对于三水六湾这个名字,卢楞伽很是陌生,可以算得上根本就没听说过。他们怎么会有自己的画像,还专门来打劫他,要知道就是问那个领头的。可是人已经被自己杀了,多说无益。算了,还是想想自己下一步去哪儿吧!

    卢楞伽拿出自己的册子,翻阅一阵后,自己下一步应该往东,而不是直接往南。当初给陛下说起大唐四方盛景时,唯独少了东方,东方也有大唐的兵革之利。想之前明德给自己说起过,大唐与倭国的海上战争,大唐以少胜多,打的倭国溃不成军,年年派遣留学生来大唐学习。

    大唐强盛多半通过丝绸之传到西方,西域各国也被长安的繁荣所吸引,所以各国的商队与使节络绎不绝的东来长安。当长安百姓看到西域那些金发碧眼的商人时,都以为是安西都护府的军队打下的西方。所以普遍给人们的错觉是,大唐最强大的军队是骑兵与步军,从而刻意或者说是无意的忽略了水军。殊不知,水军只是没有用武之地而已,倘若有人海上来犯,大唐水军都能打到他们的都城去。

    听说大食那边也有海,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水军,若是将明德口中的白江口之战绘成图,那大唐就有了另一件让大食国忌讳的利器。若大食真的举兵来犯,那一路在安西节节抵抗,另一路则派水军南下瓜哇国,再向西到天竺,剩下的,估计就是兵临城下。届时,大唐水军再加上一些仆从军,说不定会从大食朝东进攻,将来犯之敌一举歼灭。若真到了那时,估计马上又要与大秦开战了。

    听说之前大唐水军驻扎在棣州附近,后来因为大河改道,泥沙塞堵了河道码头,就将驻扎地改在莱州。开元年间,见新罗、百济、倭国等国上表称臣,玄宗欲撤水军去江南东道,震慑流求。后因海上走私不断,又有倭国新罗等海匪袭扰内地,这个计划也就不了了了之,只是将水军驻扎营地换在登州。

    卢楞伽合上册子,思前想后一番后,觉得还是应该去趟登州。想必,水军应该对这个三水六湾比较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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