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息兰重现
妖兽森林。
灭蒙不眠不休地守着画,忽然画布剧烈翻腾,“刺啦”一声,画从中间裂开,裂开的地方现出奇异的空间。接着数个光球从那空间中飞跃而出!
光球落地,是汐和四人。
汐和脸上泪痕犹在,神情却庄严肃穆,她刚一落地,对灭蒙说:“灭蒙!带我去水云天!”
灭蒙二话不说,当即幻化原形,变成一只巨大的青色巨鸟,张开遮天蔽日的翅膀,匍匐于汐和脚下。
汐和站在灭蒙肩上,低头看向聂丞三人:“护好我息兰一族的灵体,我取了息壤马上回来!”
灭蒙一声长鸣,带着苍盐海小公主,息山神女汐和,直冲九霄!
“噗——”伏凌一口鲜血吐出,身形摇晃了几下,晕了过去。白烛适时扶住伏凌,伸手一探,大惊:“元神受损!”
“对,这个笨蛋,拿元神召唤草木魂。”炽绀恨恨地说,“不跟别人商量,自作自受!”
聂丞看到炽绀气到脸红,安慰他说:“伏凌应该是衡量过危险的……”
“衡量?是,衡量结果是漠视我乃红莲化身!”炽绀一边骂骂咧咧地说着,一边帮白烛搀扶着伏凌,往妖兽族的聚集点走去。
聂丞小心收好息兰族的灵体,赶紧跟上。
风云际会之地,是玉京,玉京之巅是云中水阁!
此刻,云中水阁正在进行分宫大典。“元龟”面前,所有仙子仙侍一一站好,逐个由“元龟”检验真身。
忽然云中水阁上空一声鸟啸,天空陡然暗了下来。一只巨鸟自空中盘桓,一个娇俏威严的声音自空中传来:“息山神女汐和,求取息壤!”
云中君抬头看向空中的巨鸟,那巨鸟他隐约记得是上古凶兽灭蒙!
“喈——”灭蒙长鸣,那声音震得众人心慌意乱,捂起了耳朵。
“灭蒙。”一个和缓低沉的声音响起,竟是元龟。
灭蒙听到有人叫它,低头看去,诧异地叫道:“小乌龟?!”
“元龟”——玄武上神一时无语,天地之间竟还有人记得它儿时的诨名,玄武坦然一笑:“是我。”
灭蒙扇动翅膀,盘旋降落,化成人身。汐和走在灭蒙身前,端庄有礼地对云中君施礼,朗声道:“汐和今日冒昧前来,求取息壤,为我息兰一族重塑肉身,重建息兰族!”
汐和此言一出,整个云中水阁哗然,早已灭族数万年的息兰一族竟然再次复生了!
云中君三步并作两步从高高在上的座位上,奔到汐和面前,激动得语不成调:“汐和丫头,你,你说得是,息兰一族,息兰一族找到了?”
“是的,云中君伯伯,我们找到了息兰一族!”汐和笑看云中君已经老泪纵横的脸。
息山,倒塌的女神像旁,仙族云中君,月族东方青苍皆聚在此地。他们在等待一族的复兴。
两代息山神女,一位用息壤捏出人形,一位则将息兰族灵体一一放入。
众人屏住呼吸,希冀地看着。
息壤塑成的身体,渐渐有了生命的颜色,然后,人形睁开了眼,息兰一族再次重现三界!
接下来的三四个月,汐和一直留在息山,帮着重新回到现世的息兰族人重建家园。
仙族月族也全都倾尽全力帮助息兰族重建。
仙族是因为赎罪,月族则是因为了自家月主。所以,很快毁于一旦的息兰族建好,就连当初倒塌的神像也修复一新。
汐和靠做在神像的肩膀,看着下面建好的息兰族。
息兰族人们把新的息兰族建得跟鹿寨村一样,依旧淳朴祥和。人们跟往常一样,耕田狩猎,种桑养蚕。
小兰花不知何时来到了汐和身边,陪着汐和一起看着息兰族人。
“母神,巫祝为了给我疗伤牺牲了自己。”
“母神,她很高兴为我牺牲。”
汐和靠着母亲,心中的哀伤终于彻底爆发了。
从画中境出来,她一直给自己找了很多事做,让自己不会时时刻刻因为巫祝而流泪不止。
小兰花抱着汐和,轻轻抚着汐和的长发。
“你的外祖父母当初也是牺牲了自己,才救下我。他们希望我能当个普通人,即使跟族人相见也不相识。我做到了。我无数次来过这里,却从来没有感受到任何族人的消息,也没想过救他们。其实,神仙也有私心,你外祖父母的私心是,让自己的女儿能够摆脱神女的命运,让息兰族摆脱维护三界平衡的使命。可是,我依旧成了神女,而息兰族也再次现世,再次成为三界平衡的游标。”
小兰花看着息兰族人,眼神温柔,“我问过自己,为什么要成为神女?我可以继续做小兰花,和你父尊快乐地生活着,至于太岁,它不会从这世间消失,神女也只能封印而已。”
“可我还是选择成为神女。不是我有多伟大,是因为我也有私心,我爱水云天的朋友们,我爱月族坚韧的族人,我爱白云苍狗,云鲸鲲鹏。我爱你的父尊。我舍不得他们,但能舍得自己。所以,成为神女,就能拯救他们,这真的很划算。”
“我这个息山神女,爱苍生更爱一人。所以,愿意牺牲。”小兰花看着汐和那像极了她父尊的眼睛,“巫祝应该也是这样,她不是为你牺牲,只是为自己所爱做的选择。”
“哭吧,好好为巫祝哭一场。她坚守数万年,终于实现她所愿。”小兰花伸手擦去汐和脸上的泪,然后把女儿搂紧,让女儿尽情哭泣。
遥远的记忆,随着女儿的哭声,一点一点清晰。小兰花好像看见当年的巫祝。
巫祝一辈子不曾婚嫁,她把小兰花当成女儿,不是当成女儿疼爱,而是当成女儿养育。所以,巫祝总是一脸严肃认真,她会在小兰花闯祸后,严肃地教育她,作为下一代的神女,要庄重要勤于修炼,不可懈怠。巫祝也会在她受伤时,一边严肃的教训她太顽皮,一边轻柔的给她上药。当年,云中君来息兰族重提联姻,最反对的不是小兰花的父母,是巫祝。巫祝说,神女一生已经为封印太岁,困在息山,不能再因此连爱情都奉献给苍生。
小兰花脸色也留下一行泪,巫祝,小兰花的爱情属于自己,没有奉献给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