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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金丝雀x替身太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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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欢轻声道:“想起那年太子给臣女写信,如今想来,后悔的厉害。”

    实际上她收到的信多了,也不知道这群人是否有些问题,无论是远调京城还是随伍出征,亦或是听从家里安排娶妻联姻,总要写一封信给她,告慰自己的情思。

    说是给个交代,彻底放下,绝无纠缠之类,前两封她还有兴趣看一看,到后来她连看都懒得看,攒到一叠,嫌占地方,直接烧掉。

    他们的情思关自己什么事,思自己还是思阿猫阿狗,不都一样,哪来这么多情情爱爱,欢欢烦得慌,这些人不能自己写完然后自己烧掉吗。

    李承基低头看她,忽然勾出细微的笑:“哦?孤还给你写过信?”

    这话问的奇怪,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欢欢很快被巨大的慌张吞没,她敏感的察觉到面前人的压抑,强撑着回话。

    “是……是有一封,在……”欢欢眼睫不住的颤抖,咬着牙说完了:“在您……去骊山前一天……”

    骊山,太子第一次被废的圈禁地。

    欢欢说这个话题,无异于在李承基的痛点横跳。

    她是故意的,李承基这人深不可测,她实在是把握不住,但是让人生气总是比哄人开心要简单,在欢欢看来,对付人类的手段,无论是获得喜爱还是挑起怒火,她横行多年,两种途径的结果都会是一个样。

    “嗯,然后呢?”李承基问,听不出情绪。

    欢欢心沉下去,果然成大事者心性非常,他成长的未免过于迅速,明明以前他还和那些京中男子无甚差别,一眼就能看清眼底的渴望。

    “臣女不懂事,给……给烧了。”欢欢嚅嗫道,这句要是还不行,那这个路子就算废了,她已经开始思索另外的挑逗办法。

    实际上欢欢省略颇多,那时候太子势力零落,来送信的就只是一心腹太监,但她那时候着急出门游玩,玩什么已经记不清了,总之那时她被中途拦下,十分不耐,接了信转头就随手一扔。

    甚至那太监还未走,气得直哆嗦,她满脸“信我接了,你怎么还不走”的样子,把那太监差点气晕。

    李承基低低笑道:“不愧是你。”

    欢欢不懂,愈发糊涂,太子的反应不在她设想的任何一种内,也许这就是对方比她厉害的原因?

    她从小没有耐心,任何事情都是三分热度,偏偏胃口大的惊人,什么都要扒拉进怀中,沾惹过后又无趣丢弃。

    学习也是这样,什么都要学,老师和他那一帮学生被她无辜乖巧的皮囊欺骗,在她后面收拾多年烂摊子,被她折腾的不轻。

    “但是臣女现在想来,那信字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回忆起来就像在昨日。”欢欢睁着黑润的眼,看着李承基一句句认真说道。

    她就是有这种本事,假话说的跟真话一样,只看她的眼睛,谁舍得拒绝,哪怕知道她在胡扯,也令人不忍责怪。

    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李承基在心里品味了一下这八个字,不得不说,她真的很会引起他的情绪,从小到大,无论是她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总是这样被她轻易影响。

    他倒是不知道,怀中人和他那双胎哥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但也不奇怪,以她任性又无情的性子,这样的故事只多不少。

    “现在想来,十分后悔。”欢欢第二次说后悔了,既然挑逗不成,那直白的讨好也可以试试。

    “常清欢。”李承基叹息一声,手掌放在欢欢纤细的颈后,感受到命脉微弱的跳动。

    欢欢身体僵住,虽然太子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她敏感的感知到对方的情绪直转而下。

    但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生气。

    “尤家一事证据确凿,勿要纠缠,法礼不可乱。”李承基手放下,手臂虚虚撑在桌案上,形成一狭小密闭的空间,将人困在里面,语气是暗含警告:“你要的,孤不会给。”

    “殿下说笑,臣女心下仰慕殿下风姿,不过你情我愿的事情,同别人有什么关系。”欢欢垂下眼,柔着声音说道。

    她明白太子暗含的提醒,告诉她底线,也告诉她若现在离去,还有机会。

    但她早已无路可走,一条凶险的路,总比没有路的绝境好。

    太子心情并没有好转,可她已经表明了退让的态度,欢欢实在想不通。

    欢欢眼皮微跳,只能撑起身体,斗篷顺势掉落在地上,她垂下头颅,将自己白皙柔嫩的颈后命脉,送到危险的猛兽嘴边,好似一场走投无路的献祭。

    ……

    另一处。

    “喂,小梳子,刚刚常五姑娘给你什么?”周芳问道,旁边站了个阴沉沉的老太监。

    小梳子掏出荷包双手奉上,跪下回话:“师傅,周姨。”

    老太监抢过荷包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拉下来,又将荷包扔回去:“嘁,尤家不是巨富之家吗?怎的如此小气。”

    荷包内不过碎银二三,到老太监这个位置,连抢都懒得抢。

    看到老太监空手而归,周芳心里满意极了,捧着自己的荷包一个个数里面的金瓜子,幸灾乐祸道:“什么巨富之家啊,不过是官商勾结贪来的,而且不都抄家了吗。”

    老太监看周芳一代的金子眼红,怨恨道:“那常家可是户部尚书,难道缺这一袋金子吗?”

    周芳炫耀一通,满意收起荷包:“你常年在宫里,又不是什么要紧地位,消息竟然不如我这守在宫外的。”

    老太监掩下眼中的怨毒。

    周芳十分不屑:“常大人能当上户部尚书,全靠当年娶了尤家女和皇家女。”

    老太监这个知道,常大人虽然考上了科举,但其实学识并不是那一届最出众的,但常大人长了一张俊逸非凡的脸蛋,被点为探花。

    且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一点,常大人长得好,高中探花,簪花巡街,性子体贴,风流俊逸,能让福寿公主在常大人有妻子的情况下甘愿做平妻。

    也能让原配尤氏为了保住地位献出大半家财,归入国库,得到诰命。

    两个女人,一个貌美多金青梅竹马,一个身份高贵天降折腰,两个女人为了当常大人的妻子拼尽全力,而常齐正坐享齐人之福,变得有钱有权,不到四十,官至户部一把手。

    实在是令天下男人心里羡慕的滴血,连无根的太监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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