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丝雀x替身太子（2）
小厮：“啊？四……四等……”
“四等啊……那你有荷包吗？”欢欢接着问。
小厮这时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又胆大包天的直视主子了，低头，呐呐回答：“没有。”
“那好吧，这个荷包也给你，方便你装。”欢欢先把荷包里的银子全部倒出来，然后找了几个碎碎的装回荷包里，一手捧着银子，一手把瘪瘪的荷包递给小厮，那几块碎银和另一只手上的整银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此荷包像一个空荷包。
第三次了，小厮看着伸在眼前的荷包诧异抬眼，随后谦卑的低头道谢收下，飞快的接住，主子给的东西是不能让主子一直举着的，但是话又说回来，一般不会有主子是举着赏赐给下人的。
常家的小姐……有点奇怪。
小厮思绪万千，欢欢毫不在意，直接走了，小厮这次用了更久的时间才意识到自己的晃神。
刚刚欢欢一截雪白皓腕伸出斗篷，搭在暗色的大氅上，欺霜赛雪，如雪白羊乳刚熬出来的奶块。
手腕内侧中央，黛青色的血管上一个红色小痣，艳的惊心动魄。
小厮原地呆愣许久，忽然给了自己一耳光，火辣辣的疼痛终于令自己恢复正常。
常家这位小姐，他们这些消息灵通的低贱子当然听过。
传说中常家五小姐勾魂夺魄，一眼荡魂，任何人看上一眼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不过是带了一段路，看见了一截伸出的手腕就心神失守，可惜……自己永远没有资格。
而斗篷下的欢欢微微在回忆刚刚的领路人，小厮年龄小，身子佝偻，下盘稳健，面白无须，且无喉结，肯定是个太监。
心下松了口气，除了天家，谁家会用太监，这么不靠谱的信息竟然是真的，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宅子竟然真的是太子私宅，而且是连皇上皇子都不清楚的私宅。
嗯，也不算平平无奇，就开门那个石屏墙，上面颜色极为鲜艳，这个时代颜料多从植物中提取，价格较为平庸，但那也是家中富裕的人买得起的价格，更昂贵的是从矿物中提取的颜料，一车矿石才能产出一捧，有钱也买不到。
这种颜料，遇火不燃，遇水不侵，颜色艳且亮，百年不褪，毫不混杂，宛如新出。
只是角门的一个石挡屏，更别说这一路走来的看到的石雕朱漆，就是这正在走的一个横廊，全为红梁木造。
欢欢愈发没底，管中窥豹，她尤家算敛天下之财了，商户是那些世家和贪官最容易牵扯剥削的一种，若要看一个官是否真的有本事，就要看他治下的大中小三种商户的情况，商户是对金银最敏感，流动性最高的一批人。
欢欢能确定，太子巡防的这五年，所过之处，绝对是百姓哭着喊着的那种好官，具体干了什么她没在意过，但太子所治之地的商业也会跟着发达起来，也会反应在收上来的账本上，每次看到异常的账本，就会知道太子到了那里
不看当地知府收上来的税银，看尤家送上来的账本。
经济的交易次数是衡量民生最简单的一种办法。
一个人，他既能当一个好的领导者，平衡好下属利益，又能当一个好的官员，让百姓得到利益，同时还能为自己赚下万贯家财，兼顾自己的利益。
这样的手段，欢欢想象不出来。
欢欢抬眼，走廊的尽头略显昏暗，木雕上的镂刻拉出阴影，她抿紧唇，觉得这宅子和它的主人很像。完美，却深不可测，处处华丽，却在细微处有不容忽视的阴影。
穿过深长幽暗的走廊，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庭院，
一身形细瘦的太监闪现在眼前，领着欢欢入了屋内。
“常姑娘。”面前太监端着令人挑不出错的笑，将欢欢带入里间，不知从哪儿捧出个烤漆托盘，欢欢试探着，把手中捧得温热的银子放上去。
太监腰再弯一度，随后微垂着眼安静退下。
“姑娘冒犯。”两个丫鬟上前，无声贴近，伸手打算接过斗篷。
却被欢欢误以为搜身，攥着斗篷下意识后退一步。
杨柳和绿堤面色一白，却撑得住场面，熟练跪下，镇定道：“姑娘恕罪。”
欢欢极为陌生这种氛围，从进来这个院子，从那个小厮到那个太监再到面前这两个跪着的侍女，某种隐晦而森严残酷的意象隐隐袭来，令她渐渐窒息。
屋内烧着地龙，厚重的斗篷显得闷热了，欢欢不喜欢这种闷热，“无事，是我大惊小怪了。”
同时顺手掏出银子，出门时别的没带多少，就是银子带得多。
两人依旧低头跪着，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欢欢捧着荷包，看看两个丫鬟，没人捧她的场，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刚开始的太监再次无声出现，看见杨柳和绿堤跪着，也无声的跪下，低垂着眼，谦卑道：“太子爷让您直接过去。”
“哦，好。”欢欢将荷包递给太监：“那银子你们看着分了吧。”
两个丫鬟没敢动，下意识去看太监的意思。
太监思量片刻，双手捧着接过银子，三人还是跪着的，接过后连连叩首，嘴里喊着“谢主子赏赐，主子福寿吉祥“这等场面话。
欢欢蜷缩起手指。
面前三人悄无声息又极为顺从的跪礼令欢欢极为不习惯，不同于被轻易收买套出消息的采买小厮，贪财自大的管事周芳等人，这个宅子外部的下人极为松散好攻克，一袋金银即可畅通无阻，可内部却密不透风的令人不安。
看着走进里间的背影，两个丫鬟劫后余生，控制不住对春分面露感激。
春分撇了一眼，哼笑：“这次不会出事的，毕竟常姑娘是个顶顶宽和的主子，仔细着，要是因为主子心善就怠慢了，太子爷可是个规矩严的主子。”
两个丫鬟自然连连称是，伸头看了眼盘子里的银子，眼中满是笑意。
欢欢在三人的注视下走进。
欢欢一个人往里走，此处极为明亮又极为安静，穿过正堂，穿过一扇八折开巨大屏风，视线马上开阔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