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玫瑰的凶杀（十八）

    “那天你们发生了争吵。是什么原因，我不清楚，这段很模糊。”k有些丧气。

    “你拉着他，指着什么东西，我听到你的声音。你在质问他。”

    “”

    k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事实上，他不相信面前的女人与他看到的是同一个人。

    那个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曾听说过一个怪得极有意思的说法。疯子到底是不是人？没有了正常意志，知不知道自己存在，知不知道真假好坏？人曾为自由的意志骄傲，疯子则把它抛弃，到底谁更伟大？

    疯子是不是人，又有什么所谓，谁比谁高贵？

    那个疯子，朝自己最爱的人灿烂地微笑，然后纵身跃下高楼。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k想不懂，她在追逐什么？在这个时代，生命才是无可辩驳最珍贵的。虽然他们一直宣传着意识至上，但那些脆弱意识供奉上的资源，全都会被用来滋养少之又少的精英。

    她被什么束缚，要去何处自由？

    k想不通，也无法问出来，因为她仍停留在现在，怎么能替未来的她回答。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但我看到的，那个自杀的人不是他，是你，沈小姐。”

    “我们无法解释这些记忆是怎么产生的，算法当时根本无法参与撰写记忆，我们建立了许多假设，可是后来全部都推倒重来。”

    “无路可走，我们便只能认定它是未来。”

    “是真正的未来。”

    “当他从内测室里走出来时，我无法想象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这只是算法出错就好了，可他后来慢慢回味过来，他意识到，这也许就是你们之间的未来。”

    “他开始心神不定，好几次我看见他敲键盘的手抖得不成样子，我天真地以为他只是在担心游戏会出现bug。”

    k感觉自己的嗓子像被胶水黏住了。

    “或许他认为你自杀的诱因是他自己”

    “所以呢？”一言不发的沈小姐突然冷声质问。

    “他就为了这个不确定的‘未来’，离开我？”她瘦削的脸有点扭曲。

    死寂。死寂在两人之间。

    “我知道这难以接受，但我没有骗你。”k无奈道。

    沈小姐僵硬得像一座雕塑。

    “但如果，有补救的方法呢？”k站起身，笑吟吟地看着她。

    沈知稚猛地抬头，看到他泛红的双眼，眼里满满都是不可思议。

    “什么意思。”

    k在心里暗笑，上钩了。

    意料之中。

    谈判的秘诀，就在于抛出最美味的鱼饵，满足对方最渴望的心愿。

    他微微弯腰，递给她一张名片。

    “对于我刚才冒昧提出的要求，您可以再考虑一下，我相信您一定可以胜任。”

    “如果想好了，就拨打这个号码。”

    “我们做个交易吧。”

    “至于补救的方法到时候您就会知道，您不会失望的。”

    自此，她踏上了一条没有归途的断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