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兄弟
家里空荡荡的，打扫和维护的人忙完会离开主楼。
林弥洗了澡，披了件裙袍，系上带子。觉得内心烦闷，便倒了杯红酒，赤脚慢悠悠走向大厅沙发，面如死灰般，一杯杯喝着。她并不想打电话给陆录，只想享受这片刻安宁。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她拿起，用眼角扫了下，拨通号码。
“我今天来江城，会一直呆完周末”。
“嗯，晋城还呆的惯吗？”
“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比江城更适应。”
“我今天刚见了一个老朋友，心情很不好”。
“哪个朋友，你朋友应该没有我不认识的吧？”
“江玄铭，还记得吗，你们打过一架”。
对方沉默了会，“他回来了吗？”
“嗯，我们的事他也知道。警告了我一番”。
“不要再和他见面。”言行很罕见的干涉了林弥，“我是说，他当时丢下你离开，没资格再以朋友身份干预你的生活”。
“那你呢？你为什么还没走，从我的身边。我们，明明不会有别的可能。”
“哈哈……你不知道吗，我独身主义，对你没有其他想法。”
“真的吗，那为什么，没告诉我，你姓陆，是陆实根的儿子，我老公的弟弟。你们还是同一年出生的？”
对方再次沉默，“我们见面说吧”。
“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对吗？”
“林弥……”
“为什么，连你也这么冷漠。”
“我是言行，不是陆行。从小就这样。”
林弥挂了电话，无法继续对话。
江玄铭给她的言行的调查资料里，有很多信息，包括言行查找多年的同母异父妹妹也有记录。这大概要归功于江家对晋城和江城的历史资料全面掌握，还有强大的调查眼线。
当初林弥去善言小城，就是想找找江家老房子的资料库，只是落了空，资料早已搬走。她学生时代有幸看过几本厚厚的家谱和事迹。
电话再次响起，她心脏跳动很快，喝下红酒许久后才接起。
“我们见面说吧。”
“这些年，你在我身边，对我动心，是因为什么？”
“你喝酒了？”
“还是因为我床上技术太好？”
“林弥”
“你知道吗？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好害怕。害怕你是陆录的弟弟。”
“不是，我永远也不是陆家人。”
“为什么从头到尾不告诉我你也是陆实根更隐蔽的私生子？”
“你也没问过，我和陆实根没有任何关系，除了血缘上躲不掉”
“我想静静，先不要联系了。”
“我在你公寓等你。”
林弥丢开手机，笑了。还真是大家都知道她公寓密码。不对，也不是大家，只有小年和言行而已，一直在她身边的两个人。
而如今，应该如何接受这一切，陆录是陆实根的儿子，言行也是陆实根的私生子这件事。重点是，江玄铭怎么查到这件事？她动用一切力量查了那么久也没查到。
最后还是拨了江玄铭电话。
“接的很快。”
“我知道你看完资料会找我。”
“陆实根家族的材料在你那吗？”
“你什么时候对陆家这么有兴趣，我离开后，一直围着姓陆的男人转。”
“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去了你的老宅，没找到陆实根相关的，你早就挪走了？”
“你丈夫是陆实根长子，老宅的资料没有记录这些，我动用其他力量查的，江家就靠这个起家。还有什么要查，直接问我。”
“你猜对了，我可能需要走离婚流程了，之后会委托给你”。
“这就过不下去了？”
“我老公和言行是亲兄弟？太荒唐了！”
“除了接受这一点，你还能做什么，你不是上帝”。
“如果今天见面，你是想给我炸弹，报仇的话，你成功了。我现在很痛苦，非常痛苦，生不如死。”
江玄铭沉默片刻，“药还有吗，你喝酒了也不能吃药。早点休息。”
林弥在电话那头，嘶吼了一声，挂了电话。她翻身蜷缩在沙发上，紧紧抓着枕头，直到失去知觉，昏睡过去。
次日清晨，她在陆录怀里醒来，胃里一阵翻涌，她起身去洗手间吐了一回，刷牙洗脸后回到床上躺下。
“昨晚一个人喝吗？”
“嗯，你几点回的。”
“很晚。临时有点事，担心吵到你休息”。
“陆录。”
“嗯”，男人揽过他的腰，吻了她的额头，脸上是转柔的微笑。
林弥将脑袋搭在她的胸膛，缓缓问，“陆录，我们离婚吧？”
男人顿了顿，低头挑起她一缕发丝，“一大早，说胡话么？”
“是真的，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告诉你一下，但不着急，等我们都平静些再离。”
“你认真的？为什么。”陆录支起上半身，侧身问。
“嗯，我突然怀念单身的时候了，要是你不想离婚，就当我没说。一开始结婚不是我要求的嘛，我只是想撤回这个要求而已。”
“发生什么了？”
“一开始，我说结婚的，是不是给你压力了。我道歉，陆录。”
男人眉头蹙了蹙，“发生什么了，我不是被逼婚，从一开始。”
林弥没有再多说，吻了吻他唇角，“今天我给你做一次早餐？”
“好，第一次有机会吃你做的早餐。”男人慵懒而性感。
这是个怎样的故事呢，冲着他是某人而结婚，结果他不是那个人，她以为的那个人。
人生可以任意开启，但如何收回呢。
林弥心不在焉切到了手，将手指含在嘴里。
陆录从后面搂住她，接过她的手指，将她拉到客厅，认真消毒贴上创可贴，“还是我来吧，你等着，早餐”。
“嗯”，林弥乖巧看着他点头。
刚刚说的离婚的提议，似乎已被他自动略过。
两人面对面用餐，林弥也冷静许多，喝着牛奶，舔了舔唇，露出微笑。
“今天我们去海岛吧，我们两人”。
林弥晃着小腿，想了想，“恐怕走不开，俱乐部有个小孩受伤住院，我答应他会去医院陪他。”
陆录笑了，一边嘴角斜起，“看来我在你心里的确不受宠。”
“我们可以就近去玩嘛，去海边走走？”
“刚刚聊得离婚，可以聊聊怎么回事吗？”
林弥如坐针毡，“呵呵，一时心血来潮，发现当别人妻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我帮帮你，哪方面比较让你疲倦。”
林弥嘴里嚼着食物，垂眉思考后，认真问，“陆录，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爱上了其他人，我们应该离婚吗？”
“你觉得应该吗？”
问题又被抛了回来，林弥哭笑，“可能应该分开吧？”
“如果没记错，”陆录放下叉子，慢慢喝了口柠檬水，“一开始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不是因为你爱我。发生什么变数了？”
“呃，呃，说来话长，我以后再和你细说”。
“看上其他男人了？”
“不是！”
“厌烦我了？”
“不是！”
“后悔了？”
“……”林弥没有回答，呆了会后大口喝水。
“不如再给彼此一些时间，我们没有认真恋爱，结婚时间也不长。不如再给一些时间，到时再重新考虑这件事？”
林弥点头，她不知为何心里头有些内疚。因为他的被动，因为他的周到，因为他的宽厚，还是因为他真的对她有心。
两人一整个早上都腻在园子里。
手机的信息提示声响了几次，林弥直接设置静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