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逍遥阁内闲度日，擂台之上惹红颜
一连数日的闲散让肖尧与松山憋出了腻味来，松山与肖尧一早便开始下棋，两人战得难分高下，几盘棋下来，两人都感困乏，正巧正午的阳光火辣，两人挪到前厅，干脆睡下，这一睡睡得四仰八叉，好不舒坦。
松山正酣睡，忽然鼻尖一阵巨痒，松山果然发作，一个喷嚏带着唾沫星子横飞，松山大醒，只见灵云手拿狗尾巴草，正朝自己笑着。
“好你个灵云，又来捉弄我！”
松山正要发作，灵云却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灵云看向仍然熟睡的肖尧，松山立刻会意。
灵云拿起草儿开始糊弄肖尧的鼻孔，不一会，肖尧一阵剧烈的喷嚏坐起，肖尧醒来见是灵云，一个猛子站起。
“好你个灵云！”
灵云见状，拔腿就跑。
院子中，肖尧追着灵云一阵猛跑。
论轻功灵云哪里是肖尧的对手，灵云无奈只得绕着竹子躲避，两人对着竹子转圈，灵云又跑向另一处竹子。
三人正戏耍着，拓五一步走近院子，灵云飞奔而来，就要与其撞个满怀。
拓五一愣，待在原地，竟不知如何应对，情急之下两人手足无措。
忽然拓五感到一阵猛力袭来，这股力道虽猛却十分棉柔，二人相撞，却丝毫无损，拓五受力，向后退了几步，而灵云没事人般地站在原地。
拓五连忙上前查看，“还好，没伤着。”
肖尧见状早已赶来，“怎样，有没伤着灵云。”
灵云摇摇头，“我没事。”
拓五纳闷，方才这一撞，自己是个会家子，按理说灵云该撞倒了才是，不过眼看灵云没事，拓五便放心下来。
拓五道：“少主，中元果然履行承诺，数万石粮草已然开拔运往北境。”
肖尧闻言，高兴道：“太好了，有了这些粮草，北境定然可以战败狼族。”
拓五高兴地点点头。
灵云道：“国主果然兑现了诺言，拓五，外面可有风声，中元那边可有举行婚典的消息。”
拓五道：“这倒没有，我多方打探，只查探得粮草之事。”
肖尧一击掌，“无论如何，粮草的事得以解决，北境胜算已定，灵云，我们应该好好庆祝才是。”
松山闻言庆祝，跑近了道：“太好了，早想去那长安街看看热闹，今日便去如何？”
肖尧向拓五道：“拓五，你随我们一起。”
拓五道：“属下还有分内之事，逍遥阁别院还有众多将士，我留下来看院，你们去吧。”
肖尧握住拓五的肩膀，“辛苦将军，我们去去就回。”
“好！”拓五想起一事，道：“少主，这里不是北境，您出行还是带好兵刃，以防万一。”
肖尧道：“这是自然。”
于是，三人准备妥当，骑上骏马，向着长安街而去。
……
长安街头，又是一个热闹非凡的日子，眼下正是端午时节，长安街头各大商贩纷纷挂上雄黄酒，今日的长安街比以往更显繁华。
严少龙的擂台摆阵已然有段时日了，但她技艺超群，而且又有严龙、严虎加持，这擂台之上，严家少有敌手。前些日王氏的搅局也让国母生生阻止了，所以一时间，这方擂台更少有人敢出头冒险，一连数日，严少龙击败无数江湖人士，此刻她坐在擂台旁好好休整，等待着下一位挑战者。
安城中早已有人暗暗不服，只是不服归不服，擂台之上都是以武艺见真章，打不过也只好作罢，更何况少龙有皇族撑腰，城里的贵族显赫也全然没有办法。这些日，在此擂台上被打下去的权贵之子也不在少数，这些个公子哥眼见少龙女中豪杰，都想前来碰碰手气，可他们中看不中打，都被严少龙教训了。
慢慢地，擂台之下吆喝的人多，真正上台的少，众人也渐渐学乖了，懂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寸，也不敢贸然上台了。
少龙正自发闷，这时众人中忽然出现一个魁梧的身影。
一个壮汉，一身的黑色战甲出现在众人之中。此人已在人群中伫立多时，但却没有人留意到他的一举一动。
此人从人群中顺着人流缓缓游走，直到接近擂台，他一步而上走了上来。严少龙一眼望见此人，不觉心下一凉。
来者正是玄武大将军朱贺，此人与青龙大将军并称中元四将，更是整个安城守卫军之都统，他方一上擂台，严龙，严虎便站起身来。
严龙此时便服出行，合掌作揖，“朱贺，你我皆是同僚，此乃我义弟小女少龙的招亲擂台，你此番是何意？”
朱贺哈哈大笑，“我玄武军镇守安城，这城中大小事体，事无巨细我都管得，何况此番龙虎镖局开设擂台，讲明了是比武招亲，其中也未说有何不可，怎么，我朱贺没有资格么？”
说话间人群中来了三匹骏马，肖尧、松山与灵云驾马而来，灵云看擂台之上站着一个身披黑甲的奇人，不觉停下马儿，驻足观看起来。
肖尧与松山见此擂台，想起第一日来到安城之时便流连于此，当时由于赶往驿站并未细细观摩，今日再见此擂台，哪里肯就此离开，随着灵云一起观摩起来。
场中严龙缓缓放下手，“朱贺，你我政见不合那是公事，这里是我的家事，你也想插手么！”
朱贺道：“哼，在我安城之中便都是我的事，严龙，我早想与你过过招，看看究竟谁才是中元第一大将，你敢接招么？”
严虎正要发作，身后的少龙一挥手中冰火刃，就要出招，严龙连忙制止。
“严虎，少龙，此人是冲着我来的，你们暂且回避一下。”
严虎闻言，略一点头，“你要小心。”
严龙微微颔首，“少龙，你也退下。”
少龙心中怒火高炽，只是她只能隐忍，这个玄武大将军绝不是浪得虚名，他的武功显然进入了化境，少龙心中发怒，恨不能亲手打败此人。
少龙正自光火，忽然见到灵云，她冷眼扫过灵云，灵云忽然察觉，看了过来，两人目光对接，如同电光石火般一触，灵云一个激灵连忙转过头去。
严龙缓缓走近朱贺：“既然今日你有意为难于我，那说不得，我只有领教阁下高招。”
严龙说着摆出一个起手势。
朱贺大笑一声，“哈——看招。”
两人都不用兵刃，赤手空拳，开始对招。
朱贺一脚站桩在地，整个擂台为之一震，严虎心下一惊，好强悍的内力，玄武大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严虎正思虑间，朱贺已然发功，他一招饿虎扑食向严龙递进，只见朱贺内力催发，单手抱拳，以手背推送而来。
严龙伫立当地，等他逼近。
朱贺一拳平推，虽然招式简单但却蕴含悍然内力，他身周一股凛然的煞气扩散开来，台下众人都为之大惊。比武招亲以来，这是头一回见如此刚猛的招式，台下之人张大的嘴巴，却哑然无声。
灵云观之，道：“好强的内力。”
说话间，一招已然杀到，严龙凝神运气，只在一瞬间，左手手腕发力，用力一抬，将朱贺的攻势化解。
朱贺哪里如此简单，两人刚一触手，他顺着抬起的手势，弯腰仰身，双手划拳为抓，一通连招迅然袭向严龙的上盘。
严龙知道此招的厉害，他稳住身形，双手龙爪手，运起浑身内力，与之对招，两人抓对抓，勾对勾，四手不停，战得数十个回合。
眼见朱贺招式变老，他翻身倒翻，一脚倒挂金钩，直指严龙头顶。
这一招来得飞快，严龙却十分镇定，他一招双手化解倒挂之踢，紧接着他双手自上而下后退一步。原来严龙早已料到这倒挂金钩还藏有后着，他这一步正是为化解朱贺的后着而准备。
果不其然，就在朱贺倒翻一瞬间，他一脚倒钩被化解，紧接着他正翻而出，单手一拳攻到。
严龙运气平推一掌。一拳一掌对接。
轰然炸响，只见场中罡气纷飞，两人纷纷退了开来。
严龙往后两步，稳稳站定，而朱贺由于身在空中，并无借力之处，落地向后退了三步方拿稳桩子。
灵云见此心下纳罕：好强的内力，这个严龙果真不简单。
场下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方才他们甚至没有看清何等的路数，只听一声惊雷，两人纷纷退了开去。
两人的对招灵云看得真真切切，每一招都看得仔细，灵云细观朱贺，脑门上已经渗出细微的汗珠。
严虎见两人出招心下已有了盘算，“玄武将军，今日你来捧场小弟甚为高兴，方才我义兄已然领教玄武将军高招，实乃人中之龙啊。玄武将军，眼下二位切磋点到为止，刚好作罢，将军意下如何？”
朱贺心下了然，方才两人比拼内力，严龙显然占据上风，虽然自己那是凌空搏击并无借力之处，可细算下来顶多就是个不相伯仲，如此耗战下去，恐怕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不如就此作罢，颜面上也都过得去。
朱贺双手抱拳：“哪里哪里，阁下摆台多日，今日朱某特来助兴，朱某还有城防要事在身，也不多叨扰了，就此告辞。”
朱贺说着，大阔步走下擂台，众人纷纷闪避，朱贺扬长而去。
严虎走近严龙，“此人好强的内力。”
严龙低声耳语道：“方才小胜于他，实则已经拼尽全力，若是再战下去为兄也不一定能好收场。”
严虎道：“他如此之强？”
严龙道：“至少与我不相伯仲。”
严龙稳稳地走到座椅前，端坐下来，“严虎，继续吧，我并无大碍。”
严虎点点头。
严少龙看了一眼严龙，心下甚是担心，但眼下她有个更为迫切之事需要了断，少龙一挥手中双刃，到了擂台中央。
严龙，严虎见状，不知所以。
只见少龙一手持刀指向远处的灵云，“这位少侠，我想与你对战！”
灵云一愣神，只见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
肖尧与松山也是毫无头绪，他们纷纷看向灵云，灵云与这少龙有何干系，两人不过是数日前在安乐宫匆匆一面，何以结了梁子？
正纳闷间，少龙再次喊话：“严灵云，你上来！”
灵云惊讶更甚，“我？”
少龙放下手，冷然道：“就是你！”
严龙与严虎对视一眼，他们只是有些惊讶，一来这位少年居然姓严，二来，他何以招惹了少龙。
灵云下了马，他向着擂台走了上去，场下众人看得云里雾里，灵云不过是个初长的少年，严少龙何以会与之宣战，这倒奇了。
肖尧与松山连忙跟了上去。
灵云走上擂台，站在少龙跟前，“你叫严少龙？”
少龙冷然道：“不错，本以为你是缩头乌龟，没想你倒有些胆气。”
松山挺剑站于灵云身前，“你就是国主的义女严少龙，我们与你有何仇怨你非要为难我师弟。”
少龙回过脸，侧目以视，“要怪就怪他的姓氏，严灵云，你既然姓严那就要看看你手下的真章了！”
灵云错愕万分，“我的姓氏？”
严虎道：“少龙，人家只是孩童，事情没有搞清楚……”
严龙打断了严虎之言，伸手握住他的手，“静观其变。”
严虎看向严龙，见他眼神中一副笃定，心下略宽。
松山站前一步道：“姑娘如果一定要比试便与在下比试如何，我灵云师弟从小从未习武，就由在下领教姑娘高招。”
少龙缓缓看向松山，“你们一人对战也罢，三人齐上也可，今日有谁阻拦我与这姓严的比试，我便来一个放倒一个。”
松山怒气上升，“严姑娘你忒大的口气。”
肖尧在松山身后，“松山你要小心，我先带灵云在一旁策应。”
松山转脸一点头，肖尧带着灵云闪身而退，直至擂台东南角。
松山再无犹豫，青峰剑一阵龙吟，剑已然出鞘，松山将剑鞘绑缚后背，一手一个起剑式，划下道来。
少龙见他出招君子气概，心下默默赞了个好字，只是此刻她面无表情，满脸的肃杀之气早已将内心的善意所掩盖。
少龙双刀一出，身形一动，犹如飞燕，瞬间杀到。
松山哪里敢怠慢，他剑尖一阵晃动，分点数个方位，向少龙攻来。少龙双刀与剑相触，两人都是一震，青峰剑与冰火刃在短短一瞬间，几个碰触，发出金铁交鸣。
少龙数个回合佯攻，看准时机，身法变动如同游蛇，瞬间到了松山近身，松山知道其近身术之厉害，忙运起剑扫，一招飞燕双腿掠过，逼其退离。
少龙见此强攻不得，双刃运力夹住横扫而来的剑身。要知道少龙所使乃是上古神兵冰火刃，双刀交叉互夹之力奇猛，加之此冰火刃乃玄铁所造，寻常兵器受其双刃并力早已断裂，亏得松山所使乃是青峰剑，此乃剑中上品，也非等闲之器。
青峰剑受其钳制一时竟脱身不得，松山见此沉着发力，单手运起全部内力，牵引剑柄左右游走。
内力所注，青峰剑如有神助，而少龙哪能就范，她双臂运力死死扣住青峰剑，两人内力催发，各有所长，谁也没占得半点上风。
少龙心下暗暗钦佩，连日来比武招亲，此人乃是她对手中最为强悍的，看似一个少年，实则剑术高超，自己还真的看低了对方。
正僵持间，少龙忽然变招，一招分飞，双刃分开，分开同时，借力打力将青峰剑推了开去。
松山见她一招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心知不妙，他运起浑身内力，旋身而出，跟着青峰剑的走势，旋转化开少龙的内力。
少龙见他此招，心中道了一个好字，可她手下不停，冰火双刃护胸，一步飞身，眼看少龙就要攻其下盘。
松山艺高人胆大，一脚点地，使出绝妙高招，他一人一剑冲天，然后倒身而下，青峰剑剑尖直指少龙头顶，冲刺而下。
严虎眼见此剑招，微微一动。
少龙见其如此奇招好战之心更烈，她双手冰火刃齐出，两人一上一下见招拆招，剑刀相格，金铁之鸣不间断响起。
场下所有人都看得仔细，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正在这时少龙稍稍有所不支，严虎双腿发力，正准备救场。
忽然少龙急中生智，甩出一刀，直刺松山面门，松山眼见此招，凶险到了极点，他忙提气后仰，翻身落地，向后退得几步方拿稳桩子。
少龙飞身接刀，翻落下来，正好与松山相对。
严虎一拍座椅，“少龙，方才那一招太过凶险，此乃比武，并非性命相搏，此等狠辣招数，不可为之。”
少龙看向严虎，冷然道：“难道我便认输不成？”
严虎语塞，严龙向严虎微微一笑，“无妨，女子刁蛮些也罢了，好在那松山也是正人君子。”
松山向严少龙作揖道：“在下输了，不过在下有个请求。”
少龙心知松山君子之风，冷然道：“什么请求？”
松山道：“在下方才已有让招，你我武功差之毫厘，只希望姑娘不要再为难我师弟便可。”
少龙道：“那绝无可能，我今日便是要和你师弟严灵云比武过招！”
松山急道：“可师弟从未习武，姑娘又何以作难？”
肖尧此时已然来到松山身侧，“严姑娘，你如此咄咄逼人是欺负我北境无人么？松山兄有意相让，你如还不服气，就由在下来请教高招。”
灵云此时也已走入擂台中央，“不，肖尧，松山，严姑娘看来与我有莫大误会，今日之事还是由我灵云亲身来战吧。”
松山与肖尧同时惊愕万分。
肖尧道：“灵云你疯了么？你不会武功，难道平白无故地受其凌辱么！”
松山也急道：“不可！灵云，千万不可！”
灵云早已打定主意，他向肖尧与松山道：“二位，你们放心，相信这位严姑娘并不是要将我置之死地，我与她切磋点到为止罢了，顶多就是挨打，你们不要帮我出头了。”
肖尧道：“可是……”
灵云止住肖尧，“肖尧兄，我明白，为了我灵云，你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可今日之事是我灵云分内之事，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不想初来乍到就结下仇怨，放心吧，肖尧，你难道忘了，我再不济还是个良医。”
两人闻言，都呆立当场。
少龙走上一步，斜脸而视，“你们三人何故扭扭捏捏的，倒是这个姓严的有几分爽气，我早已说了，今日你们一并出手也罢，我非要教训这个严氏之人。”
肖尧与松山正待发作，灵云忽然站在两人之前，作揖道：“两位好兄长，请你们退下吧。”
肖尧与松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言以对。
灵云推着两人下了擂台，“你们放心吧，若是我伤了自然能够救愈自己。”
松山与肖尧好不情愿地下了擂台，两人内心无比焦灼。
两人正急迫间，却见灵云镇定自若地走到少龙面前。
灵云静静地站立场中央，没有任何的姿势，“你出手吧，严姑娘。”
少龙见灵云就范，心下闪过一丝不忍，“你真的不会武功！”
灵云道：“不会。”
松山不忍直视，闭上双眼，心中默念：九爷，你可在此间，速速出来解救灵云啊。
少龙迟疑了一瞬，“你不会武功，何以大言不惭，说我有煞风景？”
灵云道：“原来是为了这句话，姑娘若是无法释怀，出手便是。”
少龙冷冷道：“我是这么小气的人么，谁让你姓严！”
灵云心下不解，可如今想什么都不重要了。
少龙再次打量灵云，“你的兵器呢？”
灵云双手一摊，“我从没研习武功，又何来的兵刃？”
少龙将冰火刃插入腰间刀鞘之中，“既然你没有兵刃，我也不能让你空手入白刃，我们拳对拳脚对脚，手底下见高低。”
灵云道：“随意。”
随意二字一出少龙心下方寸大乱，这个少年，如此托大，可见其要么就是有深藏不露的绝世武功，要么就是不要命了，可他分明比自己小了几岁，又何来如此高的造诣。
少龙心下略有一丝犹豫，“你小心了，我的擒拿手也非同小可。”
灵云两脚一分，从容站立，“请！”
肖尧与松山此时心如刀割，时间一分一毫过去，两人的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少龙试探性地飞身向前，一招飞燕抄水向灵云袭来。
少龙手下留了分寸，一招袭来，招式虽为上乘，可却保留内力，试探灵云的反应。
谁知一招将要使出灵云丝毫没有反应，他呆立原地，双眼一闭竟是要受招。
少龙堪堪就要碰到他的一刹那，严龙，严虎纷纷站起，两人都已看出灵云丝毫没有武功身法，纷纷惊起。
肖尧与松山此时惊呼而出，“灵云——！”
就在这焦灼的一瞬间，少龙半空中一个侧旋，硬生生地将一招飞燕抄水戛然而止。
少龙转身落地，场上严龙与严虎相视一笑，少龙果然收了手，他们顿感欣慰，学武之人，最忌讳的当属欺负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这足以让江湖人士耻笑。显然少龙没有这么做。
肖尧与松山见此一幕，悬在喉口的心也稍稍放下。
少龙一步走近灵云，见他此刻仍然闭着眼，“你难道不躲么？”
灵云睁开眼，方才感觉一股猛烈的气息袭来，突然间烟消云散，心中正纳闷，听少龙所说，显然对方是收了手。
“我不会武功，也不会周旋，没得瞎折腾劳姑娘多费力气，所以便站着受打便是。”
少龙心下一凉，她头一次遇到如此纯真之人。世间之人多为算计，可眼前这个傻子，明明要挨打居然也不招架，纯然是要自己就罚于他，少龙犹豫了。
“你是傻子么，方才若不是我收手，你已经重伤在地了。”
灵云镇定地道：“只要能解严姑娘心头之恨，重伤又何足挂齿，师父恼火时也曾责罚与我，打得几下，受得几天也就过去了。”
少龙闻言，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什么恨不恨的，你……要怪就怪你是姓严的。”
少龙心下一惊，自己平白无故怎如此多废话，她向来薄情寡语，今日是怎么了，和一个傻子啰唆起来。
少龙不耐烦道：“姓严的，你可想清楚了，我真要出招了，你可别后悔，现在跑还来得及。”
少龙显然是有意提醒严灵云，打不过就跑，我也不会穷追猛打，此话一出，少龙有意让其全身而退，自己也不追究了。
肖尧与松山听得都放松下来。
松山提醒灵云：“傻师弟，严姑娘是要放过你了，快跑。”
灵云转向松山：“身为男子，怎能望风而逃，虽说我并不是什么江湖人士，可临阵脱逃之事灵云也做不得。”
松山道：“可你还是个少年，不是男人大丈夫！”
灵云道：“我也是松鹤门下弟子，此事若让师父知道，他老人家便再也不要咱俩重回师门了。”
松山险些忘了这一茬，他哑口无言，灵云所说乃是实情，虽说灵云年少，可他毕竟是松鹤门门下，师父座下弟子临阵脱逃，这有辱师门。虽然松鹤门淡薄世间纷争，可这屈辱门楣之事，万万也做不得。
肖尧一拉松山：“眼下怎么办？”
松山摇摇头，默然不语。
少龙有意放走灵云，但灵云却不领情，这是她仁慈的底线，对方执迷不悟，少龙只好继续应战。
少龙听灵云所言，心下甚是敬佩，这个初要长成的少年，居然如此刚毅，少龙的心里十分推崇。但她脸上却依然是一副冷漠的神情。
“你可当心了，灵云，接下来一招我可要使内力了。”
灵云果断点点头，双目一闭，昂头挺胸：“严姑娘出招吧。”
场下的肖尧与松山，紧张的心又一次悬到了嗓子眼，而严龙与严虎听得灵云方才一席话，对眼前的比武更为专注起来，他们细观灵云，查看他的一举一动。
突然，少龙动了，她一个箭步向灵云而来，单手出掌，此招没有任何变数，没有花哨的招式，纯然一掌攻袭灵云右肩。
少龙心下早有盘算，眼看这灵云是不会出招的了，自己迫不得已只有将其打败，但她又不想重伤灵云，所以运力之际她大有保留，只使得一二分力，轻击灵云肩膀，此处也非灵云要害，受点轻伤，此事也就过去了。
少龙心意已决，她迅然出招，虽然此招简洁明了，可这一招却依然十分凛冽，少龙武艺高强，一出手非同凡响。
少龙一掌刚刚触碰灵云肩头，顿觉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