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慕斯
周五下午，公司就剩下几个助理设计师和行政人员了，大家手头上的工作也忙得差不多了，纷纷跑来继续八卦霸总恋情的细节。
李初宁长叹一声。
“我也想谈一段霸总恋情，可惜没人跟我谈啊。”
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刘满脑子粉红泡泡，她怂恿道：“所有的霸总恋情开端都这个套路啊。”
李初宁虚心请教：“什么套路？”
“女人！你引起我的主意了！”宋怡突然俯身前倾，双手按住李初宁的椅背。
“哈哈哈……”一帮男女哄堂大笑起来。
突然，几个人收住笑，纷纷站直了身子。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朝他们走来。
小刘上前问：“先生，你好！请问您找哪位？”
男人没回答，径直走到李初宁面前，才开口道：“我找她。”
“我先上楼跟昊然谈点事，你等我一会，我们一起走。”
说完也不等李初宁答复，直接上楼。
小刘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匆匆追上去引见。
气氛安静了好几秒。
李初宁与他们静静对视……
“气势好强啊，压得我大气都不敢出。”
“这气势，跟杨总不逞相让啊。”
一群人纷纷感慨，然后眼神炯炯地转向李初宁。
宋怡下巴靠到她肩上，挑挑眉：“这位霸总跟你关系不浅啊。”
“如果我说，我跟他没关系，你们信不信？”
“切！”
大家默契地异口同声。
“那我也没办法了。”
李初宁耸耸肩。
见她真不说了，一帮人也没辙，各回各位了。
毕竟上班时间偶尔聚众闲聊可以，久了就有被老板抓到的风险。
楼上，杨昊然一见秦齐南就把李初宁抱怨了一通。
秦齐南有些无语。
“这点事，你何必放在心上。我今天来，是跟你聊正事的。”
他拿出一份资料递过来。
杨昊然快速翻了两下，立马惊讶地看向他。
“这么大的工程……”
“城南那片打算环湖改造，把几个工厂迁走，多增加一些城市人文景观，做一个大型的公共展厅。这个大项目由力保牵头，它是央企又是龙头企业，接这个项目是想搞出一个示范型的模板，上面很重视。室内设计这块你想办法接下来。”
杨昊然回他：“力保的开发高端项目，一向跟英国的rs合作，很少找国内设计公司……”
秦齐南点点头：“这是之前的事了。力保最近高层有了些变动，跟rs以往的合作有些猫腻。新换上的高层想做一个政绩出来，所以肯定会舍弃rs，找国内公司合作……”
杨昊然明白了，这个项目既然是打算做成示范性的，那从施工到装修，各个环节最好是选国内公司，做成一个代表国内建筑最高水平的典范。从这点来看，如果能参与到这个项目中，不仅仅是获取到商业价值，还可能赢得政府层面的认可。
他一下激动起来，这样的机会，如果把握住了，那bv以后的发展势不可挡……
“你再具体把这个项目说一说……”
杨昊然跟秦齐南这一聊，就聊了近一个小时，对这个项目的招标流程和关键点深入了解了一番。
结束正事后，杨昊然问：“这还是你第一次来公司啊，这次怎么不避嫌了？”
秦齐南喝了一口茶，打量着他的办公室，随口道：“想来就来了。”
“不是为了某人来的？”
秦齐南调转视线到杨昊然脸上，问：“你怎么任由员工说你的私事。”
杨昊然看出来了，眼前人不爽了。
他本想跟秦齐南开开玩笑，想了想，还是解释清楚：“应该是我这段时间晾着她把她惹到了，她才想出这个歪招整我。放心，李初宁这性格我招不起……”
说起李初宁性格，他就有点来火，他问秦齐南：“温甯离开了，你想给姑姑姑父一个交代，让他们不再烦你，那也找个温柔贤惠事少的应付过去啊。李初宁这一看就是个事多难搞的……”
秦齐南笑了一下：“温柔贤惠事少的可不是说分就能分的。”
杨昊然惊讶道：“你还在找温甯？”
秦齐南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一缕漂亮的烟圈，看着它一点点的散开。
怎么能不找？
过年前还是好好的，过年期间他还专门去温甯家拜访。过完年，这个人就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只留下一封分手信。去学校，老师说没来过，朋友一个都没联系，去她家，已经楼去人空，辗转联系上她父母，她父母咬死不肯说她的下落，只求他放过温甯……
放过，说得好似他在单方面纠缠温甯……
他自己用尽了自己的人脉，找了2个月没找到，不死心，又专门请了私家侦探帮她找人。他不相信，个人信息这么透明的社会里，温甯能去哪。
然而，大半年过去了，温甯杳无音信……
杨昊然从头至尾旁观了秦齐南和温甯的爱情，他是秦齐南身边少数几个支持两人在一起的。
在他看来，秦齐南跟温甯两人很合适，性格很互补。
秦齐南性格强势、霸道，习惯掌控一切。温甯性格温婉体贴，心思细腻，懂得服软又有主见。
所谓以柔克刚，秦齐南在温甯面前，身上刚硬带刺的那一面不自觉被柔化了，温甯的柔情蜜意让秦齐南的心灵得到了最大的慰藉。
他拍了拍秦齐南的肩膀，安慰他：“慢慢找，总能找到温甯的，只要她人没事。”
温甯的人身安全，秦齐南倒没担心过，他父母费一番那么大的功夫，让温甯离开他，肯定会把温甯保护的好好的。
做事要留后手的道理，他父母清楚得很。
杨昊然看了眼楼下，又有点不放心：“李初宁性格虽然糟糕，但长相身材没得说，你别到时陷进去了……”
秦齐南吐着烟圈，不以为然：“她除了漂亮，还有什么优点？”
听到这样的评价，杨昊然有点意外，秦齐南之前对李初宁的维护不像作假。
不过再想想秦齐南性格，倒不奇怪了，他这个表弟占有欲极强。
小时候，他的玩具就是他的，别人别说玩了，碰都不能碰，为这个事情，他俩小时候没少打架。
现在他既然打算找李初宁做戏，即使是假的，也不会乐意李初宁跟其他人扯上关系。
聊了一会，两人下楼。
秦齐南走到李初宁旁边，等她收拾走人。
谁知李初宁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对他视而不见。
他一手按在椅背，轻轻转了一下李初宁的椅子，这样李初宁就正面对着他了。
秦齐南微弯下腰，问：“怎么了？不是说一起去吃饭吗？”
李初宁对他当着众人表现出与自己理所当然的亲昵有点烦。
这态度，谁会相信他俩没有任何关系。
她有心发作，却像女朋友在撒娇似的，更让人误会了。
想了想，她站了起来，说：“走吧。”
秦齐南顺势摸了摸她的头，跟着站起来。
李初宁视线余光瞥了眼他的手，眉头皱了下……
杨昊然眉头也皱了起来。
言语可以骗人。人会主动或被动的说谎，但肢体动作很难骗人，尤其是下意识的肢体动作。
刚刚，秦齐南一走到李初宁身边，身体就下意识向李初宁靠近，以及不自觉把李初宁拢到自己的身体接触范围内，怎么看，都跟他说的只是做戏不太一样……
“怎么有些不高兴？”
秦齐南看着李初宁上车后，脸就朝窗外看去，聊天也不怎么回应。
李初宁转过头，语气有些生硬。
“秦齐南，以后别做一些暧昧的动作了，这样容易让人误会。我不想让人误会。”
说完后，她看向秦齐南，迫切等着他表态。
秦齐南视线正视车前方，淡淡地问：“误会什么？”
李初宁有点生气：“你别装傻，你做这些动作，别人看着会误以为你我有关系。我讨厌这种误会。”
“喔，那你怎么不讨厌被人误会跟杨昊然有关系？”
“这能一样么？”
“怎么不一样？”
秦齐南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
她一时被问住了，坐直了身子。这样话赶话说不清楚，她要好好捋捋思路，跟秦齐南说清楚。
秦齐南透过右后视镜看到李初宁皱眉抿嘴，他心情无端就恶劣起来。
李初宁思路清晰了，又转头看向他，说：“我把你当朋友，不是当男朋友在看待。我不喜欢你，所以……”
“碰”一声轻响，车震了震，李初宁被一股巨大的力推上前又迅速被安全带扯向靠背。一拉一扯，她的前胸后背都有些撞疼了。
她调转视线看前方。
他们的车撞到一辆出租车了……
秦齐南脸色如常，挂挡，打双闪，下车。
李初宁赶紧也解下安全带，开了车门跟过去。
他们的车头撞到了出租车的前车门。
秦齐南的车受损不严重，只车头撞掉了些漆，稍微有点凹，不细看看不出来，车灯有点裂。
。出租车受损比较严重，整个车门都被撞凹进去了。出租车司机艰难地推开车门，钻了出来，骂骂咧咧：“你他妈……”
秦齐南冷冷看他一眼，对方咽了咽口水，气势弱了，一脸可怜相：“我真不是故意的。老婆进了医院，赶着过去照顾，一时没注意到你加速。”
“你加塞不看后车，这是你全责。”
“是……是……你说的对，是我全责。但您看，你车那么贵，我的保险赔不了那么多，真要陪，我一个月赚的都不够贴。能不能求您大人大量，我小孩读书也要用钱……”
出租车司机差点要痛哭流涕了。
“不用你赔。赶紧挪车。”
对方看他那么好说话，连着说谢谢。
两人沉默地上车。
李初宁余光打量了下他，不打算在车上继续谈刚刚被打断的话题。
生命可贵，时间有的是，不急那么一会。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就餐。
落座、点菜都只跟侍者沟通，两人之间秉持沉默似金，眼神都没对视一下。
李初宁看着一桌美食，简直食不下咽。
明明自己没错，却莫名短了气势，只默默配合秦齐南的行动。
放下筷子，李初宁抬起头，决定把车上未完的话题继续下去。
“今天是我生日，不打算给我说句生日快乐吗？”
秦齐南先她开口，他放松身体，后背往后倚靠在沙发上，注视着李初宁。
李初宁很惊讶，眼睛眨了眨，然后扫了一下餐桌，端起酒杯，笑着道：“祝你生日快乐！”
秦齐南跟她碰了一下杯，一口喝干。
李初宁又自作主张加点了个蛋糕。
秦齐南问：“不怕发胖吗？”
李初宁瞥秦齐南一眼：“是给你点的。”
那表情就像在说，别不领情。
她问：“你过生日不跟家人一起过吗？”
“我家里习惯过农历生日。”
一时无话。
李初宁不是少话的人，但她的确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的双手没闲着，拿餐巾纸折绢花。
秦齐南默默看着她的纤长手指左翻右转，没几下，一朵丑丑的绢花就完成了。他看着看着，眼睛里漫上了笑意。
折完第三朵，李初宁下定决心了。
她坐端正，正视秦齐南，语气果断：“我和你是普通朋友关系，普通朋友交往……”
“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秦齐南快速打断她，眼睛的笑意没了，也坐直了身体，讥诮一笑：“你是以为我很闲吗？我会跟一个普通朋友约吃饭？普通朋友会每天给你打电话？普通朋友会关注你的学业？你呢？你会和普通朋友每天聊那么久的电话？你会频频接受普通朋友给你的帮助？”
停顿了下，他收起讥诮的笑容，一脸正色，郑重宣布：“李初宁，我是在追你……”
不等李初宁开口，他又道：“李初宁，你先别急着反驳。你摸着自己的心问问，你是不是真的只想跟我做普通朋友？你是不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李初宁被问得脸红耳赤，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秦齐南认真的注视着她，瞳孔里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
“李初宁，做我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