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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的小青梅(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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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陇西,点兵场。

    “将士们,有不想跟着我季佩吟的,现在可以退出,但他日战场相见,刀枪无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愿意跟着我的,我定保大家,以后不再受战役之苦!”

    拿着圣旨带人来捉季佩吟的一干人等,已经被季佩吟杀了,峥厉知道了她是季家孤女,女扮男装,竟要以欺君罔上之罪将她捉拿伏诛。

    她只能反了!

    左右两边站着季佩吟的四个副将,王副将先走了出来,“这些年来,皇帝越发无道,苛捐杂税,听信佞臣,引得上天降下洪旱之灾。现在,又要杀我们的将军,将军百战百胜,战功显赫,本可以在京城享福,要不是怜恤我们,何苦和我们在这偏僻之地?以前将军与我们同吃住,我们与将军共进退,难道现在因为什么狗屁身份就要离弃她了吗?”

    张副将也出来,面朝季佩吟抱拳,“末将只认将军一人!誓死与将军共进退!”

    王副将和张副将和她一样,是从安西的小官做起,三人在血海里杀出一条生路才能有如今的风光,这情谊没有什么附加条件,都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所以此次季佩吟要反,两人也义无反顾。

    陈副将环视了一圈士兵脸上的神情,他们对季佩吟的故事很惊讶,或许想到她身为女子又觉得有些别扭,但没有一个脸上有排斥的表现,又听到两个副将这样讲,一个个眼神在慢慢转变。

    “各位,季老将军是我们平民出身,他对士卒也是视若幼子,只可惜遭受奸人陷害。如今季小将军又遭昏君迫害,我们不能无动于衷了,而且当今皇帝已经昏庸无道,不能让我们好好生活了,我们应该另择贤明君主!”陈副将道。

    刘副将深知,现在大栗的局势并不动摇根基,但峥厉实在不得民心。并且峥厉对于他,也只是领导的领导,说到底只有自己最直接的领导过得好,自己才能过得好。

    “男儿们,男儿重义气,去他娘的狗皇帝!老刘我跟季将军跟定了!”

    四个人唱作俱佳,一番激情煽动,底下的士兵也一个个开始喊“追随季将军,追随季将军”,声音越发响亮,由小变大,士气高涨。

    季佩吟一挥手,众士兵立刻缄口,“男儿们!跟着我,另选贤明君主辅佐,干一番大事业!”

    至此,陇西的营地里,换上了“季”字军旗,季家军统一口号——跟随将军,另择明主,辅佐贤君。

    虽然稳定了军心,但摆在季佩吟面前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该找谁来当“大哥大”。她是女子,这一点让她不能太过狂妄,她今天要是打着自己称帝的意思,那就很难让人信服了。

    五人步入帐中,陈副将先开口,“草莽之辈,不值一提,眼下只有声势浩大的靖县公和起于微末的端王是好人选。”

    季佩吟在脑子里把两人过了一遍,“靖县公擅于笼络人心,能把草寇招安,治得服服帖帖。而端王据说在峥厉篡位前夕因头受重伤,变得痴傻,这么多年也没听他好起来,却在前阵子斩蟒造反,可见此人心思之深沉隐忍。这两人都不简单,但于我们更有利的是端王,他眼下缺兵少将,我们选择他,那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如虎添翼。”

    “可靖县公反的时间更早,已经占了好几个地方,我们不如锦上添花,又何必去选一个兵力好像三岁稚子的端王?”刘副将道。

    王副将却是蹙眉,“其实靖县公也好,端王也好,我只怕他们会对将军有偏见。”

    季佩吟轻蔑一笑,“什么男的女的,能当统帅能肩重任才是真的。如果他们因为女儿身就小瞧我,那也不过是以貌取人的庸人,这样的人不配坐皇位,惹急了我,就让他们看看,女人坐那个位置是什么样!”

    张副将连忙道:“依我看,还是将军之前说的端王在理,端王势小,得倚仗我们,我们才不用因为什么先来后到之类被轻视。”

    其他三人没了异议,季佩吟便道:“那此事就交给张副将,速速与端王取得联系。”

    三个月后,钱御史再往天牢看望余晖,给他带来一个巨大的坏消息。

    “怎么会这样,季佩吟为什么要杀钦差造反?”余晖一脸不敢相信,“还联合端王,这……这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就算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不可能好好谈了,已经打起来了。”钱御史叹息一声。

    余晖的胡碴都长出来了,本就显得狼狈颓废,现在更是双眼黯然,“怎么会这样啊……”

    钱御史怜悯地看他,“余侍郎,你要多加保重。”

    峥厉知道季佩吟不仅造反还成了端王手下的得力大将,勃然大怒,恨不得把两个在千里之外的人宰了,宰不到他们,就想起余晖,差点下旨砍了余晖。

    要不是还有几个老臣念着和余父的旧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给余晖求情,余晖还真脑袋不保。只是现在,不知要被关到什么时候,等待他的,又不知是什么样的结局。

    峥厉十九年,十二月。

    仿若柳絮的小雪由风送进天牢的高窗内,余晖看着那几片雪花,飞旋着,飞旋着,铺落到地上,消失不见。

    “大人,喝几口酒暖暖身子吧。”管家忍不住叫他。

    他转过身,“谢谢你了。”

    余父去世后,余晖不忍老管家也辛苦一生,就让跟着他爹大半辈子的管家退休养老了。而新管家是老管家一手提拔的,算是照着管家接班人带的,余晖便让他顶了老管家的位子,这些年,府里的事也是他一直在打理。

    余晖坐下,端起碗喝了一小口酒,辛辣爽烈,确实感觉暖了不少,不由有了些笑意,“好酒,你也喝。”

    “好。”管家也不多礼,知道自家大人的性子,拿碗便饮。

    “追风怎么样了?”余晖想自家的狗了。

    管家头微垂,“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余晖眼神一滞,苦笑了下,慢慢道:“把它带来……算了……”

    管家宽慰道:“生死有命,它能有大人这样的主人,已经是好福气了。”

    余晖自嘲一笑,把碗里剩下的酒水饮尽。

    端王和季佩吟强强联合,因西北诸将多是季老将军旧部,季佩吟软硬兼施,使得降将甚多。

    峥厉二十年,四月。端王大军和靖县公大军战于泗州,端王大败,损一员大将,统帅受伤。

    峥厉二十年,六月。北方援兵与端王、季佩吟会师大同,取一十五城邑后,于十二月再次和靖县公交战,靖县公战败。

    峥厉二十一年,靖县公于战役中被射杀,部下多投于端王。

    峥厉二十二年,峥厉帝令勋戚刘氏率二十万大军伐端王,端王胜,但略有损失。

    峥厉二十三年,端王大军再度南下。

    峥厉二十三年,十一月六日,余晖被赦免出狱。

    这一天的阳光格外强烈,余晖才迈出大牢一步,就忍不住退回阴影里面,他望着眼前不同于大牢里阴暗潮湿的光景,竟觉得恍如隔世。

    他呆了几秒,还是走了出去,走回余府,一路萧条,他的家,也是萧条的。

    他拍了拍尘土,坐在自己屋子外的台阶上。

    偌大的余府,只有他自己了。

    他入狱后让管家遣散下人,然后把整个余府交到管家手上,管家很忠诚,经常去看望他,也相信他会早日出来。

    可有段时间管家都没有去大牢,他托狱卒去管家家里打听,原来管家死了。

    现在世道混乱,京城也出现了不少贼寇抢劫作乱,而且根本抓不完管不住。狱卒说管家家里被抢劫,那些贼人知道他是余府的管家,以为他会有大量财宝,然而他早已听了余晖的吩咐,把一些钱财分给遣散的下人,剩下的财物也一直不敢动。

    贼人们不信他没有钱,争执混乱中,把他杀了。

    余晖在朝堂里熟识的人也都走的走,死的死,甚至暗通敌军。朝廷的大军连连败退,无人敢上阵为将,钱御史站了出来,临危受命,接着便是战死沙场。

    一桩桩一件件,余晖想起来,痛苦地捂住脸。都说万事开头难,可是怎么难到这种程度?开局就搞得他身心俱疲,他在这里活得比现代还久,经历的事比现代还多,日子比他在现代觉得难熬的日子,还难上许多许多。

    四十年了,他有点想放弃这个世界了。

    “系统,你在吗,我能不能放弃这个世界,跳到下一个世界?”接受系统进入任务世界后,他第一次呼叫系统。

    【你好,系统3456为你服务。】一个没有感情的电子女音响起。

    【宿主有权放弃某个世界。】

    “那要怎么放弃?”

    【在宿主自我了断的情况下,系统将视宿主放弃某个世界的收集任务。】

    “如果我放弃了这个世界会怎样?”

    【宿主会直接跳到下一个世界,不影响收集任务,碎片会依旧在另一个世界形成。】

    “那如果我被别人杀死了,会怎样?”

    【宿主会被判定任务失败,如果宿主达到三次任务失败的记录,将不能收集完整的灵魂碎片,也就无法拯救任务对象。】

    “那我到底要收集多少碎片?”

    【系统还未检测出来,宿主获得碎片后才能检测得到。】

    “收集完整后,阿玉真的可以康复醒来吗?还有,你真的确定在任务世界的时间不会影响我原来的世界?”毕竟他在这里都四十年了……

    【请宿主放心,只要你完成任务,你的任务对象就可以醒来。在任务世界的时间不会影响宿主所在的现实世界,任务完成后,只会在现实世界过去十分钟,系统将把宿主传输回去。】

    余晖薅了薅头发,要不是现代医学还有进步的空间,他用得着搞“旁门左道”嘛。而且这个系统不明不白莫名其妙的,他不能完全信任,但又不能放弃让阿玉醒来的机会。

    “烦死了。”他低喃一句,尽是浮躁。

    他到底没能一头撞死,肚子咕咕叫的声音让他冷静下来,先解决自己一个人活下去的问题要紧。管家曾经跟他说过,府里仅存的钱财都和追风埋在一起,等他出狱就给他挖出来。

    余晖把一些钱挖出来,其他的先埋着,顾不上洗个澡换身衣,就去买些吃的了。

    他本以为自己从大牢出来还穿着囚服,胡子拉碴,整个人颓废到不行的样子已经够难看了。可是到了往日买卖热闹的大街,看到一个个乞丐,一个个老弱病残,才知道,至少他穿的囚服还是完好的,那些人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了。

    皇城之中,暮气沉沉。

    他看到多户人家,妇人带着幼子幼女,喂的粥水里,看不到多少米。

    他好不容易看到有人在买卖,结果上前一问,物价贵得像要吃人,不过是几把米几个鸡蛋,他的钱就全都没了。后来遇上个大嫂认得他,知道他当官时正直无私,给了他几个地瓜,他本不愿收,但思想觉悟始终抵不过肚子饿,还是收下。

    战争啊,这种他觉得离自己很远的事,却在这个世界遇上了,即使是在最繁华的京城,也可以看到一种最无法承受的灰色。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打仗打来打去,何止是上战场的人遭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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