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太聪明
陈珏沉默了半晌，才问到：“你到底是谁？”
“这可不能告诉你。”席黛挑了挑眉：“你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得出来！”
她顺手就拉开了其中一道暗格，随意的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个白色的小瓷瓶。
席黛打开嗅了嗅，目光突然有些发直，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你有病？”
“显而易见。”
陈珏一时还没有从席黛那些话里回过神来。
她的话，总让人觉得别有深意。
可每次看着她那张不谙世事的脸，又会觉得自己想的或许过于龌龊了。
“我说的是你脑子有病！怎么把迷药随便乱放！”
陈珏只是目光略深地看了一眼席黛手里的瓶子，却什么也没有问。
不过，席黛看懂了他的疑惑，却没打算回答，转而埋怨道：“就没有什么点心吗？寻常马车的暗格，都是放这些东西的。”
“你该不会饿了就吃这些玩意儿吧！”席黛晃了晃手里的瓷瓶，揶揄他。
陈珏向来不会和席黛做口舌之争，只是在路过点心铺子时，吩咐人下去买了些甜的。
席黛倒是得寸进尺，遇到了老字号就要停车，还非要陈珏的贴身随从去买，还嘱咐那随从说一句：秦王妃喜欢吃甜一点的！
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秦王买给她的。
当天夜里便有流言传了出来，说是秦王对未来王妃十分宠溺，绕着路也要买她喜欢的糕点。
听到属下来禀报时，陈珏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冷着脸吩咐：“既然她喜欢，便继续送，一日都不要落下。”
买糕点的差事便落在了沈连城身上，因这件事，全京城糕点铺子伙计都认识他了。
每每见他都要打趣一句：“又来给秦王妃买糕点？什么时候也给自己媳妇买一些啊！”
席黛回自己院子时，正好在碰上了失魂落魄的席婧荷。
“其实，你没必要说的。”席黛扬了扬眉毛：“涉及军国大事，父亲消息比你灵通。”
“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席婧荷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可看着席黛与父亲如出一辙的表情，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不够聪明。
“你不够资格。”
席黛轻轻地说着，错身离开了。
席婧荷脸色更加苍白，终于没忍住，直接晕了过去。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究竟是有多蠢。为何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心思。
也明白，为何席黛没有警告自己不让自己乱说。
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了，父亲那带着疲惫的一眼，是怎么回事。
梦里，她似乎又回到了父亲的书房，她的意识被分裂成了两个。
一个在旁边着急地喊着不要说了快回去，一个却在父亲面前表演着情真意切。
“爹爹，席黛她做事这般大胆妄为，恐怕于咱们家不利，恐怕爹爹还得与她说一说这事才行！”
席思远看着席婧荷，良久之后才带着几分惋惜和怜悯道：“婧儿，你若有席黛一半的果敢勇谋，我都会放心将你嫁入三皇子府。”
席婧荷兀自不悦觉得自己并不比席黛差在哪里，可没有直接顶撞出来。
“若非秦王殿下向陛下求娶席黛，我不会把你嫁入皇家。”席思远大概知道自己这个娇养出来的女儿还看不透，于是挑明了说：“这事我早已知晓，四公主去找皇帝请罪，已被罚了三个月的禁足。如此，你还看不明白吗？”
语气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失望。
席婧荷迷迷糊糊地醒了，身边是自己的母亲。
“娘！”席婧荷扑在了母亲怀里，哭诉：“娘亲，你说过，是三皇子要求娶我的，为何爹爹说不是！”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场婚事来的为何如此突然，她也听信了母亲的话，认为是自己才貌出众，才得了三皇子的青睐。
可前后的事加起来，她才终于意识到，她和三皇子，不过是为了秦王和席黛能顺理成章成亲的牺牲品。
而父亲什么都知道。
“女儿，我的乖女儿！”席夫人抱着席婧荷，也哭得如同一个泪人一般。
除了说这个，其余什么也说不出来。
“娘一定会为你出气的！”席夫人安抚着席婧荷，让她躺在床上，满脸慈爱地哄着她，可嘴里却说着十分恶毒的话：“女儿，你放心好了……她若不死，我必不休。”
自此，席婧荷彻底明白了，心里对席黛的恨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娘，我要让席黛后悔羞辱过我！”
这段时间席府很忙，要操办好几桩宴会，还有两个女儿的婚事，每一桩都不得有任何差错。
圣旨上并未注明婚期，不过秦王已经弱冠，以皇帝和仁寿皇太后的意思，都是希望席黛尽快嫁过去。
至于席婧荷的婚事倒显得不那么着急。
席夫人便和席思远商量着要请席黛帮忙。
“家中两个姐儿也大了，妾身寻思着也该教教她如何主持中馈……相爷，您看如何？”
当然，席夫人自然不会真的教给她这些，只是想让她出丑罢了。
席思远看了自己妻子一眼，没戳破她的心思：“你可想好了，她若是出了错，别人也不会说她，只会说你没教好。”
这话就是在提醒席夫人。
从心底，席思远喜欢和疼爱的便只有席夫人林妙言，因此哪怕知道席婧荷只学会了一些小算计，也依旧对她十分宠爱。
席夫人却显得不以为意，她是从女人堆里长大的，有的是办法全身而退。
随后便请了席黛来，和她商量老太太寿宴的事。怎么操办寿宴，其实是有旧历可寻的。
让小辈参与，不过是为了日后与人说亲时多一笔谈资。
不过席婧荷和席黛都已经定亲，自是不用这些事来锦上添花。
席黛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席夫人，半天没有答话。
久到席夫人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打算再说点什么让席黛答应时，席黛却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知道夫人都是为了我好，席黛多谢夫人栽培了。”
这只是一些场面话，可听在席夫人耳朵里却十分刺耳。
不过她能答应就好，这事也就成了一半。吩咐人把几个管事嬷嬷叫了过来，决定现在就当一个甩手掌柜。
晚上席夫人便喜滋滋地把这事跟席思远说了，却被他打击了一番：“她若是将寿诞办得风风光光的，你又当如何自处？”
席夫人却觉得席思远想太多，毕竟席黛不过是个还没有及笄的小姑娘，想在这里面做手脚，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自然不会让席间发生任何事，全等私底下拿了席黛错处，等宾客离开再来发落，这才是席夫人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