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与秦王的交易
相府的人来两次,都被席黛身体不好搪塞过去,直到第三次,相府带了太医过来,席黛身染重病,确实不能移动这才作罢,直言等开春天气暖和之后,再来打算。
于嬷嬷送陶嬷嬷出门,暗自宽慰着她:“老姐姐你不用担心,这小贱人的病就是这样,冬日里病总也好不了,到了春日就好了。”
“可夫人给选了夫家,年节前就要完婚的!这人在庄子上,说出去总归不好听。”陶嬷嬷一脸纠结。
这两人本都是席夫人的陪嫁,分明是一样的亲信,只可惜,现在近况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陶嬷嬷在相府是有头有脸的管家娘子,而于嬷嬷却只是一个庄家娘子,这权势对此,自然是有人得意,有人心生妒忌。
“不如老姐姐您劝劝夫人?冬日里结亲,就算是强行把这小贱人送过去,只怕也受不住一天的操劳,若是再有个好歹,只怕结亲不成,反倒是结了仇……”
“哎呦,哪里就有你说的这般严重!怪吓人的!”
“你别不信,之前有次,我见她总关在房里,便想让她活动活动,哪知,这一里路还没走完……她就昏了过去,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
两个老妇人又说了一些,总算是把这相府来的人给劝住了。
之后,想必这些话也会原封不动的进入席夫人的耳里。
冬日里席黛的病总是要严重一些,不过她自己知道,挨过去就好。
“小姐,我看这太医开的药方十分慎重,这药……”
“倒了吧。”席黛理了理衣衫,道:“离着腊八还有多久?”
“小姐,你还要出门?”
“不是,只是传个信给秦王殿下罢了。”席黛又想了想,道:“庄子不远处的那座亭子,去修缮一下,挂上匾额。”
“嗯,奴婢这就去安排,小姐可是要在里面待客?”
席黛只是点了点头,她打算那亭子里,见一见秦王。
桑芸问道:“不知牌匾上用何人得字?”
席黛走到桌案前,左手执笔,写了三个大字“留侯亭”,笔迹恢弘大气,不像是出自娇娇女之手。
安排完这些,席黛想了想,又写了一张小笺,道:“去找一人,让他去西郊仁寿宫门说书,就说周王铸九鼎之事,此事危险,请他们自愿前往。”
“这筏子他随身带着,若能见到秦王,便交给他。”席黛眼神有些黯淡:“若是无缘得见,我会照顾好他的家小。”
这话有些沉重,桑菊和桑芸对视了一眼,便都下去安排了。
转眼,便到了腊八。
往年腊八节,秦王便会早起去给在西郊独居的仁寿皇太后送腊八粥。
“传闻,这些都是王爷亲自熬的,这么看来,王爷也是个十分有孝心的人!”
“传闻还说,他是个暴戾恣睢的人,每年从他府里抬出来的死尸没有百个也有几十人呢!”
“小姐,你这可就狭隘了。他对别人狠毒,可对自己父母,肯定不会如此,这两者是不妨碍的。”
桑菊和席黛天不亮便坐在这留侯亭中等人,只是,那秦王的车马并未到来。
似乎,也没有要来的迹象。
席黛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给的筹码还不够。
“早知,便盖上一方私印的。”
席黛嘟囔出声,正伤神之际,有人小跑着过来:“小姐,秦王车马离这里还有两里,小的打探清楚了,今日城门比往年晚开了一个时辰,秦王一直在城门口等着呢。”
“哦,原来如此!”
席黛眼里亮晶晶的,突然就来了兴致。
往年腊八节,知道秦王要出门给仁寿皇太后送节礼,会提前放秦王出门,今年却是让他等着,只怕这是皇帝的授意了。
“皇帝,有了危机感了。”席黛道:“不知是不是这秦王殿下,露出了什么马脚了。”
秦王冷着一张脸,进了留侯亭。其余跟随而来的护卫全部围在了外面,怕是只要稍有不对,就会让亭子里的人血溅当场!
“秦王殿下安。”席黛没有起身,一副没有教养的模样,
冲着桑菊挥了挥手,示意她在外面等着。
“是你约本王过来的?”
“请坐。”席黛给秦王陈珏倒了一杯茶,“天寒地冻的,王爷等了一个时辰,正需要一杯热茶暖身。”
陈珏皱眉坐下,却并未动那一杯茶,他向来谨慎,并不吃外面的东西。
“这茶里,没有毒。”
虽然这么说,席黛却也没给他另外的佐证。
“请殿下过来,不过是为了一桩生意,你我都是生意人,我也就敞亮一些,说出自己的筹码了。”
“本王何须与你这个女子做生意!”说罢,便要离开。
“哦,檀缘阁里有一半的珍奇,便是我提供的,如此,殿下还不愿与我谈一谈吗?”
檀缘阁是京城有名的珍宝阁。
其中宝贝以“珍”、“奇”、“独”,三者闻名于世。这些不过是明面上的东西,其内里,是一个情报贩卖组织,其中还兼职了杀手的工作,江湖之中谁也不知道这是由谁创立的。
不过,现在有人知道了。
“席黛,席家嫡女,自幼生活着田庄之上,这些事情本不该你知道,可你却知道了,你不是席黛。”
“我是席黛,却不是席家嫡女。”席黛笑道:“既然你我坦诚相见,那小女子便直说了。”
“我做你五年王妃,用我半数积蓄,帮你得到大梁天下,只求一件事。”
“什么事?”
“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席黛声音很轻,就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般。
陈珏不由得也放缓了呼吸。
半晌,他才道:“我凭什么信你。”
“姑且一试吧,”席黛有些没所谓的说道:“当今陛下,一直在防备你,怕你死了,又怕你活的太好,让你们母子分离,就想看你成为一个废人。”
“只可惜,事与愿违。”
席黛拄着脸看着陈珏道:“他猜忌你,所以你步履维艰,你又雄心壮志苦于手中无有用人,这些,我都有。”
“赌一把,你我或许都能解脱。”席黛道:“我身为女子,终其一生,所见有限,必须得找一个人依附,而我冲着姐姐发过誓,绝不起兵造反……我的选择很有限。”
这算是给了陈珏一个理由。
“秦王殿下不必现在做出决定,便以婚约为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