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败坏后母名声
马车刚停稳，便听见急促的敲门声。席黛此时也恢复了一些力气，撩开了车帘看了过去。
别苑还是黑灯瞎火的，许久才见着门开。
陪同的嬷嬷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喘着粗气，她从未见过哪家高门大户竟是如此怠慢客人。
“来了来了，敲什么敲！奔丧也没这么着急的！”
有些粗鲁的女声从门内传了出来，后面还骂了些不入耳的脏话，这让外面那些体面的宫人们脸色都不好看了。
一个个都换了副严肃面孔，如临大敌一般严阵以待。
席黛抿了抿嘴，没让笑意漏出来。
于嬷嬷叉着腰，道：“哪里来的刁民，不知道这是相府夫人的庄子？大半夜的扰人清静，你们可知罪。”
“哦，相府啊！真是好大的牌面！也不瞪大你们的狗眼仔细看看，这车上可是你们家的小姐，怎么，你们家小姐归家，你们还嫌扰了你们清梦不成。”
陪同而来的嬷嬷脸一直黑着没说话，是旁边机灵的小宫女说的话。
于嬷嬷还打算狡辩，被席黛拦住了：“于嬷嬷，是我回来了。”
于嬷嬷很是惊讶，咕隆了一句：“……原是这扫把星回来了，我还当是大小姐回来了。”
听着越说越离谱，席黛连忙让桑菊下去，在车里连忙冲着贤妃的人赔不是，一副谨小慎微上不了台面的模样，看着就让人生气。
那贤妃手底下的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不由得便轻看了席黛几分，也熄了帮她出头的想法，本就是萍水相逢，结个善缘也就罢了，也不会多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
既然席黛已经到了，嬷嬷便告辞离开，她还得回去把这些事告诉给贤妃娘娘。
于嬷嬷始终立在一旁，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
桑菊瞪着眼睛道：“于嬷嬷，搭把手吧！”
她这才像是从梦里惊醒一般，帮着桑菊往屋子搬东西。
这些自然也被还没有远去的嬷嬷们看到。
等回了普华寺，贤妃身边的嬷嬷将这事如实禀报，并未掺杂过多的臆测，只是忍不住多说了相府两句：“这都是些什么人！竟也是高门大户里的下人!”
“何必跟他们那些没眼色的人计较！”贤妃道：“席夫人这事做的可不厚道，还好我不是那喜欢嚼舌根的人。”
“是啊！堂堂一个相府嫡小姐，竟然被养的这般……哎，只怕日后也没有一个好亲事啊！”
“那可说不准。”贤妃想了想：“说起来，她生母与我还算是远亲。”
“那娘娘您这是要帮那姑娘？”嬷嬷眼里闪过了一丝焦灼，道：“这可不行！”
“也是生儿育女的人了，怎么还这般急躁？”贤妃倒是十分的淡定：“她若等着我帮她可不行。高门大户之中，本就多腌臜事，你我本就是从那种火海之中出来的。自然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是非，她若能处理的妥当，我再出手也不迟。”
“要说，还是以前的李府好些，就没出过这种事！”见贤妃脸色变得晦暗了些，嬷嬷连忙说道：“老奴该死，这话不该提起来的。”
“也就你能跟我提一提了，”贤妃叹了口气：“只是我好歹有个得了势的娘家，她……什么都没有，就连婚事也是李家帮忙操办的，相必也是因此，才会被家中厌弃，丢入了庄子上了。”
贤妃说着，便有些伤神了。
每每说起李家的事，总不免要难过一场。
“夜深了，奴婢服侍您休息吧！”
庄子别院上，席黛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指点江山：“京城之中，各大世家盘根错节，几乎都是姻亲关系，席家草根出生，你以为他席思远为何能够成为国相？”
“小姐，该称呼父亲才是，否则日后露了馅了！”
“我猜席……老爷是因为考中了状元，这才得了陛下青睐。”
“不对。”席黛笑眯眯的摇着头：“他是因从龙有功，且心思歹毒，会为皇帝分忧解难！”
席黛换了个姿势：“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当初那件事的前因后果。”
“李府怎么会突然被查抄，书房里又怎么会突然出现了通敌叛国的罪证？”
“想必，他席思远，从中做了不少的事情。”
“你是说，这些罪证，可能是他弄出来的？”桑菊睁大了眼睛，道：“小姐，虽然你很聪明，但是这种事可不能瞎说呢！”
“是不是的，到时候试探便知。”席黛道：“跟于嬷嬷说，今次回相府，不用她陪着回府侍候，她只管躲在谁也查不到的地方就好，若是让席夫人发现她的踪迹，杀了他全家，这罪名可不要怪在了我的头上。”
话题转的有些快，桑菊还没有明白过来，桑芸便已经去传话了。
这姐妹两人，一母双生，性格却各有不同，姐姐成熟稳重，妹妹冲动跳脱，是以席黛出门总是带着桑菊，留下桑芸看家，见机行事。
“于嬷嬷刚刚真是气人，小姐怎么能就这么放过她？”
“气什么？”席黛道：“本就是做给外人看的，至少要把席夫人苛待前夫人女儿的事传扬出去。贤妃虽然不会多嘴，可今日送我来的人里有那么多的宫女内侍，日子一长，谁能不知道她的事？”
“过几日相府人来接，小姐想好回去吗？”
“回去？”席黛捏了捏桑菊的脸，反问道：“夫婿还没选好，回去什么？”
“给他们相府找点事情做。”
桑芸正好回来，便问道：“小姐，这马上就要隆冬了，您还打算出去？”
“这夫婿必然得找有权有势的，不然我该如何仗势欺人！”
这话说完，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老师还没有回来？”
“濮斯先生要走大半个梁国去收账，只怕年节前是回不来的。”
“也是辛苦老师了。”席黛道：“也好……这几月，正好把婚姻大事给定下来。免得老师回来后坏了事。”
气氛渐渐沉闷，桑菊突然问道：“小姐，该给席府找点什么事？”
“席夫人不是给我找了门婚事吗？搅黄了它，让他们大张旗鼓的去告席府。闹得动静越大越好，最好是胡搅蛮缠！”
席黛说着便笑了起来，道：“到时候，人人都看席府的笑话，我看那席思远还敢在年内与我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