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顾轩挨打
院外，提着猎物的顾轩实在有些意外，小丫头的那把力气似乎还不小，那方石磨竟被她转得飞快。
“琳妹妹。”
喻琳琅抬眼，背着弓箭的顾轩正浅笑看着她，她忙别过脸，心下别扭的很。
“阿奶，顾轩来了。”
听见声音，贺氏忙笑着迎了出来，顾轩一番见礼后，留下只兔子就走了。
贺氏把兔子举到喻琳琅的跟前，戳着她的脑门儿，数落道：“你看，你看看！阿轩又送兔子来了！你个没良心的，就不知道把阿轩请进院子里，还只顾在那喊！把人请进屋里坐会又怎么了……”
喻琳琅往后缩了缩，不恼也不说话，任由她阿奶唠叨着，不是她不招呼人，而是顾轩那情窦初开的眼神，她有些招架不住。
贺氏又剜了她一眼：“算了！不说你了，就是个不开窍的！”
家中忙着扫尘，还有清理屋前屋后的排水沟，一忙就是几天。
已是腊月二十九，喻琳琅在院子里边削着萝卜边逗着狗子。
一人边跑边喊着，声音由远及近：“贺奶奶，琳姑娘，不好了……快！快去顾家！顾秀才要被打死了！”
喻琳琅腾地站起身来，几人听见喊声，也忙出了灶屋。
“阿奶，您快找出跟顾家交换的庚帖让阿芳拿到顾家！爹，您去请里正爷爷来顾家，我先过去看看。”
不等几人应声，她就跑到篱笆院外，语速急促道：“正原哥，再麻烦你帮忙叫下张老爷爷来顾家看诊，要快，改日好好谢你。”
“好，我这就去三爷爷家。”张正原点头应下。
顾家院子里，顾老二或许打的累了，扯了根板凳坐下，用脚薅了薅地上的人：“你个畜生！还学会装死了，是吧？赶紧给我起来……”
“嘭！”
喻琳琅一脚踹开大门，手中的石头朝顾老二打去。
顾老二抬眼，赶忙后退，因着身后的板凳，还是被石块砸到脸上，他抬手一抹，嘴角出了血。
外头的人跟着进了院子里，见着地上的顾轩，都惊诧不已，对着顾老二指点起来。
趴着的顾轩犹如破布娃娃，打烂的衣裳早被血液浸透，喻琳琅忍着心中的怒火，颤抖着手掰过顾轩的脸，拂去他唇上的泥灰，让他呼吸顺畅些，那个果敢爱笑的男孩子竟被打成了这样。
她没来过顾家，只得在偏房门口看了眼，屋里就一床一柜一书桌，确定是顾轩的房间，便进屋抱出被子铺在地上。
“叔伯们，劳烦您们帮下忙，用被子把顾轩给抬到屋里去，这外面实在太冷了。”
“成！都来搭把手，这顾老二真是个狠的！”
“来，来。”
“好，来……”
说着，几个汉子上前把顾轩抬到了屋里。
喻琳琅给顾轩盖上被子，拿帕子擦去他脸上的灰，探了下他的脉搏，她心急如焚，张老爷爷怎么还没来？
“大姐！”
“琳琅！”
喻芳和王晴赶了过来，被让进院中。
听见喊声，喻琳琅出了偏房，王晴忙把庚帖塞到她的手中，面色担忧：“琳琅，阿轩怎么样了？”
喻琳琅也是神色凝重：“还不知，娘，您和阿芳快去灶屋烧水，我在这等着张老爷爷过来。”
“诶，娘这就去。”
母女俩刚到灶屋外，戚氏就冲出来拦在门前：“这是顾家灶屋，外人岂能随意进出？顾轩挨打是顾家的事！与你们有何相干！爹教训儿子，天经地义，赶紧滚！”
喻琳琅上前一把扯过戚氏：“娘，阿芳，进屋就是！”
戚氏差点摔倒，后退几个趔趄才站稳，她正欲叫骂，门口便有人吆喝起来。
“来了！三爷爷来了！快让让！”张正原拉着气喘吁吁的张老叔进了院子。
这总算来了，喻琳琅松了口气，忙上前一礼：“张老爷爷，顾轩在这边屋里。”
“好。”
张老叔进屋，掀开被子就是一声惊呼：“哎哟！咋打成这样儿了？这顾二下手够狠啦！”
接着，又摇头叹气，又是翻看顾轩眼皮的，伸手把脉后，从药箱里拿出两丸药来：“这孩子心有郁结，又失血过多，才致昏迷不醒，丫头倒碗热水过来，把这两颗止血丸给他喂下去。”
“诶。”喻琳琅接过药丸，倒了热水过来。
几人扶起顾轩，喻琳琅先试着喂了点热水，可水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这伤了背和屁股，只能趴着，又没有吞咽意识，实在不好喂药，她有些犯难。
“顾轩，你醒醒，我是你的未婚妻喻琳琅，喂你止血药，你一定要吃下去，好不好？”
昏迷中的顾轩似乎听到了他丫头的声音，还握着他的手，他好想看看，可是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眼。
“娘，快拿勺子来。”
“来了。”
喂药之后，重扶顾轩躺下，因着他有了吞咽意识，浪费的药倒也不多，喻琳琅为他擦去药渍，便退到一边。
张老叔提过药箱，看了眼床上的人：“丫头，你先出去，再打盆热水来，老头子我要处理这孩子背上的伤。”
“嗯，劳烦张老爷爷了。”喻琳琅退出屋，掩上了门。
王晴正要去灶屋打热水，戚氏又堵在了门口：“贺寡妇家的，你给我滚！这是咱顾家！哪里容得你来撒野？”
王晴焦急道：“戚氏，阿轩伤的很重，你快让我进去打些热水。”
“哼！那种跟李寡妇勾搭的人，死了才好！按我说，当家的就该打死他！”
灶屋内，喻芳拉开门，一脚踹在戚氏腿弯上。
一个猝不及防，戚氏跪到地上，她猛地爬起来，大骂着朝喻芳扑去，哪知却被喻琳琅一把拽住：“娘，快去打水！”
“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怎么你要跟那李寡妇相争了？我那儿子，床上功夫好是不是……”
“啪！”戚氏挨了一耳光，她怔住，从小到大四个哥哥都宠着她，又是家里的独女，何曾挨过耳光。
“好啊！你个小贱人敢打我！顾二都不敢动手打我，我要跟你拼了……”
“啪！”
又是一耳光，戚氏的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
喻琳琅沉着脸，她本就一肚子的火，这个害顾轩挨打的戚氏还敢死缠着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