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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圣女×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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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剑凛冽强大,寒光森森。

    谁也没有料到万剑少主会突然出手。冬光本是愤然发问,并不是真正怀疑他。

    不过他这一剑,却并不是往分水三剑而去,而是直直刺向圣女。

    圣女身侧,玄羽面具下的双眸猛然大睁,她疾一旋身护住圣女,未收回的双剑在身前一错,迎了上去。

    但是万剑少主剑势一变,剑影纷纷,千道万道,虚虚实实,凌空罩下。

    玄羽处变不惊,双剑纵横交错,密不透风的挡住来势汹汹的剑影。

    万剑少主的剑势却再次一变,万千剑影瞬间归一,从玄羽头顶狠狠落下,凌厉无匹。

    玄羽双剑落空,只来得及飞身而上截断剑气,她大怒出声:“你敢!”身影鬼魅瞬移,双剑直接近身缠住万剑少主。

    在她身后,那一道被截断的剑气带着最后的锋芒轻轻落下,正好落在圣女耳际发间。

    面纱微动,将垂欲垂。

    乌云密布下的凉风渐渐轻啸起来,更加拂动垂纱。

    冥冥天光愈发昏蒙,似乎世间只有那一道孤绝清圣的雪影,冷然而立。

    面纱垂落之际,数道目光之中,变故突起。

    一道形如幽灵的黑影无声飞掠,将雪影轻轻一揽,从廊下飞身而上,掠过残败花木,掠过高墙,掠往乌云重重凉风呼啸的远处。

    玄羽大惊,双剑寒光暴涨将万剑少主猛然一推,转身疾追而去。

    这一切都只在瞬息之间,众人甚至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更没有看见面纱垂落下的面容,场中情形就已经急转而变。

    云湄的惊呼声这才响起:“是无极!”

    是那个一直静默无声总是半垂着眼的无极。谁也没想到无极的身法如此幽微诡秘,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将人掠走。

    除了玄羽,其余人甚至都没有反应的时间。

    可是,玄羽身法虽快,几近瞬移,无极的身法却比她更快,等她追出山庄之时,只看见一骑青马载着两道人影在滚滚乌云下远远而去。

    翻涌的云层下,惊雷穿梭,紫光重重,似乎酝酿着一场足以冲刷寰宇的暴雨。

    有人怦然心跳如同厚厚云层中的闷雷一般,隆隆作响。

    青马奔驰,宛若神驹,载着两道人影狂奔而下,跃下旷远山麓,越过嶙峋山谷,穿过蜿蜒河水,穿过潺潺溪流,穿过含烟青峰,在沉沉乌云下,在暗淡天光中,在宛如水墨晕染的山水中,越行越远。

    凉风呼啸过耳,两侧风景飞逝。

    这好似一场要跑至天荒地老的奔逃,一马两人,天涯海角。

    直至雨点开始打落。

    重重浓墨云层下,不过须臾,丝丝密雨如帘,千重万重,水雾缭绕。

    青马在大雨中不知奔驰了多久,好似迷失了方向,最后缓缓停在一处山野破屋之前。

    无极横抱身前之人飞身下马,进了破屋,他手中提着的包袱一展,随身携带的行褥就铺至破屋中的残木之上,随即,他将怀中之人,小心而又谨慎的安置在干净的行褥之上。

    他手掌因为太过用力而骨节发白。用力,是用力紧扣身前之人,又用力克制手中力度,那是一种自身极为矛盾的博弈结果。

    想要靠近,却又犹疑。

    直到怀中之人在铺着行褥的残木之上坐好,无极才以半跪的姿势,沉默抬起黑沉沉的眼。

    他有一双很黑的眼,如同浓墨一般的深渊,好似沉沉压抑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心念。

    而他时常低垂的脸是如此的清俊,在浸透的雨水下,在湿漉漉的黑发贴面下,如琉璃一般,朦胧氤氲着易碎冷光。

    他的神情,是一种极度克制,极度压抑的面无表情,克制压抑之下,似困顿,似沉郁,似悲,似喜。

    他用他黑沉沉的双眸,沉郁而又压抑,克制而又专注的仰视着面纱垂落的人影,他仰视着她的面容,扼制着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颤栗。

    而被他望着的圣女,云袍沉重堆积,乌发湿润,面容如浸水冷玉。她如同偶然跌落浊世之水的仙鹤。可是她双眸如湖,幽幽寂寂,既没有疑惑,也没有惊怒,没有任何起伏的情绪,似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不足以让她动容。

    她的无动于衷让她如霜如雪的面容更显孤清,她淡淡回望着无极。

    于是,在这样的目光下,无极如同往日一般,飞快垂首,掩去了深长而又短暂的凝望。

    不过,他还握着她的一只手,他克制着颤抖轻轻的握着。他声音暗哑艰涩的道:“会着凉,我…我渡你内力,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有劳。”圣女声音也一如往昔,疏疏淡淡。

    随后就是温和的内力渡了过去,圣女身上泛起一层溟蒙水雾。

    骨节分明的大掌松开修长如玉的手,青年沉默垂首。

    破屋之外,大雨滂沱,苍穹之上似有无穷无尽的天水倾泻而下,茫茫雨幕将昏暗天光压的更暗。

    良久,昏暗破屋中,伴着无尽雨声,圣女淡淡垂问:“阁下所欲为何。”

    “我,我…”似无法言说,又急欲剖陈,“他们怀疑你,想对你动手,我带你走。”

    我无法忍受你被质疑,无法忍受你受一丝伤害。

    “现下又该如何?”圣女再问。

    “你要去西域魔教,我…送你去。”沙哑嗓音回道。

    良久,潇潇雨声中,圣女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

    无极垂首站起身来,沉默而又手足无措的退出破屋,就那么直直走入雨幕。

    他双手剧烈颤抖,他用一只颤抖的手狠狠抓住另一只颤抖的手臂,最后转身仰面靠在青马身上,任由漫天大雨向他砸落,他仿佛是想要借此浇灭内心汹涌暗火。

    许久,久到大雨仿佛将他灵魂浇透,他才转过身,爬上马背,冒雨离开。

    破屋之内,重又干爽的云袍如流云垂地,圣女悠然起身,缓缓行到残破窗边。

    千重万重雨幕,整个苍穹低低矮矮,水色幽暗,有禽鸟似是飞行艰难,合着双翅,瑟缩在屋檐之下避雨。

    肃州江湖盟分堂,烟雨重重。

    客舍庭院内,残败花木在大雨中格外凄零,几道人影萧萧疏疏,或坐或立游廊之下。

    不过几日,从盟主府出发时一共十二人,现在只余六人。

    江绝沉默注视天际雨幕,任由风雨拂面,良久,回身对万剑少主道:“你此举实在太过鲁莽,如果玄羽姑娘将圣女带回,你要去向她们赔罪。”

    万剑少主抱着他那把还剑入鞘敛去光芒的剑,靠在廊柱下,皱眉道:“我只是一试,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

    自变故发生后,他已经被如此絮叨了几次。

    但他初衷,只是在听过博览天下武学之章的圣女点评分水三剑之后,好胜心起,想试一试自己的剑,试一试玄羽,也试一试……

    坐在远处一些的冬光闻言,淡声道:“眼下疑云重重,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为怪。”

    云湄靠在江绝身边的栏杆上,紧紧拢住她的披帛,“只是,无极为什么要带走圣女呢?难道……”

    难道他才是那个暗中屡屡下杀手之人?

    片刻之后,江绝才悠然道:“游侠八脉,观花观树观草观木,观天观地观人观心,如今近半断绝,无不是因为义薄云天,锄强扶弱,而遭人嫉恨死于非命。因此,游侠传承也格外艰难,他们的传人如今在江湖行走,也大多是低调行事。”

    众人实在都不愿意相信是无极,那个他们眼中有些腼腆的青年。

    冬光已经不复锋芒毕露的模样,她冷静沉肃道:“可是,还能是谁?”

    冬光自信不是自己师姐妹们,她们常年深山习武,彼此自幼相处,都知道彼此是怎样的人。而江绝三人,江绝和云湄是他们门派中的佼佼者,万剑山庄是江湖传承许久的世家,他们更没有理由这样做。

    风雨之下,众人皆是沉默,都辩不明此刻如同晦暗风雨的情形。

    突然,重重雨幕中,一道玄色人影掠过高墙,翻进庭院。

    那人拖着沉重的水气,缓缓行到游廊之下。

    是玄羽,她此刻如同从大水中捞出一般。

    江绝有些讶异:“圣女呢?”

    玄羽看他一眼,双眼凝重,嘴唇紧闭。她沉默片刻,才道:“没追上,雨太大,迷了方向。”

    云湄抬首看了一眼皱眉的江绝,眼含忧色:“无极为什么要带走圣女?”

    玄羽偏首看着冬光冷笑。

    她衣袖低垂,浑身还往下滴着水,背后是阴暗沉沉的雨色和潇潇迷迷的雨声,因而她声音也仿佛带着湿冷的讽意。

    “你们先是怀疑我们暗害同行之人,又怀疑圣女是假,屡屡于我们为难挑衅,岂不知正中了魔教之人的诡计。圣女此行是为了辨别秘笈真假,如果魔教所持是假的,先不说西域骗走了你们多少老古董,他们现在再把圣女抢去,假秘笈也要变成真秘笈了。到时候,你们那些老前辈没有用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命。”

    一时之间,游廊之下愈加沉默。

    片刻,江绝出声:“玄羽姑娘这是认定前事为无极所为,认定他是魔教中人了?”

    玄羽冷哼,学着冬光晨间言语:“圣女和我是绝不可能做下此事,那么,凶手还可能是谁?是江公子你,还是云湄姑娘你?还是你们?”她最后冷冷看向万剑少主和冬光三人。

    冬光脸色有些僵硬,她开口道:“无极也不一定就是魔教中人,姑娘说不定是关心则乱。”

    玄羽唇角冷冷一勾,“不是魔教,不是魔教他暗中出手杀人?不是魔教他扰乱你们西行行程?不是魔教他掳走圣女?说不定你们这分堂空空荡荡,就是魔教故意在外为祸,调虎离山,还有你们那盟主府迟迟没有回信,说不定也是因为被四处为祸的魔教给引走了。”

    廊下一时惊疑不定。

    天地之间,大雨不停,迷蒙雨雾中,廊下众人身影越来越朦胧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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