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帮忙
在灯光的照耀下，墙上的刻字才略显清晰，孟说伸出手从最上处往下细细的摸索着，认出内容之后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念给他的小少爷听。
“不要忘记安茂，他是被你害死的。”
“都是因为你，你不可以忘了安茂，你要查清楚这一切。”
“不要忘了安茂，不要忘了他，不要忘了他，不要忘了他。”
像是某种警醒，到了后面几乎都是重复着同一句话洋洋洒洒的几乎占据了半面的阴影，比起上面的痕迹，下面的痕迹明显是不久前才留下的。
知道了名字接下来的事情就只管交给任瓷就行，他现在只想快点从这个地方出去，他伸手推推孟说，灯光晃动间他似乎看到墙角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孟说，那里是不是有东西？”
孟说朝暗处照去，发现角落有一把小小的钥匙，很小的一把，这种钥匙通常都是用来开那种锁柜子用的小型锁的，上面写着3-04，让柳默不由得想起了班级内每人都分有的一个小柜子。
柜子是按照座位分的，每次换位置柜子都会相应更换，所以除了书实在放不下的情况，大部分学生嫌麻烦都没有使用柜子的习惯。
而王沫确实是为数不多会使用柜子的学生，柳默恰好看到过她打开柜子，她当时打开的后的神色过于慌张，所以柳默到现在还有些印象。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这个钥匙应该是王沫刚才动作间不小心落下的，柳默想了想还是将钥匙揣进了兜里，能让王沫如此慌张的东西，那她必定也不想让别人看到，防止被别人捡到，还是自己找个机会还给她。
柳默从楼梯底下钻出来，嫌弃的拍了拍沾上的灰尘，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此刻脏的要命，他阴郁的沉着脸，看孟说的眼神都不加掩饰的不爽。
见他还是一副傻样柳默忍不住开口，浑然忘了自己变成这幅模样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他自己，“我衣服脏了。”
“我办公室有替换的衣服。”
听到可以换掉这身衣服，柳默脸色略微好转，“你的？”
“您的。”孟说想了想补充道，“新的。”
柳默满意了，他没有多想为什么孟说要强调是新的，跟着他三拐两拐就到了一间办公室，不同于教职员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似乎只有孟说一人使用。
屋内摆设简单，中间放了一张办公桌，书本资料都被完整的放在柜子上，孟说往一边轻轻一推柳默才发现还有一扇隐形门，门打开后里面更像是一间小型的卧室，有床有卫生间，孟说打开衣柜，柳默就看到差不多一柜子衣服。
从夏装到冬装一系列衣服裤子按顺序摆了一整列，包括最底下还放有几双鞋子，看上去也是新的。
柳默面无表情的上前翻了翻，发现都是他的尺码。
“……”
孟说没有感受到他的鄙夷，他拿了毛巾递给他，“少爷，要洗个澡吗？”
能洗澡自然是最好的，柳默转头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瞧出什么不对才屈尊点了点他那昂贵的头，“洗。”
咔哒一声落锁声，柳默似乎还嫌不够似的又接着往锁的那边转了转，确定锁上了之后才开了淋浴，淅淅沥沥的声音响起，连着镜子都渐渐蒙上一层雾。
防人之心不可无，柳默总觉得在浴室门口外趴着偷看是孟说会做出来的事情。
事实上他确实没有猜错，在水声的掩饰下门上的把手轻微的晃动了一下，只这一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门外的孟说：好可惜。
柳默挤了沐浴露，味道像是小婴儿用的那种，牛奶味浓郁，洗完整个人都奶奶的，他一边拿毛巾一边有些嫌弃的闻闻自己，毛巾一晃里面似乎有一条什么被带着掉了下来，柳默眼疾手快的接住展开后是一条印着一只卡通狗头的内裤。
还是正面狗头反面狗尾巴的那种。
柳默与那只吐着舌头傻笑的狗头面面相觑，他毫不犹疑的打开了一条小缝将那条内裤丢了出去。
“孟说。”
“给你个机会重新拿一条给我。”
任瓷觉得很神奇，他不过跟尤起吃个饭的功夫，怎么柳默就把名字弄到了手，他顺利的收了魂，看向柳默的眼神充满了慈爱。
他忍不住恶心道，“默酱，有你真好。”
柳默看了他一眼，柳默掉头就走。
任瓷忙驱步跟上，“你去哪？”
“回教室。”
“啊？”任瓷愣住了，“你不接着帮我了？”
柳默奇怪的看他，“我又不能入梦，还要我帮你什么？”
任瓷停了脚步，轻声道，“你觉得王沫就这样忘掉安茂可以吗？”
安茂的执念已经强大到足以影响还处于现世中的人类，他要是入了梦，大概率只会按照安茂的思想而行动，他需要实现安茂的愿望来让他“回家”，而安茂的愿望则是让王沫忘记他。
“随便。”柳默转头看他，神情不耐，“你之前也这么爱多管闲事吗？”
任瓷耸耸肩，“没有啊，只要是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愿望，我都就顺手帮他们实现了。”
“只是这次的功劳在你，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征求你的意见。”
柳默沉默了一会，转开了话题，“你要怎么实现安茂的愿望？”
“这个嘛……”任瓷闭了一只眼，神秘道，“我会把我的力量借给他，让他强大到可以彻底影响现世。”
柳默抬眸看他，他整个人都懒散的倚在栏杆旁，校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拉链拉了一半，露出腕上环了四五圈松散的珠串，长长的穗子随风而动，没骨头的站在那倒是真的能瞧出一丝仙风道骨的感觉，柳默直觉他没有说真话。
事关他母亲，所以有关任瓷“灯”的工作流程柳默都想事无巨细的调查清楚，包括任瓷的力量，他究竟可以做到哪一步，偏偏任瓷每次在他细问的时候就装的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说什么家族秘辛外人无可奉告，又在某些时刻钓鱼似的引诱他上钩。
明明是自己想帮王沫，非得说什么要征求他的意见。
怎么会有这么别扭的人，别扭成麻花了吧。
还有求于人的柳默只能在心底暗暗吐槽，面上的笑容假的不能再假，“要怎么帮？”
任瓷也学着他的笑，“不知道。”
于是两人又重新回到了画室，下午的时候不见刘老师，倒是偶尔有隔壁画室的老师过来瞧瞧看看，安静中不知谁惊呼一声，窸窸窣窣的开始讨论。
“我刚刚收到的消息，刘家荣的手本来没什么事，下午来上课的路上被人赌了据说那人直接把他的手打断了。”
“我c，是谁啊？”
“不知道呢，那个地方恰好是监控的死角，学校那边准备报警调查呢。”
“天啊，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这是第二次错过了吧？”
“哎？上回手也断了？”
“你不知道？哦对你今天才来。”那人靠近任瓷用气音偷摸的告诉他，“上回有人匿名举报刘家荣骚扰学生，听说还有证据，闹挺大呢，不过最后好像是误会，他也没收到什么处分。”
“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干的？”
“有可能啊！”
两人越说越起劲间只有柳默注意到先前提醒过尤起的那个男生听到他们的讨论时本就不自然的动作更加僵硬，男生因为在意而频频转向后面的目光被柳默捕捉到，被发现的男生瞬间立刻烫到般收回。
他是心虚，还是，柳默转头看坐在他前面的王沫，思考道，他其实看的是王沫？
按理说他发现王沫的时候王沫应该没有机会发现壁上的刻字，没有了这种提醒，她此刻对安茂毫无印象。
匿名举报刘家荣的，会是王沫吗？
如果是王沫的话，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匿名举报呢，直接动用王家的势力不是更好吗。
为什么安茂是因王沫而死？
各种疑惑理在了一起，柳默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答案，于是在放学时他抬抬手，孟说就替他“带”走了那名男生。
柳默先一步等在了孟说的办公室，自然的往办公椅上一陷，不一会儿孟说就带着男生进了门。
男生被孟说叫走的时候认出了他是老师，以为是有什么事情没多想就跟了上去，谁想到他刚踏入办公室就被孟说抓小鸡似的拎住脖颈，不给他挣扎的机会三两下就将他绑住了手脚，他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柳默慌张道，“老师？你……你们干什么？”
命人将人绑了的柳默冲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你叫路国哲对吧。”
“你被刘家荣骚扰，匿名举报他却没有得到任何惩罚，很不甘心吧？”
男生是个藏不住情绪的，听到柳默这么说立刻变了脸色，“你，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孟说为什么突然来我们学校任课做老师吗？”
看柳默这么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下意识接了话，“为什么？”
“他是我家保镖来负责保护我的，在这之前他是村里杀猪的，你看看，这一身肌肉，就是这么一只猪一只猪杀出来的。”
柳默一本正经的比了个剁的手势，路国哲顺着柳默看向他身后的孟说，对上孟说阴沉的眼神一个大男生当即被吓得嘤出了声。
“你别不信啊。”柳默来了兴致，起身拉了孟说上前展示他的肌肉，“你看看，这是健身房能练出来的吗？”
路国哲满脸惊恐的看着靠近的男人退无可退的依靠着墙角瑟瑟发抖，比起孟说他此刻更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少年。
尽管他两是一伙的。
“刘家荣这次参加不了比赛，也是你们干的吧。”
“他对你们做了什么，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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