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画
向晚一脸慈爱的看着王沫，忍不住上前摸摸她的头末了又觉得心痒难耐，一把将她抱紧怀里揉，用老母亲一般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呜呜沫沫好担心你以后会被坏男人骗。”
王沫咦了一声，对突然而来的恋爱话题愣怔了神，她拿着画笔的手一抖，脸上后知后觉的爬满了红色。
察觉到自己怀中温度的上升，向晚猛地捧起王沫滚烫的脸，“不是吧？？你恋爱了？”
脸上的肉因为向晚的动作被挤压在一处，王沫被迫嘟着嘴眼神闪躲，又很快被向晚掰正只好冲她使了使眼色，小声的开口。
“老师还在呢……”
柳默在一旁听的正高兴，他们就因为孟说止住了话题，他抬眼，不爽的看了一眼在那摆造型的孟说。
孟说：？
“老师不管早恋……”
他尽可能的柔和了声音，向晚还是被他吓的噫了一声低头冲还在害羞的王沫小声道，“你可快别说了！”
王沫画的很认真，干净的画纸上不一会就被线条布满，隐约可以看出孟说的……肌肉轮廓？柳默凑近看了看，确定了她没有画孟说的脸，想到孟说那张不怒自威的脸，柳默认同的点点头，是他他也不想画。
他视线在王沫身旁安静躺着的画册上一顿，经过同意后他拿起了画册打开，就翻到了那张未完成的画，是一个男生的大头画像，身上穿着他们同样的校服，五官模糊，若是任瓷在的话就可以看出这其实是一张已经完成的画像，只是五官被一团黑雾严实的遮挡着，导致外人看来是未完成的模样。
柳默很快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往前翻了几页看到的好几张不同角度的男生画像，五官都是模糊的半成品，有一张画的是男生侧着的的半身，和王沫此刻一样拿着画笔往纸上绘画的动作。
见向晚好奇的凑过来看，柳默状似不经意的问她，“李老师也会画画吗？”
“他一个教英语的。”向晚回想了一会儿道，“没听说过他会不会画。”
“怎么这些都没画脸呢？”
柳默没有说话，指尖一动就翻到了最后一页，两人具是一怔。
最后一张画是王沫，画上的她麻花辫被凌乱的解开了一只，校服被高高的撩起，以一种露骨的动作半躺在课桌上。
向晚率先反应过来猛地将这张画抽出，她抬手就准备撕碎眼前就横来一只手，她皱着眉不解的看着柳默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王沫的背影才冷静了下来。
不能撕，撕了动静太大了，王沫一定会有所察觉。
她撕也不是拿着也不是，将画往背后一藏，下意识求助的看向柳默，语气都染上了哭腔。
“谁干的？怎，怎么办？”
柳默给了她一个抚慰的眼神，示意她先出去，出了教室两人一路走到拐角处才停了下来，向晚忧虑重重的跟在他后面，连柳默什么时候停了也不知道，愣愣的还要往前走被柳默一下拉住了手臂。
她惊呼一声猛地往后退，低头发现自己差点就从楼梯上一脚踩空，她惊魂未定的看着长长的阶梯胡乱道了谢，拉住柳默要收回的手向晚恳求道，“能不能请你当做没有看到那幅画？”
柳默皱皱眉，忍住了被触碰的不适，向晚却以为他在犹豫更加用力的抓紧，颤着声威胁道，“我会毁了这张画，你就算说出去……”
“我可以当做没看到，但是向晚，你觉得有这一幅画就不会有第二幅吗？”
“拿着女生的画像到处去说？你还真看得起我。”
向晚哑了声，趁她愣神的片刻柳默抽回了手，不知为何，从高一到高三见过柳默的次数一个手都数的过来，这也是她第一次跟柳默近距离的交流，可柳默给她的感觉从来都跟班上那些家底殷实的同学不一样。
他们字里行间都带着些自以为是的高傲，明里暗里的都贬低过白手起家的向家，可以说那个时候除了任瓷，向晚就是他们第二个孤立的对象，而那个时候只有王沫站出来帮了她，她那么瘦弱的一个人，站到她身前也不过是到她胸口的高度，张开手保护她的动作却像只护崽的小鸡。
仔细一看其实她全身都在害怕的发抖，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她胆子那么小，明明自己也怕的要死，却还是肯站出来帮她。
可是现在，向晚想到那张露骨的画，王沫要是看到了一定会崩溃的，她咬着嘴唇脑内快速的思考应对的方法，就听眼前眉眼精致的少年指尖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不瞒你说，我和任瓷已经偷偷跟着王沫一天了，任家你知道吧，就是弄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的家族，王沫身上有问题，我们想帮她但是没有头绪，如果你有的话，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们。”
“任瓷？”向晚露出惊讶的表情，她父亲能够白手起家后一路风顺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找过任家算过，虽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缘由，但从小父母对她的耳语目染使她对任家也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同班同学任瓷就是任家的。
向晚抬头看他，目光犹豫，面前的少年实在是漂亮的过分，漂亮的让她觉得如果伸手触碰就会随之破开碎裂，纤长的睫毛并不卷翘反而像扇子般随着他垂落的目光散下一小片阴影，身后粉金的晚霞将他身上都渡上一层淡淡的光，那一刻在向晚眼中他幻若神明。
让她下意识的想要相信眼前的少年。
“我……都怪我……”
“是我告诉她放学可以问李老师借教室来画画。”
“我偶然有几次撞见过他对沫沫动手动脚的，一定是他，他看沫沫一个人画画才说要给她做模特的，然后……”向晚不敢再想，“我问过她李老师是不是骚扰她，她一直说没有，现在看来是李老师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来威胁沫沫。”
柳默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是你，会被一张画威胁到吗？”
向晚被问的一愣，“可是沫沫很单纯，她应该是太害怕了。”
“你别忘了。”柳默打断她，“她背后是王家啊。”
能待在这个班里的大多数家底都殷实，王家在d城也是响当当的权贵，王沫是他们家最小的孩子，出生时难产以至于反应比常人慢些，在家人的宠爱下长大才养成了她单纯烂漫的性子。
尽管她再单纯烂漫，这个年纪还会不清楚师生间应有的距离吗，会允许李老师随意的对她动手动脚吗？
一个普通的高校教职员，又是怎么敢招惹城中鼎鼎有名的王家。
向晚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她神色凝重，“你的意思是，对方手中很可能有沫沫的照片，或者是，视频？”
柳默没有说话，他沉吟片刻瞥向楼上楼梯那露出的一小撮头发，问道，“你觉得呢？”
楼梯上那道身影晃了晃随后探出一张带着黑框眼镜的俊脸，他笑容有些坏，偏偏唇边还生了两颗小巧的梨涡平添了些许可爱。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任瓷揉着酸痛不已的手腕起身，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起身的一瞬柳默好像看到他身旁还有另一道身影。
任瓷一起身倚着他的那具身体没了支撑就晃悠悠的要倒下，他眼疾手快的接住有些嫌弃的推了推对方的肩膀骂骂咧咧，“什么啊，活还没干点呢人就睡着了。起来起来，要睡回去睡。”
向晚惊讶的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任瓷，“他一直都在吗？”
“我觉得吧。”任瓷手中拿着一沓抄写凌乱的白纸，抬手将手背放在下巴下呈思考状，他思考的很认真，从他紧皱的眉跟手中逐渐变皱的纸中可以看出，他视线在柳默跟向晚两人中来回穿梭，柳默直觉他没憋好屁，就见他佯装深沉道，“你说得对——”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抄完了，再不让我进去的话你可要帮我。”
柳默看了一眼他原本还能维持得体的字体到后边越发张扬，洋洋洒洒的像是只会嘿哈的书法大师，目光鄙夷，“你还真抄了？”
“你以为我想？”任瓷瞪他，“我本来想趴窗户上看的，你家保安把窗帘都拉上了，甚至还拿纸把门上那个小个窗口都糊住了，我怎么看？”
柳默迷茫了一瞬，“我以为你突然有事走了。”
任瓷眼角抽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就见向晚小心翼翼举手发言，“我也以为你有事走了……”
“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先回去吧，具体是需要怎么看？”
三人回到教室的人王沫正放下画笔，听见声响看去疑惑道，“你们什么时候出去的？”
“你画完啦？”
“还，还没有，孟老师说有事，而且我一看竟然这个点了。”
她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挠挠脸。
孟说的眼神几乎像是扑在柳默身上的，像是焦急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一见主人就兴奋的扑上去那般，他克制着只微微滚动了一下喉结，“你出去了很久。”
我有点担心。
“嗯。”柳默像是没注意到他热切的眼神般冷冷应下，“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王沫他们走在前面，跟原先说好的一样向晚不经意的说出了李老师的名字，柳默自然的侧身挡住孟说的一部分视线，任瓷就露出了他那双荧绿的眼。
像是被按下暂停键又很快的恢复，仅仅是一个瞬间三人就极其自然的恢复了原本的动作，孟说却还是捕捉到了一丝怪异。
他自然而然的将这一切归结到任瓷身上，转头看到柳默跟任瓷对视，任瓷小弧度的摇了摇头，他有些不高兴的眯起眼，刚要出声找茬任瓷就仿佛长了雷达一般将抄好的课文往他前面一递。
体态恭敬，语气不羁。
“别骂了老师，我抄完了您看看。”
“……”
孟说接过，看也不看就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任瓷：我真的栓q。
“对了。”柳默想起了楼梯上他身旁那个身影，“刚楼梯那你旁边有人？”
“就你那个便宜弟弟。”
“他这么晚了还在学校？”
“他那会好像要去找刘老师，不过被我拦下抄课文了。”任瓷得逞般哼哼一笑，“谁让他上次妨碍我。”
“不过画室不是早就关门了吗，刘老师留他这么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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