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模特
柳默嫌弃的踢踢倒在地上装死的任瓷，“成功了没？”
“没有。”任瓷翻了个身躲开了他的攻击继续瘫着，“但是叫到刘家荣的时候有反应。”
刘老师？
柳默回忆了一下刘家荣，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男教师，放在人群中也是不怎么起眼的存在，为什么叫到他的名字时会有反应呢？
“范围缩小了，我去调查一下刘家荣跟王沫接触较深的人，到时候……”任瓷看看柳默，声音逐渐微弱，“咱再喊喊看哈。”
柳默闻言笑的和善，他反问：“我没认识你之前，是你怎么收魂的？”
“我平常……”
任瓷想了想，面色一滞，决定不把他之前前门喊名字再冲刺到后门摘眼镜看灵魂如此不断重复腿差点跑断的事告诉柳默。
“也是这样啊，就，就是会麻烦点。”
看出他的迟疑，柳默面无表情的拒绝，“那就麻烦你麻烦一点了。”
柳默其实很疑惑，如果是他的话他会先去了解王沫再从她的周遭追寻蛛丝马迹，可任瓷不会，他似乎极其抗拒跟他人接触，从而选择了最蠢效率最低的方式来收魂。
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母亲的灵魂迟迟未被闻到是否跟任瓷本人的障碍有关，他越想越有这个可能，于是他生气的抬脚又给了他一脚。
“嘿。”任瓷又是一躲，看着他的背后语调上扬，“你家保安来了。”
柳默转头，就看到了孟说那张有些野的俊脸，他似乎是趁着作业间隙出来接水，手中还拿着空空的水杯，他看着任瓷，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敌意。
还未等他们开口，教室内的王沫不知何时出来拎着个水桶咦了一声，在看到孟说时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激动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男人裸露出来的一截小臂。
“柳默……？老师！”
“啊，王沫，来的正好。”柳默弯着眼笑的像只狐狸，试探道，“孟老师刚才答应做你模特了。”
“真的吗！”王沫激动的麻花辫都颤了一颤，“您答应了？”
孟说神情自然的点点头，虽不理解柳默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他从来不会违背他的小少爷。
“那放学，二楼的美术室……”
孟说一一应下，就见柳默冲王沫笑的温柔。
“我和任瓷能一块过来看你画画吗？”
王沫想到刚才他在教室里说的那番话，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点了头。
道过别后王沫兴奋的蹦跶进了教室，任瓷跟柳默并排走在前面余光注视到还跟着他们的孟说，他其实无所谓孟说对他的敌意，反而更多的是觉得有趣。
因为什么？柳默吗？他眼珠子一转笑容就坏坏的咧在了脸上，他佯装不经意的伸手去拉柳默就见孟说极其自然的上前挤到他们两个中间硬生生的把他们两个隔开。
任瓷顿时觉得更有意思了，于是他脚步一顿，从后面转了个身又挪到了柳默身边，勾着他的肩膀将他往后一带，阳光下他的笑容蔫坏，他指了指操场道，“老师，我们还要回去上课。”
孟说推了推眼镜，表情如常但眼神尖锐，他闻言非常自然的代入了老师这个角色，语气都带上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任瓷，是吧？”
“你的作业老师看了，老师很不满意，也不要你重新做了，把今天教的课文抄十遍放学前交给我。”
任瓷：……还能这样呢？
他嘴角抽抽，作业是不可能写作业的，这个不符合他狂拽酷炫大学霸的人设，正想开口辩驳一转头那两人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去往洗手池的小道上，树影摇晃间，孟说用手垫着少年的后脑，将他按在墙上，动作强势，眼神却如教徒般虔诚又热烈，他微微皱着眉，黑色的卷发下一张野性的脸此刻有些委屈，柳默视线落在他嘴角的白色疤痕上，抑制住了自己想伸手去摸的冲动。
“您在看我的疤吗？”
注意到他的视线，孟说自然的牵起他的手，少年的手皮肤细腻摸上去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他指腹粗糙连牵手的动作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这是您赐予我的。”
柳默挣扎的动作一滞，孟说见他不再挣扎就将他美好触感的手指抵上了自己的唇边的白色疤痕，触碰到那点凸起的时候柳默不自觉颤了颤，另一只手不自然的蜷曲起来。
“什么意思？”
“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这是您留给我唯一的印记，我很喜欢。”
初次尝到了甜头的大狗自然不会放过主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他状似不经意的将柳默的手指贴近了嘴唇，一个吻就这么“不小心”的得逞了。
“你……！”柳默猛地抽回手，睁大眼瞪着孟说，却看见他一脸无措，似乎那短暂的触及是他自己的错觉。
他抬手轻易的推开了孟说，快步离开，与他心情糟糕时指尖的痒意不同，他觉得孟说蹭到的那块地方仿佛凝聚了一簇小火，以燃烧的姿态快速发热发烫了起来。
留得孟说一人待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似乎是在回味又似乎是在懊悔，他伸手挠了挠头发，又情不自禁再次碰上唇见残留的美好触感，他身体微微前倾将头轻轻的磕上柳默方才待过的墙面，他闭着眼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
“我想我是嫉妒了。”
放学时间一到王沫就兴冲冲的收拾着书包，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她还伸着脖子问柳默跟任瓷要不要一起过去。
高马尾向晚听到好友的声音好奇的看去，凑近听清后神色一凝，问道：“怎么又去画室？”她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李老师联系你了？”
“孟老师答应做我的模特了！”
“孟老师？”向晚皱起了眉，想起了孟说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他不是上午还不答应吗？怎么突然？”
看出她的担忧，王沫拉着她的手摇了摇，“你不要瞎担心啦！柳默跟任瓷也对画画有兴趣呢，他们也会一块去的。”
“你就是太好骗，不行，我也一块儿去。”
柳默在一旁默默听完了他们的对话，伸手拽了拽懒懒坐着的任瓷，示意他走了。
四人走到画室的时候孟说先一步等在了门口，见他们来了才掏出钥匙开了门，开了门才发现这只是一间空教室，桌椅都被搬到了两遍中间空出来的地方立了一个画架，上面的画作只完成了一般，依稀能看出是一个男人的模样。
“这间教室平时锁着的吗？”
“嗯。”王沫应了一声，“因为不被使用，所以一直锁着，还是李老师为我申请来的，不过每次用完都要记得锁上就是了，孟老师怎么知道要钥匙？”
她好像并没有告诉他。
向晚闻言也有些警惕的看着孟说。
孟说面色不改，缓声道，“李老师跟我说的。”
“原来是这样！”王沫笑了起来，她双手交叉立在胸前，“李老师是个很好的人！我们快进去吧！”
孟说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一个个先进去，等到任瓷要进去的时候一伸手捏小鸡似的捏住了他的衣领。
任瓷：？？突然腾空不知所措jpg
“任瓷同学，我好像没有收到你的抄写。”
“不是？？”任瓷挣扎起来，因为腾空整个人都在大弧度的晃动，可拎着他的人手劲大的吓人，被他这么挣扎愣是一动都没动，反而显得他很弱。
意识到这个问题任瓷懂得更加张牙舞爪，可是依旧孟说跟个假人似的依旧不被他挣动分毫。
他累了，也麻了。
他看着那三人，开始摆画具的王沫跟向晚，以及在一旁跟他们谈笑风生的柳默，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被重视，他最后带着一线希望的看向孟说，“老师，我英语上回考的满分。”
“……”
“老师，我保证我下回也能考满分。”
“……”
“来真的啊？”
孟说提着他一转方向，松手，进门，锁门，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看着窗外的任瓷冷漠道，“想进来就把抄写给我。”
柳默看王沫将画板上画了一半的画的撕下，又整理平整将它夹在画册里，动作小心而谨慎，像是在对待什么珍爱之物。
“这个画的是谁啊？李老师吗？”
“哎？”王沫正拿着胶带黏住新的画纸，闻言一顿，“不是李老师啦。是……”
“是谁？”
“是……”王沫脸上浮现疑惑的表情，她求助的看向向晚，“是谁来着？”
向晚耸耸肩，“我哪知道，你整天埋头画画画的，说不定是教案上的临摹的吧。”
“啊，是这样吗？”王沫迟疑的看向那本紧闭的画册，她摇摇头不愿再想，目光一闪对着远处站着的孟说道，“孟老师……可不可以请您摆出……”
大概三分钟后。
王沫一脸如常的画着画，是不是撇孟说一眼，柳默在一旁笑的满脸通红，向晚有些害怕孟说不敢笑出声，但她憋笑憋的非常痛苦，时不时溢出几声痛苦的笑声又被她咬着牙止住。
孟说：……
孟说面无表情，孟说不想说话。
他按照了王沫的要求摆出了一个十分“猛男”的姿势。
背脊微驼，手臂微微弯曲在身前，两手用力握拳，双脚并在一起偏向一侧微微下蹲，单看手臂的话，两臂的肌肉上浮着明显的青筋，随着他用力肌肉紧绷线条流畅十分好看，但这个姿势实在是太像健美比赛中参赛的肌肉猛男自信美丽的对着镜头散发荷尔蒙时还不忘暗送秋波的迷人反差。
不知为何，柳默竟然从孟说的表情中读出了一丝生无可恋。
于是。
“哈哈哈哈哈哈孟说哈哈哈你好像一只猩猩啊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哈噗，对不起孟老师，对不起，哈哈哈哈。”
王沫被他们的笑声吸引了注意，她一脸单纯的转头看着他们，好奇的问道，“你们在笑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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