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收魂
不要脸，真不要脸，柳默空白了一瞬，目光鄙夷的看着跟个大狗一样立着的孟说，他目光期待而耿直只当自己说了再平常不过的话，此刻他要是有尾巴估计就螺旋似的甩的要起飞。
柳默看着他笑的可爱，“你去看下医生怎么样？”
“少爷。”孟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惊喜的表情，“您在关心我吗？”
面对孟说奇异的脑回路柳默自然的接上了话茬，“是啊，重点检查检查你聪明的脑袋。”
孟说觉得柳默说的很有道理，脑子是人体的总指挥部，支配传导着各种感觉，他一直以来都时刻保持清醒的大脑谨慎的面对周遭环境的变化，只是这一切在面对柳默时轰然崩塌，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懈怠了，看向柳默的眼中带上了一丝敬重。
孟说：不愧是少爷！
柳默：他不会真的看不出来我在说他脑子有病吧。
但是，他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身居高位的柳默，他保持着笑容眉眼昳丽，狭长的凤眼半睁着眼尾自然的上扬着，睫毛密而长，因为过于白的肌肤显得唇色格外殷红，孟说眼神带有侵略性的划过少年浑圆可爱的唇珠，很快又垂下。
“孟老师……在吗？”
刚才替柳默解围的高马尾拿着作业本表情逐渐变得疑惑，就见柳默无比自然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若无其事的问，“老师笔找到了吗？需不需要我帮您？”
“什么事？”孟说有些不悦有人打断他和小少爷独处的时间，语气都带上不自觉的冷意。
高马尾一僵，她背悄悄探出一个扎着麻花辫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看着度数就很高，她声音怯怯，让他想到了他前几天吃饭爱吧唧嘴的憨瓜弟弟。
“我们想问一下李老师是什么原因请假的。”
“李老师和我约好了每周五放学做我的模特帮我画画的，他真的不来了吗？”麻花辫似乎对着画画有着莫名的执着，她说着说着就盯着孟说看个不停，视线从他的胸口转移到手臂，又从手臂转移到腰腹，丝毫不惧怕他有些吓人的长相。
“或者说老师，您有空当我的模特吗？”
高马尾忙的用手肘顶了顶她，低声冲她说，“你说什么呢！”
“您看上去很好画……”
很好画？柳默饶有兴趣的学着麻花辫上下打量着孟说锻炼的结实的肌肉，即使在服装的掩饰下依旧能依稀看到肌肉蓬发的力量，看上去是挺好摸的。
“恕我无可奉告，这属于教师的私人问题。”
可麻花辫现在的心思显然已经从李老师能不能做我的模特了变成了孟老师可不可以做我的新模特，她结巴着再次争取道，“孟老师，真，真的不行吗？”
“模特是怎么当？”柳默好奇的道。
“就，就是坐在那不动就行了。”
“要不要脱衣服？”
“不，不用的。”麻花辫涨红了脸，“当然，能脱，脱了更好……”
孟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笑的像只偷腥小猫的柳默，拒绝道，“抱歉，我没时间。”
麻花辫神情肉眼可见的失望了下来，她余光撇见墙上钟表上的时间，急促道，“啊！孟老师，您再考虑一下吧，我得，得去画室了。”
说完她就急匆匆的走了，只留高马尾欲言又止的看着孟说，似乎是经历了一场思想斗争后说了再见嘴一闭也跟着走了出去。
柳默回到班级的时候就看到任瓷目光缥缈的看着窗外，他鼻尖微微嗅了几下转头跟柳默对上了目光，在朗朗的读书声中对着他做了个口型。
柳默却看懂了，他说的是他闻到了。
就在此处，他闻到了迷路的灵魂的气味。
柳默神情一凝，就看到麻花辫在位置上收拾好了画具脚步匆匆的跑了出去。
从任瓷的嘴里柳默了解到麻花辫叫王沫，他从昨天开始就发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气味，他悄摸着跟了她一天，发现在她待在画室的时候气味最为浓烈，除此之外，他在画室的刘老师身上也闻到过相同的味道。
在学校人多眼杂的地方，他不方便摘下眼镜看清灵魂的模样，只能依靠气味辨别，所以就需要有人帮他收魂，收魂有两种方法，就是让它注意到你，迷路的魂魄会对自己的名字产生反应，即便他们早已忘记自己的名字，叫它的名字在他看过来的那一刻就可以收入，再通过“入梦”的方式了解他的生平帮他完成心愿即可让他们回家。
还有一种就是直接弄清并完成他的心愿，他自己就会想起自己的名字，再心甘情愿的将名字告诉你。
任瓷嫌麻烦，他成年以来帮助的魂魄无一都是先扯过来装瓶子里再一个个入梦慢慢给他们解决，最离谱的是有一回他懒得去调查在那原地瞎报名字终于在报出□□这一个再大众不过的名字后对面有了反应。
任瓷：我就试试，没想到就成了。
除了他在医院收的那道，它是在任瓷无意间碰到玫瑰花时快速又短暂的出现了“线”，“线”快速绷直断裂开导航般自动钻入了他口袋的瓶子里。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他握着沉甸甸的瓶子时候表情还是懵的。
孟说正在别的班级教着英语，他声音低沉念发音是标准的美式发音，惹得第一排女生动不动就伸手揉揉发痒的耳朵。
而孟老师教着书，脑内却在想他的小少爷，这节课应该上的是体育，按照他小少爷不爱动弹的性格现在应该是在某棵树荫下躲懒吧，他想到那副场景嘴角不经意柔和了弧度，一直偷偷看他的前排女生不由得呆了神情。
老师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孟老师毫无所觉，还在肆意脑补柳默犯懒的可爱模样，转身间就撇到在他脑内犯懒的小少爷像猫一般动作轻盈的从墙角出现，一转身就溜进了另一道墙后，冲着身后摆摆手。
就出现了另一道，碍眼的身影。
……？？
孟说手中的粉笔啪啪断裂成好几节，他面无表情的放回篓子里又拿出一根，然后又啪啪啪断了。
学生：……我收回刚才的话。
“这儿？”柳默回头有些不耐的看问任瓷。
任瓷快速的上下移动了下眼镜，速度快的根本看不清那点荧绿，他冲柳默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走。
“你这样真能看到？能直接看清它的模样吗？”
“能啊，不能，只能看到一团黑影。”
两人蹲在画室门口，柳默压低的声音问他：“现在怎么办？”
就见任瓷神秘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长长的名单，柳默结果一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他从中看到了任瓷跟自己的名字，最后还有孟说的名字，与其他的不同，孟说这个名字是被任瓷刚刚用笔加上去的。
柳默看着他，“你让我进去点名？”
“这些都是我收集的和王沫有过接触的人的名字，你仔细看啊，有几个打了圈的是她接触的比较频繁的，你记一下等下进去，看看能喊几个就喊几个……”
“……？”
“你让我进去就对着这么多人念名字？”
“你看我像有病吗？”
“谁让你直接念名字了？你可以讲究些技巧。”
任瓷眉头一挑，笑的很坏，趁着柳默不注意就伸手拉开了教室门，动作迅速的往旁边一躲。
还蹲着的柳默骤然对上教室内一齐看来的多双眼睛。
“这位同学？你是？”
……
柳默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优雅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机械的开口：“……老师您好。”
就在他思索措辞的时候教室内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哥哥！”
柳默顺着声源看去，哦，是他的憨瓜弟弟。
他此刻顾不上尤起，满脑子都是刚刚那整整一页密密麻麻的名字，路国哲，向晚，孟倚簌，令迪，向莱，王藏望……
柳默思考片刻接着面无表情开口，语气没有起伏，不带一丝感情。
“我路国哲里，我非常向晚绘画这孟倚簌，又想起令迪尤起也在这里，所以就，向莱张王藏望。”
他尽力了，也窒息了。
“……”
刘老师擦了擦额角的汗，困难的理解了几秒之后豁然开朗，“哦哦！是这样啊！如果对绘画有兴趣的话可以和班主任申请的！”
“老师这儿随时欢迎你！要不要留下感受一下？”
“不用了老师，我其石昳绘画没什么天赋，圆孔芳木，三刑娥意，说的就是我。”
“……？”
刘老师再次擦了擦汗，眉头紧皱又突然恍然大悟，“哦哦！！三心二意啊，看，看得出来同学你在语文成绩应该是很优秀……”
心叹上帝果然还是公平的，他给了眼前少年一张漂亮的脸，同时给他一张不分前后鼻音的嘴。
他撇了一眼任瓷，见他比了个ok他立刻点头致谢，虽然眼前的少年有着奇怪的口音，但他举动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优雅矜贵，以及周身的气质都不难看出是权贵世家的孩子从小精心培养的。
“那老师，不打扰了。”
咦？正常了？刘老师正纳闷呢眼前五官优越的少年就一板一眼的念出了他的大名，“刘家荣老师，再见。”
“哦哦再见再见。”
而那边的任瓷情况其实没有比他好到哪去，他将柳默一推就躲在悄咪露出半双眼睛盯着室内看，还没看一会儿就见柳默那个便宜弟弟转头好奇的发现了他。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那边柳默已经开始快速的念起了名字，便宜弟弟又一直盯着他看个不停，他只好发动……秘技——上下超音速移动！总而言之就是在一瞬间爆发一秒五下的超快的手速！快速的摇晃眼镜腿使得眼镜快速的一上一下晃动！！动作快的都能看见残影！
这招在依靠他的手速的同时也需要他眼睛高度的配合，他需要细致控制他眼珠子精确的细微颤动在看清屋内的同时又要快速的抹去眼睛露出的那点绿色！
难度系数极高！稍有不慎就有手抽筋眼睛对眼转不回来的危险！到最后结束的时候他啪嗒一声瘫倒在地上眼前几乎天旋地转，耳后也被镜腿磨的秃噜皮。
任瓷仿佛被鬼怪榨干了精气双目空洞，脑中闪过尤起那张懵懂的脸时愤恨的咬紧了牙关，他扒着窗台撑起身子用尽了全身力气也要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见尤起一直看着他那个方向跟他对上目光时候还傻乎乎的冲他露出了个笑容，看得任瓷顿时火大更大，他手指着他正打算做个威胁的动作就被柳默一脚踹翻在地上。
任瓷：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凄惨倒地无声流泪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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