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师
次日清晨，d城一中在各种惊羡的目光中缓缓驶入一辆轿车，还未来及感叹轿车的价值就见车门缓缓打开，先入眼的是少年一双纯白的球鞋，动作间露出的脚踝竟然比球鞋还要苍白几分，是那种病态的白，准备去上课的同学见此都不由得驻步好奇的想要看清他的容貌。
按理说这种白让人联想到的也多数是那种病态尽显或者是骨瘦如柴的难看模样，可当看清柳默的脸时一些女孩子竟瞧瞧红了脸，他实在是漂亮的过分，眉眼像是造物者把玩在手中精挑细琢的名作，双唇比常人红一些，像是烂熟的草莓，明明是一样的校服，他却穿出了截然不同的效果。
他单肩背着书包神情厌厌，像是瓷器般充满了破碎感，又无端生出一种不可轻易触碰的距离感。
“那是谁啊？这么高调。”
“没见过……他好漂亮……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们班的柳默，娘炮一个就你们这种会喜欢。”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歪瓜裂枣。”
“哎呀不要吵啦，柳默……是不是给学校捐了两栋楼的那个！！”
“是啊，脑子不够砸钱来凑。”
柳默闻言看去，看到了一个表情嚣张的平头，见柳默看来他还叉着手得意的扬起脸，神情让他想到了网络上看到过的某张表情包。
柳默：他是谁？他怎么用鼻孔看人？
柳默踏进班级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大半，他才发现班级似乎被分割成两个极端，前排的同学不是在低头看书就是三个人凑在一起讨论题目，相反后面的不是在唠嗑就是在打游戏，他的到来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倒也不是柳默想站在那引人注目，他太久没来学校，座位早就变过了不知多少次，他不知道自己的座位现在是在哪里。
“啧。挡这干什么？”
刚才的平头比柳默到得晚，见他站在门口顿时不爽的撞了他一下，柳默顺着他的力道往前一倾，身体就磕上了讲台桌稍显尖锐的棱角，他闷哼一声，似乎痛极久久没能直起身子。
“沈邱！你干什么呢？！”
以扎着高马尾为首的女生赶忙上前，“你没事推别人干什么？”
“你，不是，我没用多大力，他碰瓷呢！？”
柳默不动声色的躲过了想来扶他的手，笑着道谢后站直解释道，“是我没站稳。”
“我都看到你推他了！”
“你平时对外混点就算了，怎么对自己班上人还这样？”
三言两语间被称作沈邱的平头肉眼可见的局促起来，他将书包一甩破罐子破摔，“怎么着吧？”
“还怎么着吧？道歉啊？”
沈邱不服气的涨红了脸，道歉挂不下面子，不道歉这群女生又纠缠不休，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看到了被护着的柳默冲他笑的有些恶劣，见他这般沈邱一下子就火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就被一股力道强硬的制住了动作，身后传来一道还打着哈欠的懒散声音。
“对不起，道歉了，能让我过去吗？”
沈邱一转头，也顾不上现在的情况了整个人兴奋了起来喊了声，“瓷哥！”
柳默一愣，瓷哥？他什么时候跟班上这群人混的这么熟了？
高三一班，班内的学生家里大多都是有权有势，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往往就有两种极端，一种好好学习为继承家业的瞧不上整天混吃等死的，觉得家底殷实万事都有父母兜着的看不上装腔作势整天拿着书在那装正经的。
所以夹在中间的任瓷就成了一个特别的存在，沈邱一开始以为他是他们那边的，因为他上课也不听就趴在那玩手机或者睡觉，向他发起开黑申请也都被他用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应给弄偏，于是他逐渐开始崇拜这个总能把自己绕歪的任瓷。
拜托！在中二时期的沈邱看来，我行我素狂拽酷炫充满神秘的任瓷简直酷毙了好吗！
然后在公布成绩时任瓷的年级前五的成绩让他整个原地裂开，用怨妇的眼神盯了任瓷好一阵子之后因为任瓷顺手帮他算了一卦他丢失的玉米蛇去了哪里而矛盾塞开！
拜托！看上去我行我素上课不听不是不会而是太过简单，这种狂拽酷炫大学霸的人设简直酷毙了好吗！
然后就见狂拽酷炫的任瓷眉头一挑，手就搭上了刚才陷害他的心机白莲花的肩膀，用着很熟络的语气开口，“真来上课了？”
“那我以后不是不能早退了？作业也要我自己写了？”
“瓷哥。”沈邱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认识？”
“认识啊。”任瓷整个人都骨头似的将大半重量都压在柳默身上，被重重掐了一口才有了筋骨站住，他紧了紧柳默的肩膀，“好兄弟。”
沈邱盯着他们两个半天，突然，他又矛盾塞开了，他又悟了，帮写作业什么的这种不就是小弟该干的活吗？他越想越有道理，虽然他现在依旧对柳默没什么好感，但看在他们是同事的份上，他决定冰释前嫌。
“哦，那刚才是我不对，多包涵哈。”他自以为的冷酷插着个兜，还吹了吹略长的刘海，觉得此刻自己应该是酷毙了！
沈邱：歪头wink啧嘴jpg
在众人长久的沉默下，被油到了的高马尾搂了搂新鲜起来的鸡皮疙瘩头疼道，“行了，快上课了去坐着吧，对了柳默你的位置在任瓷前面。”
解决了位置的问题，柳默现在又遇到了另一个难题，他的座位好脏哦。
“怎么了？”任瓷坐好之后发现柳默对着座位看个不停，不知怎的从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读出了嫌弃。
“我两换个座位？”
“不行。”任瓷看着堆积着厚厚灰尘的课桌无情拒绝，黑框眼镜下的眼睛风波流转，他笑的很坏，“要不你坐我腿上？”
哔——柳默：哔哔哔——哔——（脏话）
就在柳默正思考哪只脚踹上去的时候他没什么存在感的同桌默默举起了手。
“那个……我有湿巾，我帮你擦？”
柳默闻言立刻眉眼弯弯，毫不吝啬的对他露出漂亮的笑脸，“谢谢你。”
同桌被他的笑容一下迷的五迷三道，磕磕绊绊说了没事之后吭哧吭哧擦的很勤奋。
“同学们，安静一下。”
周围吵闹的声音骤然安静了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教师夹着教案进了班级，她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对着下面的同学道，“教英语的李老师家中有急事请了一个月假，安静——”
“不用高兴的这么早，接下来的日子会由陈老师带你们，陈老师。”
“你们好，我叫陈言。”
那是一道低沉的像是老式唱片机放的古典歌曲般的声音，柳默猛地偏头，就看到了孟说那张有些凶巴巴的脸，他目光深沉视线似乎从一进门开始就牢牢的黏在柳默身上。
他挑眉，他说怎么最近不见他呢，原来是跑学校当老师来了。
女教师这才看到站在一边的柳默，发现并不认识之后有些疑惑的问道，“同学，你走错班了吗？”
被前排同学小声提醒过后她才反应过来，她柔了声音，“是柳默啊，怎么站在这里不坐下呢。”
“老师，我的座位太脏了。”
“太脏了？”孟说看向女教师，女教师与他对上目光被吓得差点维持不住笑容，那是一种像是上过战场的人才会有的锐利眼神，只一眼她就觉得自己背后已经渗出了冷汗。
“值日生是谁，帮忙擦一下。”
“不用。”孟说冷淡的打断，“换一套新的来。”
正在擦桌子的同桌动作一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新来的老师似乎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往他这个方向看，起先他以为是在意柳默，现在看来，好像也有在……瞪他？
同桌：嘤！好可怕！
众目睽睽下，很快就有人搬来了新的桌椅，还事无巨细的将角角落落都擦了个干净，柳默这才满意的坐了下来，盯着讲台桌前带着无框眼镜的孟说多看了几眼，跟任瓷带眼镜的感觉不同，他带着看就了还真能看出几分为人师表的斯文败类之感。
就在这时同桌用手肘悄悄的蹭了蹭他，用气音跟他说道。
“柳默，你是不是跟新老师有仇啊？”
“怎么说？”
“他是不是一直在瞪咱？”
上面的孟说指关节敲了一下讲桌，说话的语气一顿，“下面的同学，不要交头接耳。”
同桌赶忙小学生似的双手交叠腰板挺的笔直坐好，边坐心里边流宽面眼泪，果然是在瞪他们吧！！
“希望能和各位愉快的度过这一个月。”孟说话毕下面的学生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就在同学们以为他总算要走了的时候他话锋又一转，冲着柳默那个方向道，“柳默同学来一下。”
早读的时间大部分教室还没有到校，一部分到校的也大都在走廊上巡视，用于午睡的屏风此刻被立了起来，影影绰绰的只能看到一人坐着一人半跪在地上，一种几乎国王与骑士的臣服姿势。
“孟老师？”
柳默好心情的调笑道，他几乎整个人仰在椅子上，从孟说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精致小巧的喉结，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可爱的滚动着。
没有得到回应，柳默有些不满的垂眸看去，就对上孟说眼中毫不掩饰的迷恋，他伸脚踢踢男人健硕的胸肌被男人一手握住，“老师，你喜欢我吗？”
他语气似乎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也不期待能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唇色殷红，笑容愈发张扬肆意，像个用完就跑的薄情渣男，他俯身拽着男人胸前的领带重重一带，手指就覆上了他紧绷着的脸，轻轻拍了拍。
“可我最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穷追不舍的男人。”
“让人讨厌。”
孟说却被眼前的柳默迷的挪不开眼，似乎回到了多年以前的偌大的庭院，他也是这般半跪着，他的少爷一脚踢在他肩膀上另一手拽着他系的凌乱的领带，一边骂他一边爱他。
……
“少爷，您可以玩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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