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赌神代理人
疯狗刀锋利无俦,刀刃一触到尼龙绳,绳子便一股股断裂,根本无需用力。
“喂喂喂!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
周明狂呼,歇斯底里。
路修收刀,冷眼看向透明人。
周明的嗓音沙哑而颤抖,脆弱得像那根被割掉一半粗细的绳索:
“准确地说,我是赌博之神的代理人。”
路修单侧剑眉挑起,一头雾水。
在老爸路勇的教(qiáng)育(po)下,路修从小读了很多华夏神话故事,里面并没有一个赌博之神。
周明说: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神。他们是由人类的信仰凝结而成,比如金钱之神、战争之神、媒体之神甚至流行音乐之神。
“只要有一批人信仰,就有相应的神明存在。其中当然包括赌博之神。
“这些神明没有实体,但祂们会寻找代理人,为他们处理世间的事务。
“我,就是赌博之神的代理人。”
路修说:
“你别忘了,我在学校宿舍亲眼见过你赌博。你的赌技可不太好。一毛钱的注,一下午输六十几块,你是哪门子赌神?”
周明摇头:
“赌神并不是逢赌必赢,而是管理这个世界关于赌博的秩序。所谓赌博秩序,核心在于‘公平’二字。
“不公平的赌博不算赌博,那叫诈骗。逢赌必赢,首先就是破坏了赌博的基本秩序。”
路修想了半天,竟无法反驳,只好说:
“姑且信你。所以赌神什么都会,天生就会开飞机、跳伞是吗?你还会什么?”
“不是我什么都会。而是我可以通过赌博或者打赌,随机复制输家身上的一个技能。
“在2号厂区等你时,我和两个飞行员打了个赌,赌你会不会回来,我赢了,没要他俩的赌注,因此触发了技能复制。
“我运气好,分别从两人身上复制了‘驾驶飞机’‘专业跳伞’两个技能。”
路修听得目瞪口呆:
“你是怎么成为赌神代理人的?”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推测,我妈是上一届的赌神代理人。‘信仰凝结成神’的事儿都是她跟我讲的。”周明平静地说:
“她猝死在麻将馆那一夜,我在她身后观战。
“她去世后,我才发现自己拥有通过赌博复制输家技能的能力。我估计,赌神代理人一死,神格会就近传承给旁人。”
路修认为正常人都不会拿自己的亡母骗人,更加找不出对方叙述中的漏洞。
于是兑现诺言,一把抓住绳子,把周明拉了上来。
……
十公里外,停机坪上只剩下五个成年男人,学生们早已跑光。
张扬皱眉看向地上重伤的简旭:
“凌召,照顾简旭。”
“是。”凌召走过去。
“走,去监控室,看看今年这帮兔崽子怎么玩。”
张扬大手一挥,大步流星走向航站楼。
凌召背着简旭跟在后面。
两个遍体鳞伤的飞行员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跟在最后面,活像相濡以沫一辈子的老两口。
……
学生们是分头跑的。
想起刚才围殴飞行员和教官的恐怖一幕,大家无不胆寒,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众矢之的。
班上的社恐自然是离人远远的,社牛们也不敢牛了,不敢盲目自信自己的人缘。
万一以前装杯时不小心犯了众怒,现在可是打击报复的最好机会。
总之,他们要么和自己最要好的同学一队,要么和最信任的一队,49名师生分成了好几队。
航站楼一条指廊里,韦伟追逐着袁冰。
“冰哥你跑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我们组队啊。”
肥胖软糯的袁冰拼命奔跑,后面精干矫健的韦伟一时竟追不上他。
“你能打,去跟席烈联手呀,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处?”
“我跟他不熟,怕他干掉我。你脑子好使,我能打,我俩强强联手,谁都不怕。”
两人的父亲在同一家it公司工作,袁冰老爸是韦伟老爸的顶头上司。
两个男人私下里也是朋友,韦伟老爸经常来袁冰家找他爸喝酒。
“那……好吧。”
“那你别跑了。”韦伟停步,双手扶膝直喘。
“我去拉屎,你要看着我拉?”
袁冰扶住身边墙角,转身进了厕所巷道。
“艹……”
韦伟走进巷道,在长椅上坐下休息。扶手边框亮起,他伸手取下,是一根led灯棒。
“这就是张扬他们隐藏的物件?”
袁冰一进厕所就再没有声音。
“冰哥,好了没?”
“冰哥,你特么掉马桶里了?”
无人回应。
韦伟走进男厕。
里面哪还有袁冰的影子。
“艹,难怪我爸老说你爸奸诈,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早知道刚才就打死你,拿个一血。”
韦伟骂骂咧咧地走了。
袁冰从女厕所冒出头来,看着韦伟远去的背影冷笑:
“我会跟你这种莽夫结盟,省省吧。我还怕睡觉时挨你的闷棍呢。我爸早说过,你爸表面老实,其实一肚子坏水……”
韦伟沿着指廊大步向前,寻找别的同学结盟。
走出几十米,他忽然驻足:
“这小子不会躲进女厕所了吧?”
于是回头去找,却再也找不到那条厕所巷道。
“见鬼了……”他只好放弃寻找袁冰,转身往外走。
可他连走带跑近半个小时,竟没能离开这条指廊。
“我艹这破楼也太大了吧……”
他蹲在墙脚擦汗,背靠墙壁休息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前路。
一双白皙的大长腿挡住了他的视野。
韦伟的视线自下而上,像一双油腻的怪手,抚过长腿、牛仔热裤、小巧可爱的肚脐、鼓鼓囊囊的运动背心……
停留在江梨漂亮的巴掌脸上。
女孩手持一根扫帚杆,目光阴森地俯视着他。
韦伟起身,脸上浮现淫笑:
“哟,这不是咱们班的高岭之花吗?平时都不带正眼瞧咱的啊。知道你伟哥的实力,现在来投怀送抱了?”
嘭。
韦伟背心挨了一脚。
他顺势扑向江梨,双手抓向对方胸脯。
女孩后撤,提膝,膝盖正中韦伟胸口,后者倒飞出去,重重摔落。
江梨磁性的嗓音响起:
“揍他,教会他说人话。”
韦伟强忍疼痛,笑道:
“哟,有帮手了啊。让我看看是哪个小白脸?”
韦伟四肢发达,自信班上除了路修、席烈,能和他单挑的男生基本没有。
结果他刚起身,又是一脚蹬在他背心,将他蹬了个趔趄。
指廊里没有照明,只有上方的玻璃顶透入幽微月光,视野昏暗模糊。
韦伟握紧灯棒,猛然转身,身后却是空无一人。
而背上的打击就没停过,有人一直一直在蹬他。
嘭嘭嘭嘭嘭……
韦伟不停旋转身体,依然是看不见人,挨不完的揍。
他感觉对方再这么揍下去,他就要吐血身亡了。
于是他跑到墙边,背靠墙壁,身后的攻击果然停止了。
江梨箭步上前,一棍向他兜头砸落。
韦伟正要翻身躲闪,忽觉脚踝一紧,竟然动不了了。
他只好偏头。
哐。
木棍在他肩上砸断,痛得他吱哇乱叫。
一双从地底下伸出来的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脚踝。
韦伟痛得蹲下去。
那双手消失的同时,卞一鸣在江梨身边现身,淡淡问他:
“会说人话了吗?”
卞一鸣在6班是个不起眼的男生,凭借江梨的第一铁杆颜狗而出名。
刚才一架打得韦伟怀疑人生,他自知不是眼前人的对手,眼珠乱转,思考脱身办法。
江梨倒持木棍,用断口瞄准他脸:
“跟我们混,还是现在退出夏令营?”
夏令营还能退出?
当然不能。
韦伟知道,江梨口中的“退出”是指:
下线,重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