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108.我与融雪者的较量：25谋
魏梓琪突然从初二3班的场地站起来，匆匆离开操场，躲到了教学楼的楼梯下方。
她刚刚感到喉咙下方突然变得很难受，朝那里碰了一下，竟然感到锁骨中间的位置有一小块皮肤，像是结痂了一样变得硬硬的。但是那里却不像结痂后粗糙凝块，反而摸上去十分光滑。
而且，就在碰到锁骨中间的那一瞬间，魏梓琪有一种生病时喉咙冒火的感觉，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烦躁。她连忙把手拿开才感觉到好了点。
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可能发生了某种可怕的变异，魏梓琪感到更加恐惧了。她不敢犹豫，强忍着难受的感觉，使劲把锁骨中间长的那片东西拔了下来。
拔下来之后，她打量着那个东西。毫无疑问，这和她之前发现的腿上长的东西一样，是鳞片。但是这一片鳞片更大一些，上面布满了精细的纹路，散发着金属光泽，而且还能反射出七色的光线。
魏梓琪感到一阵后怕。要是刚刚让其他同学发现自己脖子下面长了这个东西，那……
把本来就不低的衣领再拉高了些，她随手丢下鳞片，逃避瘟疫似的朝操场快步走去。
路上，她和困倦而努力挪动步伐的艾天墨擦肩而过，一个心事重重，另一个昏昏欲睡，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彼此。
……
锈先生藏在定河一中教学楼后的一条林荫小道里，拿出场记板图案的收容物卡牌，将自己从孟涵诗的模样恢复成原型。
在刚刚变成孟涵诗，从窝里斗小分队那边套到消息回来时，他的鼻孔就一直气愤地发出“哧——哧——”的声音。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好转，锈先生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好像还没有如此憋屈过。
“主人，情况怎么样？”留在这边等待的氖氩看见锈先生来了，马上迎了上去，“套到研究院突然全部离开的具体情况了吗？”
“套到了。孟涵诗好像出事了，我假装她已经痊愈，去找了那些小研究员。昨晚研究院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说来话长……”锈先生在讲述之前忍不住发起了牢骚，“真的啊，人造神祇计划没成功应该不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吧？怎么感觉在那之后，大集合就越来越不景气了呢？以往事情发生之前我们就能获悉大大小小的征兆，现在研究院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居然还是完全不知情？不仅没多少参与感，甚至跟来打酱油的差不多……”
氖氩觉得要是不打断锈先生的话，他可以一直恼怒地啰嗦到天黑：“消息闭塞应该是白烟社覆灭造成的结果，因为太依赖白烟社，咱们都不怎么和其他势力的情报网有联系，以后问问他们就能解决……您赶紧说说吧，研究院发生的大事到底是什么？”
锈先生来回踱步起来：“有一个融雪者潜入了研究院，不知道控制了哪个人，在研究院里到处搞破坏、制造乱子……先是拿末日能量珠给这所学校的所有人末日异能，晚上又让研究院里充满了毒气。啧……回头一定要把融雪中心吸收进大集合，他们搞破坏太有效率了，随便一个成员就做到了大集合一直都难以做到的事情。总之现在就是，研究院的人都撤离并封锁研究院了，避免昨晚的毒气泄露出去。”
氖氩若有所思：“那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是……”
“先进研究院！”锈先生脸上逐渐浮现得意忘形的狡诈笑容，“难得里面没有人，也不用担心会发生上次那事。这回要是不潜伏进去好好操作一番，几百年后我回想起来都会后悔得想咬死我自己！”
“可是研究院被封锁了……”
锈先生拿出羊角锤卡牌：“笨！用收容物啊！收容物的属性不算在正常能力体系内的，我轻轻松松就能下去！”
氖氩想起锈先生说过下面全是毒气，担心地轻轻捂住嘴：“主人……可能底下的毒气还没有散尽，您最好还是再犹豫犹豫？”
锈先生咧嘴一笑：“嘿，犹豫什么呀？磨磨唧唧可是干不成大事的！你知道一个集合人的人生艺术是什么吗？”
氖氩被问住了，因为锈先生每次说的“人生艺术”都不一样，她只能凭借经验全力以赴地瞎猜：“呃……吃饭不挑食？”
“错，是遇事果断，勇往直前！”锈先生挥扬着拿卡牌的手，身形迅速穿过地表隐没下去了，“你就看我这个艺术家的表演吧！”
几分钟后。
“喂——振作一点啊，艺术家！”
氖氩双手加上八根触手一起，拼命地摇晃着躺在地上的锈先生。后者不知道在研究院里都经历了什么，刚刚仿佛是以最后一口气支撑着浮回地表，然后整个身子就瘫软下去、倒地不起了。
锈先生白眼大翻，微张的嘴巴和鼻孔里还飘散着一些毒雾。不说他究竟遭受了一番怎样惨绝人寰的洗礼，至少从表象上来看，这副面色发青的样子很不乐观。
氖氩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手颤抖地拿出手机打电话：“喂？”
魔教教主老陈不耐烦的呜咽声传出：“怎么跟昨天一样，又大早上的来吵我？我们大部分的情报来源都在研究院里被拐走了，要打探消息可别指望我们啊。”
氖氩急呼呼地说：“是锈先生！他人都快不行了！赶紧派人把他带走啊！人命关天！”
电话另一边的老陈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几秒之后才开始理解起来：“啊啊？他又搞什么了？等等，我马上喊人……”
“谢谢……”氖氩如释重负。她同时想到，地上半死不活的锈先生，这会儿又多欠了魔教一个人情。
而远处操场的窝里斗小分队，在与其他研究员通话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什么？麦芽糖没成功控制孟涵诗？”
“她没开始治疗？连病服都还没换上？”
“那刚刚到孟涵诗是谁？”
而实际上，他们刚刚见到的“孟涵诗”，此刻已经被毒得不省人事，被暗中赶到的集合人们悄悄带走了。
……
“天小云……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啊……”一句话的工夫，艾天墨已经打了三个哈欠。
他只觉得浑身像灌了铅一般的沉，眼皮不受控制地拼命想合上，眼前的路模糊地在他面前摇晃着。回到操场上自己的座位，明明只有很短的一段路程，现在对于他而言，却仿佛比登天还要难。
天小云拿起面前的纸，最后大致过了一下自己的计划，没有找出明显的纰漏，于是拿起了艾天墨的手机：“我现在需要根据你的眼镜翻译器录制下的内容，推理出融雪者所控制的人。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你只要等待结果就行了。到时候，你再听我的指挥行动。明天凌晨之前，就能结束这一直以来的麻烦。”
这番话，艾天墨一字不漏地全听到了，可是大脑却迟迟没有理解这番话的意思：“那我需要……做什么……我好想休息一下啊……”
天小云已经开始放录像了，随口说：“那你就休息呗，养精蓄锐，然后才能更好地去和融雪者对决。”
艾天墨感觉自己再也撑不到回到座位上休息了。他透过不断打架的眼皮，模糊地看见自己刚好来到了一处楼梯口，于是躲到了楼梯下面，坐在地上，靠着墙，迫不及待地闭上眼睛，感觉全身一下子放松了：
“就在这里小睡几分钟吧……”
……
夜幕降临，身处一片黑暗中的艾天墨终于睁开眼睛了。他虽然看不太清眼前的画面，但还是通过重力，能感受到自己正处于一种脸部歪斜到地面上的状态。
他站了起来，不小心一头撞上了头顶的楼梯，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弯下腰走出楼梯下的那个角落，对着外面漆黑的天空发愣。
“这是怎么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融雪者继异能和毒气的散播后，又用了某种方法让厚重的乌云遮天蔽日，彻底阻拦了天空。
所以，当vivo从附近冒出，来到他面前告诉他现在已经十点时，艾天墨还以为自己只睡了一个多小时：“那也没多迟嘛……”
vivo气得喵喵直叫：“（晚上十点了！二十二点了！天小云大人发现怎么呼唤你你都你不在，都快要疯了！）”
“对不起……不对啊，我一直都在楼梯那边睡觉的啊，一找就能找到。”艾天墨想起在学校找人，对于天小云和她的小虎军队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解地问，“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联系不到我的？”
“（……半个小时之前。）”vivo也觉得天小云这么久都没发现人丢了有点丢人，接着它又听见自己翻译器里的声音，“（天小云大人问你，你的眼镜翻译器为什么收不到她发的信息？）”
艾天墨疑惑地摁了几下眼镜，发现果然没有反应：“真的哎，可能是睡觉时躺在地上，被压坏了吧……”
他又拍了几下翻译器，总算听见里面传出沙沙的声音了。随后，天小云传出的突如其来的吼声又吓了他一跳：“你上哪去了呀！一直没有消息，翻译器也没信号！我差点以为你被融雪者或集合人绑走了呢！”
“对不起睡过头了……”艾天墨理亏地解释，突然想起被自己的重大失误这么一搞，到凌晨时间只剩下两个小时了，“现在情况怎么样？融雪者今天没有做什么吧？”
天小云缓缓心情，说：“没有。相对于昨天融雪者的一系列破坏，今天一整天ta都显得格外安分。研究院提高警惕不能轻举妄动是自然的，但是我也已经猜到了融雪者昨天做那些事情的目的了。ta做的那些事，绝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搞破坏，而且ta早就把需要的事全部做完了，所以如果今天ta又搞破坏，我可是会感到非常纳闷的。”
艾天墨听出一些意思来了：“你是说……”
“我已经推理出融雪者的身份了。”天小云笑道，“包括ta昨天做的所有事情的动机、手法和证据，也都知道了。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
“把ta钓出来！”艾天墨激动而紧张地低声说。
“没错。在知道你的下落后，我刚刚已经跟纳斯，以及其他有用处的研究员们电话联系了，用你的声音告诉了他们真相以及部分计划，请求他们一会儿配合你的行动……”
“对了……”艾天墨知道现在没事后放松了，同时又有另一个问题想问，“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啊？先跟我说一下呗？”
“总体来说没什么大事。大集合的人不甘心在研究院和融雪者的对决中扮演打酱油的角色，想掺和一脚，结果他们的主子中毒了，被拉走治疗，真的就变成打酱油的了。还有，你的同学孟涵诗也痊愈了，基本没有什么大碍。”
“你们这边呢？”
“呃，首先我吧，因为录像录音的信息太多了，要全看起来太花时间，我到晚上才真正推理出融雪者控制了谁。后来想跟你说，你没搭理我，我就以为你睡着了。”
苹果在一边说：“（他确实睡着了。）”
天小云也觉得需要补充：“以为你在研究员们旁边睡着了。因为直到放学，我们也没见你出现在3班的场地和教室。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因为都九点多了你还没有和我联系，而翻译器又没能显示定位，我才开始慌了……”
“（结果她刚派我们出来找人，你就睡醒自己出来了，被我看见了。）”艾天墨脚边的vivo说。
艾天墨叹口气，强颜欢笑地挠挠头：“啊……不说这个了，咱们开始行动。天小云，下指令吧。”
经艾天墨一提醒，天小云才意识到他们珍贵的两个小时又在聊天中消耗掉了十分钟。她连忙拿过艾天墨的手机，编辑短信发送给研究院：“我一会儿让他们与这件事情相关的人和负责行动的人，都来一中的操场集中，听你的推理。融雪者控制的人也在里面，我已经设计好将ta抓起来的陷阱了。”
“听我的推理？”艾天墨慌了，“我哪里会推理啊？我还不知道融雪者是谁呢！”
天小云本打算赶紧将她的推理过程和行动计划一五一十地说给艾天墨听，但是考虑到时间可能来不及，加之艾天墨容易混淆或记错，干脆换了一种方式：
“这样吧。一会儿你在主席台前拿着话筒。我会通过翻译器，现场告诉你你要说的一切台词，和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其中需要重复的台词用你的声音，而给你的指令就用我自己的声音，这样你就不会搞错了。”
“会被一些人听见翻译器的声音吗？”
“这一次不是近距离，研究员们都在主席台下听你说话，距离隔着那么远，可没那么容易被听见。”天小云安慰道。
艾天墨也终于准备好迎接这一切了，点头道：“好。那就开始吧。”
他离开教学楼，向附近操场上的主席台走去。暑气还没有完全消散，晚风迎面吹在他身上。孤身一人走在夜空下，让艾天墨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的目的地不是校园里熟悉的操场，而是未来某场决战的战场。
现在的平静，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似乎预兆着这种平静不久之后将会彻底消失。
艾天墨在主席台上站定，拼命做着深呼吸，安定自己的心情，让狂跳的心脏变得平稳一些。
在他面前，主席台下原本空旷的操场上，研究员们陆陆续续地到来。不久之后，操场上便站满了研究院的高层、精英、热咖啡杯执法人员，以及一些单纯不怕危险跑来看热闹的研究员们。当然，窝里斗小分队也在其中。
“麦芽糖，你说你叫我们过来，是因为已经知道融雪者是谁了？”站在人群最前端的纳斯博士抬头问道。
天小云用自己的声音给艾天墨提示：“已经可以了……”
“没错。”由于担心天小云的声音被听到而站在主席台上的艾天墨，听见翻译器里天小云的指示，如此说道。
他举起手里的手电筒，朝人群一拧开关，手电筒闪了两下，又熄了。在被艾天墨拍了几下后，它才又发出稳定的光来。
艾天墨把光朝人群里的某个人照去。
“融雪者就是你吧……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