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我的代号叫麦芽糖
亏得艾天墨早已习惯于其他人对自己的怒火、厌恶甚至故意无视，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因为蒋思灿的那一大段话而太过心神不宁，在看到她绝望之下报复般地切断了他们的联系方式时也没有因此不知所措。
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影视世界险象环生的探险经历——和差点被外星人发现身份以及吃到信息差的亏而陷入迷茫相比，他感觉这还不算什么。
说到影视世界，他马上就想起了之前在小猪佩奇的世界里的经历。
当时，自己为了探听情报，用转移三连来来回回地控制周岚宇和戴可瑶，当一个人应该行动时，就通过另一个人的身份旁观着。
倘若将他当时的行为反其道而行之……
说不定可以帮助蒋思灿再度重拾希望，摆脱白烟社曾经的行为带给她的负面影响，让她恢复以前的开朗性格。
……特别是，弥补他犯的错误。
艾天墨很快在心里制定好了计划的大致框架，心里因为自己将要做的“大事”而隐隐兴奋起来。
一切都已经定下来了。但是艾天墨最后还是有点不放心蒋思灿的状态，生怕自己计划快要实行的时候，她会把自己弄没了。
他每隔一会儿，就控制不住地担心起来，打定主意要再去南京检查一番。
所以，接下来的数学课上，才会出现（因原本就困倦而站着上课的）艾天墨一会儿站的好好的、一会儿又突然一绊或一瘫的场面。其频率之高，活像艾天墨突然罹患了癫痫一样。
如此反反复复后，艾天墨最后回归本体时，看到同学们都一副不耐烦的神色。而发现异常的冯老师过来查看情况，伸手量他额头的体温，又差点都要碰到翻译器了。最后让他先去医务室检查检查情况。
艾天墨离开教室。听见天小云赞许的声音：
“真是好计策！现在我们就可以好好商量一下了。”
“什么好计策？”艾天墨疑惑道。
天小云一听才知道自己纯粹是想多了，艾天墨刚刚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为了离开课堂。它干笑两声：“刚刚被打断了，我想让你去……”
艾天墨也在它开口的同时一如既往地突发奇想：“哎，天小云，你说白烟社的其他受害者会不会也是这样的？”
“啊？”天小云理解了艾天墨的意思后，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当初只是看了年龄最小的受害者的情况，结果现在就发现蒋思灿这么一副近乎崩溃的样子……”艾天墨一本正经地说，“我总觉得其他的受害者应该也有好几个这种情况的，是不是该帮帮他们？”
天小云感觉自己的血压顿时稍稍上涨了那么一丢丢。它先后迅速打消了“告诉艾天墨说你帮忙只会越帮越忙，安稳地待着好好歇歇就是帮最大的忙了”以及“解释一下他们的任务只是抓人找证据而不是安抚受害者，而且这样的行动完全属于多余的事”两个念头，尽量用顺承的语气说：“啊哈哈……是啊，好主意……”
然后它换了个语言，在艾天墨没有加的另一个频道对华为说：“（赶紧……赶紧把那些受害者的信息全都删了！提交的证据里没有这些也没关系，千万别让小墨找到他们！否则后面可有的忙的！）”
天小云也暂时不再指望让艾天墨潜入大集合拿东西了。就算艾天墨万一不小心知道了什么事情仍然还会相信它，但是谁都说不好艾天墨会不会因为看到了其他东西，又产生了更多奇妙的想法，节外生枝。
……
所需要的行动报告，天小云和动物们最终都帮艾天墨整理好了。其中通讯记录、身份资料、视频链接等证据应有尽有。
然而白烟却神秘失踪了，而且没有一个白烟社的集合人有把它带走藏起来的迹象。
天小云得知后一下午都忧心忡忡，最后才下定决心：
“如果锈先生或哪个集合人根据白烟的情报找上门来，那正好让小墨把他们团灭了。从他们手上抢到白烟和邮票，就能方便防备融雪中心……”
但是一直都没有人来袭击。
晚上，艾天墨控制了杨轩，根据提示拿到了天小云藏起来的集合人的手机，进入异文明研究院，找到齐亦提交任务结果。
齐亦根据手机一番操作，很快就把天小云它们留下的资料全部转移了出来。
“基本算完成任务。”齐亦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结果，“雇主也没有计较白烟丢失的事情。现在你来填一下代号。”
“代号……”
艾天墨在电脑键盘前，毫不犹豫地在那一栏里输入了“糖人”。
电脑屏幕上弹出这样的一条提示：“该代号已有人使用！”
“什么？”艾天墨想了想，改了一下。
薄荷糖……
“该代号已有人使用！”
棉花糖……
“该代号已有人使用！”
泡泡糖、跳跳糖、棒棒糖……
“该代号已有人使用！”
“该代号已有人使用！”
“该代号已有人使用！”
奶糖、果糖、冰糖……
“该代号已有人使用！”
“该代号已有人使用！”
“该代号已有人使用！”
葡萄糖、麦芽糖……
“该代号已有人使用！”
“恭喜，注册成功！”
“嗯？这个我只是随便填的！”艾天墨慌忙指着电脑上的“麦芽糖”对齐亦说，“这个……代号可以改吗？”
“no。”戴着口罩的齐亦斩钉截铁地说。
“呃，好吧……”艾天墨认命，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对了，我只要上面普通人类的货币，要怎么才能拿到钱？”
“我们可以用研究院的手段帮你办一张储蓄卡，别人——包括是我们，都无法查到你的消费地点和消费金额等信息。”
“我觉得可以……”
艾天墨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窝里斗小分队的六个小研究员走了过来。
“艾天墨，做回人做的事会要你的命是吧？”孟涵诗一出现就劈头盖脸地怒吼，“看看你干的好事！”
艾天墨的脑袋上面顿时冒出了一串感叹号：什么情况？身份什么时候暴露的？
“艾天墨？”孙越航疑惑道。
“噢不好意思，口误说顺嘴了……”孟涵诗反应过来，捂住嘴。
艾天墨松了口气，同时暗想，假如孟涵诗刚刚口误说顺嘴的是雷王星，那么这六个人的友谊小船是不是会当场翻掉？
“你叫什么？”孟涵诗突然问艾天墨。
“我没有叫啊！”
艾天墨一惊，仔细想了一下，刚刚自己被“拆穿”时确实没有惊叫出声。
“……”孟涵诗又转向齐亦，“ta叫什么？”
“麦芽糖。”
“哦，谢谢。”孟涵诗清清嗓子，重新拿出要吃人，或者说要吃“糖”的架势来，“看看你干的好事，麦芽糖！”
“我做什么了？”麦芽糖是不应该知道孟涵诗被融雪者涂脸的事情的。
“好啊，你再装！”孟涵诗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正是“脸红版孟涵诗”，“之前你控制我弄晕他们，我都不和你计较了。可是你看看你又做了什么……”
艾天墨假装这才知道了发生了什么，给孟涵诗解释了半天，终于勉强把误会解开了。
“有别的融雪者来了吗……”孙越航陷入沉思。
“你居然把自己那个时候的样子拍下来了？”雷晓胜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你想干嘛？”孟涵诗把手机紧紧抱在胸前，后退了两步。
“让我看看——”
“不要！”孟涵诗抗拒地背过身去，对旁边人求助道，“唐佳莹，戴可瑶，帮我拦下他！别让他看见我这个样子！”
“喏，你的卡。”齐亦把卡交给艾天墨，“以后每当你完成任务，钱都会自动打进去。密码是6个6。”
“嗯。”艾天墨接过卡，通过检测电子设备确认没有发信器之类的装置，“这次任务大概给了多少钱？”
“应该有六百多万吧……”
艾天墨惊了：“这么多？”
天小云在艾天墨家通过麻雀拿到储蓄卡后也惊了：“这么少？不是，我们虽然丢了白烟，起码也把大集合的一个重大情报网给捣毁了……研究院怎么这么吝啬？”
回到家的艾天墨疑惑了：“啊？六百万很少吗？”
“你对这些没有概念，等你长大后就懂了……”天小云叹口气，觉得现在起码需要鼓舞一下士气，于是对翻译器说，“各位，有一个好消息！小墨的赏金拿到了，咱们以后都是有钱人……有钱动物了！”
……尽管这点钱如果还要投入它的计划的话，都不够用一个月的，十月初就要小墨再接一次任务了。天小云在心里把这句话说完。
动物们倒是一个个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
“（万岁！）”
“（蛋糕！蛋糕！薯片！薯片！）”
“（天小云大人，有个问题。）”蛰伏在地下车库休息的华为说，“（我们现在回到定河还需要一点时间！）”
“（老夫已经爬了一天了，都爬不出这个水池！）”诺基亚抱怨道。
“（我还是让那些野猫去帮你吧。）”vivo听了，用爪子抹了一把汗说。
……
上次的白毛和黄毛两只野猫走到了水池边，尽量在不碰到水的情况下把诺基亚捞上来。
黄毛野猫：“（你还记得那天我们把诺基亚大人送进去事说了什么吗？）”
白毛野猫：“（记得。我们说我们只考虑怎么送进去，不考虑怎么送出来。）”
黄毛野猫：“（那个时候还以为不用碰水了，所以我们用扔的。）”
白毛野猫：“（没想到命运是不可逃避的啊……）”
黄毛野猫：“（vivo大人为什么这次还要我们捞上来？）”
白毛野猫：“（开心点嘛，这无非说明vivo大人充分信任我们的……）”
诺基亚忍不住打断它们的聊天：“（说够了没？你们还打算把老夫捞上来吗？）”
野猫们连连点头：“（哦！我们这就捞。）”
它们费劲千辛万苦捞起了诺基亚，靠在一起把诺基亚背了起来。
“就在这里！”
两只野猫一惊，警惕地看向声源。
那个惨遭背锅的鱼妖领着一群研究员走向水池：“那只视频上的甲鱼就在这个水池里！我上次还看到那只黄毛的猫了。不过那两只猫应该不在这里。”
“不，它们都在这里。”一位披着白袍、背着一把剑的研究员指着水池旁边。
“哦！我也看到了！”
“她真的没有说谎，它们确实没有妖气！”
“这是什么情况？”
“是不是只是哪个普通人训练的宠物猫啊？”
“你见过会一瞬间弄晕一群人的宠物猫了吗？”
“太可疑了！先抓住它们！”
野猫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这个动作使得诺基亚“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小墨快来！）”诺基亚对着翻译器求救，“（我们被研究院的人包围了！）”
呼啦一声，除了被艾天墨控制的鱼妖之外，所有的研究员都晕倒了。
“还好，只要我动作足够快，人群恐惧症就追不上我……”艾天墨把四脚朝天的诺基亚扶正，“你们怎么会被研究院抓？”
“（还不是两只野猫送我来水池被拍到了，结果我们被以为是研究院的妖精什么的……）”诺基亚道。
“（那，既然小墨来了，让他送您就可以了，诺基亚大人。）”野猫们渐渐后退，“（我们先走了！）”
“你是要去哪里的？”艾天墨看着两只野猫快速消失。
“（马群车站……）”
艾天墨控制一个看上去像魔法师的人，开启了一个魔法阵。
车站旁边，已经到达的oppo和vivo正在吵架。听上去，vivo做了一个恶作剧，让一些猫故意追着oppo跑，把它气得不轻。
“（vivo，你这个大骗子！）”oppo挥舞着两只前爪，“（你不是说拦不住那些猫的吗？你就是吓我的对吗？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猫眼’里？）”
“（我这是为你好！）”vivo不甘示弱地挖苦，“（你看看你一天吃多少东西！如果看到猫你都不愿意跑，你长的‘鼠膘’怕是再也减不下来了！）”
“（你骗鼠会遭到天谴的！）”
“（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迷信这些？我就不……哎哟！）”
vivo的头顶上方出现了一个魔法阵，诺基亚从中出现，掉下来砸到了vivo的头。
“（原来天谴是真的……）”oppo呆呆地说。
……
南京市异文明研究院，院长办公室。
控制了黄线院长的飞雪无精打采地翻着电脑上的资料，对于之前在定河得知的神秘叛徒的事情，自己现在毫无头绪。
ta现在还不能贸然闯入定河：融雪中心叛徒的身份还没有揭晓，万一自己唐突地出现在对方面前张扬地行动，就等于是把自己的精神流透露给对方。
这样一来，以后不管是控制谁，对方都将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做任何掩饰和伪装。
突然，ta看到了一份报告，动作一顿。
报告上说，有个芒果杯的鱼妖违规对普通人类使用特殊能力，被研究院抓了起来。她后来坚称自己并没有违规，并且发现了其他疑似用本体随意招摇过市的其他妖精。
两份调查结果互相矛盾：一份说，根据身体和心理的测谎数据，鱼妖并没有说谎；另一份则证实了鱼妖确实在那个时间和地点使用技能，并且也确实有普通人类在场。
那几个普通人类的身份信息看上去有点眼熟……
飞雪紧闭黄线的双眼回忆着，突然又猛地睁开眼，调出了另一个页面。
那是黄线本人之前发布的赏金任务的完成报告。任务内容是对付一个成员大都是普通人类的大集合组织。
虽然黄线是当地研究院的院长，但是遇见无法合法对付敌人的情况，找理论上违规的边际特工走另一条特殊的路线也无可厚非，只要不被人知道就行。
一旦不幸被别人知道，其他竞争对手和觊觎自己职位的下属，甚至是单纯“满腔正义”的闲人，就有可能借此做文章，给他造成大麻烦。
这种事情飞雪以前也见识过无数次，并没有太在意。为了扮演好“黄线”这个角色，ta接到任务完成的消息后，象征性地验收了一下成果，派人根据边际特工提供的情报和地址收人，发放了赏金，就不再管这件事了。
不过现在，ta猛然发现，边际特工“麦芽糖”在情报中提到的几个集合人，和出现了“失忆”情况的鱼妖遇见的普通人类，居然都是同一号人。
“麦芽糖……”
飞雪控制的黄线的眼睛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