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我对大集合的了解（下）
锈先生在郊外狂奔，氖氩紧随其后。他们翻过山林，穿过荒地，一路赶到了定河一中的操场。
“根据可靠消息，那几个小研究员可能会在这里——出来！”锈先生指指体育仓库，雄赳赳地往门口一站，“我们就在这里埋伏起来，等他们出现！”
“主人，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从商城那边的大门出来？”氖氩疑惑道，“他们明明对那边更熟悉。”
“你得相信我的直觉！”锈先生自信地摇摇手指，“而且就算他们从那边出来也没有关系，因为我早已在那边安排好了人手看着，一旦小研究员在那里出现，我会收到消息的！”
……
“介绍卡牌之前，首先要先说明一下收容物是什么……”宫殿里，天小云对艾天墨解释道。
收容物指的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所感染、从而得到了某种特性的物品。该力量与艾天墨拥有的融雪术一样，不属于研究院划分的四大类型之中，因而几乎无解。
使用收容物虽然可以无视既定规则，但也都需要付出某种代价。
举个例子，一件披风可以让任何人能像超人一样飞，在周围无论控制气体流动还是散布某种力场，或者其他手段，都无法阻止“飞”的这一个进程。
而披风作为收容物，也一定会赋予飞行者一个无解的代价，比如会得前列腺炎，怎么也治不好……
通常而言，利用收容物无法破解的性质，就相当于用了一件卡了世界bug的道具，用现有的规律无法对付，只能遵守收容物自己独特的规则去利用。也相当于是拥有了“他人利用不了弱点”的超能力。
原本的雷电能力在绝缘材质面前或许会失效，但是如果是来自收容物的雷电，那可能就啥都可以给击穿了。
将收容物感染了特性的力量，至今大部分信息都是未知，全世界的收容物也十分稀有。
但也正因为收容物的种种特征，即使其看上去再微不足道，也可能会引发一场大灾难。
在经过了无数惨烈的收容危机后，为了更加方便地使用收容物的力量，收容物相机就这样在长期的研究中诞生了。
也不知道一开始是谁剽窃了谁的成果，总之现在，研究院的总部和重要地区，以及大集合的种子区都配有收容物相机。
只要将它对着收容物拍一张照片，收容物就会恢复成为原本普通的物品，其所有特性都会转移到洗印出来的照片——也就是收容物卡牌上。
卡牌的功能在，代价自然也在。然而卡牌却能让收容物的力量尽量化为可控的程度，最大限度地保障了使用者的安全，以及使用的自由度。
“负责管理这一片地区的大集合种子区人员，他的手里就有着四张收容物卡牌……”天小云说。
……
“主人，你为什么不用收容物卡牌直接下到研究院去呢？”氖氩问道。
锈先生摸出一张收容物卡牌，上面是一把羊角锤的图案。他面露迟疑：“呃……上次潜入时出了一点意外，现在我不想下去了……”
“现在怎么办？”氖氩环顾了一圈，“不遁地的话，附近好像就没有可以藏的地方了……”
“嗨！谁说埋伏一定等于藏了？”锈先生把羊角锤卡收起来，拿出另外一张卡牌，上面是一块场记板的图案。
他一挥场记板卡，瞬间变化成了一个身材娇小、容貌精致、年龄看上去好像还没超过十岁的小女孩。
锈先生扬起粉嫩嫩、萌萌哒的小脸蛋，抬头看着氖氩，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姐姐，你看我可爱吗？”
变身之后她（没错，就是“她”）的声音也变得清脆而稚嫩了。
氖氩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恶意卖萌的锈先生：“好吧，这样也行……那我怎么办？我也要变身吗？”
“十点钟方向有几个垃圾箱，你就躲那吧。”锈先生小手一指，用最可爱的样子说着最无情的话。
氖氩坚持着和面前变成小女孩的主人对视片刻，最终认命地挑了个最干净的垃圾箱翻了进去。
锈先生兴奋得摩拳擦掌，在原地又蹦又跳。接着，她又拿出一张钓鱼竿图片的收容物卡牌，将体育仓库里的一根长绳子吸引到了自己身边。
接下来，她开始进行了一系列隐隐约约散发着“茶气”的行为：爬上一棵树，将自己的小脚踝绑在了树枝上，让自己被绳子倒挂在树上，随风摇荡。
不久，窝里斗小分队的那几个小研究员（除了住院的雷晓胜）从体育仓库里出来了。
锈先生瞬间惨兮兮地哭喊着，眼泪鼻涕一起流向额头，看上去尤为可怜。
“哇啊……啊啊……”
戴可瑶一个激灵：“钱梦又哭了？”
虽然艾天墨离开时没有用完整的转移三连而让孙越航没有相关记忆，但是后者也从周围同伴的叙述中知道了事情始末：“她不在这，估计和老李在下面约会呢……”
“那这谁鬼哭狼嚎的？”唐佳莹问。
他们循声抬头，看见了可怜巴巴、哭哭啼啼的锈先生。
“哥哥姐姐救命啊！”锈先生对他们喊道。
他们纷纷一怔。
“我来！”周岚宇站了出来，爬上树帮锈先生松绑，并把她抱了下来。
“小妹妹，别哭了哦。”孟涵诗蹲下身温柔地揉着锈先生的脑袋，安慰道，“这里有哥哥姐姐在。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呜呜……有坏人……有坏人抓走了爸爸妈妈……”锈先生抹着眼泪抽泣道，“他们还说，要给我……给我们……”
“给你们什么？”孟涵诗轻声问。
“给我们加官进爵！只要能把你们都抓住！”锈先生那张萝莉小脸瞬间露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她拿出铁矿石卡，一股灰白色的锈迹如迷雾般骤然在空气中出现，并快速收拢，准备将小研究员们固定住。
“哈哈哈哈……”锈先生用场记板卡将自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得意洋洋地笑道，“轻而易举……哎哎？”
他定睛一看，发现锈迹什么都没有困住。小研究员们早就警惕地跳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识破的？”锈先生无法理解地问。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是你第几次伪装成小萝莉的样子招摇撞骗了？”孙越航说，“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爱好啊……我们都习惯了！”
氖氩从垃圾桶里跳出来，来到锈先生身边：“主人，我看你下次要不伪装成大叔或老头什么的比较好吧……”
“你给我闭嘴！”锈先生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偷偷把羊角锤卡塞给了氖氩。
氖氩会意，背后伸出一根触手，在收容物卡牌的功能下没入了地下，悄悄向窝里斗小分队那里延伸过去。
细心的孟涵诗突然发现了异常：“大家小心！他们好像在搞什么小动作……”
话还没说完，氖氩的触手就从孟涵诗脚下的地面如穿墙般冒了出来，瞬间紧紧地缠住了她，并缩回氖氩身边。
“啊！”
“孟涵诗！”
“不许动！否则对她不客气！”锈先生懒洋洋地将铁矿石卡抵在了孟涵诗脑袋边上。
准备上前营救的窝里斗小分队脸色一变，顿时乖乖停住了。
“小研究员们，你们不是特别会搞事情吗？快搞啊！快搞啊！”氖氩无情地嘲讽，绑住孟涵诗的触手晃来晃去。
“你们现在只是一些没有任何能力的无能之辈！就算你们再怎么会搞事情，这回也只能束手就擒了！”锈先生又开始得意忘形了起来。
“哦，是吗？”
唐佳莹突然笑了起来：“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呵呵，你有没有听说过‘技能枪’？”
锈先生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半：“莫非你说的是可以通过研究院身份卡数据、让研究员跨种类使用他人技能的新型武器？”
“没错。”唐佳莹道，“然而技能枪的功能还不止这个！身份卡中所有记录了数据的技能，它都可以释放！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把卡往枪上一刷，我们就可以用这把枪使用我们曾经有过的所有能力！”
锈先生脸上剩下的一半笑容也消失了，他紧张地对着孟涵诗保持举卡的动作：“你们，不想她有事的话，就赶紧把你们身上所有的技能枪都丢过来！快！”
唐佳莹慢慢地说：“我们……还没拿到……技能枪！”
锈先生手里的卡差点没有拿稳。
“故弄玄虚！”他收起卡牌向背后一摸，“现在该好好收拾收拾你们了！”
然而锈先生后背上什么都没有。他眼睛骤然瞪大，又在后背上摸了一阵，这才意识到：他最爱的武器不见了！
“呀哈？我炮呢？”
……
“我突然想到，我的融雪术会不会被收容相机拍一下，然后就没有了，别人就能拿着我的照片使用融雪术了？”艾天墨忧心忡忡道。
“别担心，你的融雪术和收容物的力量不同源。对付收容物的办法对你应该无效。”天小云安慰道。
“又是那个失踪的研究员告诉你的？”
“没错。”天小云继续介绍，“除了收容物卡牌外，集合邮票也是大集合的一枚定海神针……”
集合邮票是与集合势力的能力挂钩的一样道具，大集合中的一个势力对应一张邮票。
每张邮票上都有着不同的图案：最中央绘有该势力的logo标志，周围的背景边角再加上一些其他属于该势力的元素图案。一眼就能看出一张集合邮票代表的是哪个势力。
利用集合邮票可以使用对应势力成员所拥有的一切能力，不论是绝密的研究成果还是不传外人的绝学，连势力独有的武器或道具的功能都能强行“搬运”过来。
所以，手持某个势力的邮票，就等于拿捏了整个势力的最大把柄。
只要对邮票展现出的功能加以分析，时间一久，大集合就可以知道势力成员技能和道具的弱点，或者把其独门秘技的原理和学习方式直接宣扬出去。
目前为止，集合邮票的制作方法都是大集合种子区的一大机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通过邮票得到势力所有能力的。
有的势力的高层都和大集合接触好几回了，种子区才拿出了邮票；有的势力甚至是种子区先有邮票，然后才被种子区发现有他们这么一号组织存在。
没错，往往有的时候，大集合手里有邮票，却连这个势力的存在都不知道，根据邮票上的信息慢慢找才发现了他们。
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大集合察觉到了一个反对异文明研究院的势力在活动，和那里的几个无名小卒打个照面，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就做出了邮票。
集合邮票的诞生方式可谓是毫无规律可循，对于没有同样强大的研究院庇护的势力而言，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异文明研究院倒是可以保护一个势力不被大集合得到对应的邮票，但是也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似乎所有加入研究院的势力，都能避免在大集合种子区手里出现集合邮票
然而，集合邮票也不是能随时随地都能使用对应的所有技能的，不同时候都可能会有部分能力无法使用。但也同样难以找到对应的规律。
除此以外，使用集合邮票还可以召唤一个势力的凝聚灵。凝聚灵是一个势力所有力量和意志的化身，就像神兽或守护神一样，力量往往要超越该势力的任何成员。
虽然种子区的集合人可以随意使用邮票的功能，但是让凝聚灵服从指令的权限必须要从该势力的人那里得到——凝聚灵不管被谁用邮票召唤出来，永远都只优先听从对应势力成员的命令。
“凝聚灵长什么样子啊？”艾天墨听完后问。
“各个势力的都不一样。有的是人形，有的是动物，甚至还会出现各种奇形怪状的怪物……”
天小云顿了顿，说：“例如……如果一个派系的首领能力与火有关，而且会飞，这个派系对应的凝聚灵可能就是一只七色火焰组成的火鸟……”
“哦……”
……
“锈先生！”
就在锈先生因为找不到自己视若珍宝的私人武器，而逐渐生无可恋时，一个集合人突然从天而降，把一门肩扛炮交到了锈先生手上。
“陈教主让我把这个给你！”集合人急匆匆地对锈先生说。
锈先生一下子精神焕发，重新嘚瑟起来：“哈哈哈哈！你来得太及时了！告诉老陈，今天算我欠他一个人情！”
“是！”集合人脚下生风，跳上附近的教学楼，蜻蜓点水一般跳着离开了。
出于兴奋，锈先生的嘴咧得大大的。他将炮对准小研究员，眼睛透过瞄准镜瞪着他们，扣动了扳机。
一股轻飘飘的烟雾从炮口飘出，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能量了，主人。”氖氩沉默良久，提醒道，“人造神祇计划失败后我们就一直没有行动，你好久没充能了……”
氖氩注意到锈先生凶狠的“你还说人造神祇”的眼神，立刻住口了。
“没事，没能量也没关系！”锈先生按住炮上的一处花纹准备开启私人空间，“我们还有集合邮票！”
但是什么也没有变出来。锈先生又懵了：“老子的集邮册呢？”
“好像还在保养……”氖氩小声说。
孟涵诗趁他们愣神，挣脱触手逃回小研究员们那边。
“快！你身上有没有带哪张邮票？”锈先生急忙对氖氩说。
“有倒是有一张，但是……”
“别但是了，赶紧给我！”锈先生急吼道。
氖氩后背伸出一根触手，变出一枚红色的邮票伸给锈先生。
锈先生一把接过邮票，将其贴在炮上，重新瞄准小研究员们。
“啊哈哈！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小研究员们，明年的今天，就是……哎嘿？”
他的炮连续喷出几段短暂的火舌，然后就不动了。接着，整架炮开始慢慢变烫了起来。
“奇怪，莫非坏了……”锈先生琢磨着，骤然一惊，“喂，氖氩，刚刚那张莫非是……”
氖氩无奈地点着头：“是金鸢羽的邮票……”
锈先生看见那张邮票上金色的羽毛标志，霎时间感到五雷轰顶。
“非凤凰一族使用他们的能力，就会引发不可逆的自燃……”唐佳莹小声喃喃道。
轰——
锈先生的整架炮都开始着火了！摇曳的火焰中，只能看见一个浸在其中的柱状影子。
他悲愤交加地一把冒火撕下邮票，丢得远远的，把炮滚了几下才让它熄灭：“氖氩！撤！赶紧回去把它修好！”
两人身形一晃，瞬间跳得远远的。锈先生的口袋里有什么掉了出来，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
“你们等着！等我下次再来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