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我初次来到南京
通过天小云的叙述，艾天墨对大集合渐渐了解了很多。
和研究院不同，大集合的人大都从来不喜欢弄一套满口仁义道德的说辞，而且手段往往很残忍。
研究院那边，能不处死就尽量不会危害敌人性命。
就算敌人会有什么执念，也可以抓起来进行人格改造或记忆删除。从根本层面上让人强行“从良”。
无论遇上多么危险的敌人，他们只要了解对方能力的类型和原理，也能剥夺对方的能力，用更温和的手段一劳永逸。
而大集合就不同了。他们嫌这么做太麻烦，往往喜欢简便而残暴的手段，灭口开战搞破坏这些行为从来不带含糊的。
用天小云的话来说，大集合就像一只“又懒又凶的小野猫”……
星期一，上午最后一节课，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
一向没有人搭理的艾天墨，完全不担心自己躲到一边偷偷和天小云会面会被谁发现。
“小墨呀，我就求你行行好，把翻译器戴上吧！”天小云苦口婆心地劝道。
“不行，我们学校不给学生带电子产品！”艾天墨依旧态度坚决。
“……”
天小云近乎崩溃地在空中飞了几圈才想好要怎么说：“带翻译器的是我，我又不是学生啊。你们学校规定不能带，没说不能借吧？我看你们这儿常常有学生向老师借手机给家长打电话的，如果传达室的电话不能用或者去那儿来不及的话。就当我借你好咯。反正又没规定只能向老师借电子产品。”
“那是因为在这之前有一条，学校不允许带无关人员进入。”艾天墨说。
“我和华为他们连人都不是。”
“学校还不给带宠物进来。”
“难道我们是你的宠物吗？不是吧？”
艾天墨点点头：“那就没问题了，我现在就戴。”
天小云松了口气。
“（汇报情况吧。小墨愿意戴翻译器了。）”它对翻译器说。
分散出去的部下们在更多动物的帮助下，已经找到了白烟社在南京的几个据点。目前正以普通动物的身份埋伏在附近。
艾天墨随时可以通过翻译器去它们那边看情况。天小云对他的建议是尽可能多地收集情报，最好把人都抓起来，这样才能拿到更多的赏金。
不过，关于那个叫做“白烟”的人工智能，天小云让艾天墨找到后不要交给研究院，而是给它藏起来。少一些赏金没什么，天小云说它需要白烟有大用处。
而且，南京啊……
去的时候顺便看看那边的异文明研究院究竟有什么猫腻吧。艾天墨听纳斯博士说过那边的诡异情况。
南京的异常似乎是某个融雪者所为，而根据录音中神秘人的说法，融雪者是无法控制融雪者的。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铆足了劲儿跑向食堂。艾天墨选择和他们相反的地方：回教室睡觉。
“对了，小墨，你要是担心翻译器被发现的话，按一下这个——它就会隐形。这是我昨天晚上无意中发现的一个功能。差点以为翻译器丢了，找了半天……”
“你可以让我感应电子设备啊。”
“你那时已经睡着了……”
艾天墨走进教学楼，无意中发现后面一个隐蔽的地方，还有两个没有吃饭的人。
嗯？是周岚宇和戴可瑶啊？莫非他们又要……
艾天墨在暗处看到他们自以为没人发现地在地上变出一帧胶片跳进去，消失了。
外星人同学即使饿肚子也要完成任务的精神值得赞扬。当然，如果不是为了侵略地球就更好了……
这次他还有事，就不一起过去，探听情报了。让孟涵诗他们去阻止吧。
相信过不了多久，那俩孩子就会喊着“等我下次再来算账”回到现实中。说不定在影视中还会被打飞，就像那谁一样。
做反派真是惨。他们斗得过约等于拥有主角光环的铁三角吗？
如果他们都活在一部幻想作品里，那么孟涵诗他们三个一定就是主角了……
好像想得太远了，快回教室边睡边干活去吧！
在不远处，教学楼后的一处角落里，定河一中的学生欧阳钦转悠着路过那里，突然注意到地上摆着一个有点破碎的试管状物品。
那是锈先生前一天晚上掉下的第三代异世界传送门的半成品。
“什么玩意？”欧阳钦心里想着，好奇地走过去，鬼使神差地俯身把传送门捡起来……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他捡起来后不仅凑上去仔细地用眼神研究了一番，还反复翻转着把玩传送门，戳戳这里，敲敲那里。
一分钟都还没有到，传送门玻璃内的电弧骤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点点微光从传送门的裂痕中逸散出，蹭到了欧阳钦身上后消失了。
随即，欧阳钦表情一怔，就像一个看着不及格的成绩单、想着怎么回去应付家长的发呆的小孩子。
他手不由自主地一松，手里的传送门也啪嗒一声摔到地上，咕噜咕噜滚远了。
半晌，他脚下踉跄回过神来，神态却已然变成了另一副样子，眉眼中隐隐约约透出一股似有似无的狡黠，然而更多更明显的还是茫然。
欧阳钦环顾四周，惊道：“这是哪？”
接着，他一把捂住嘴，瞪大眼睛：“我这是在说什么语言？”
最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欧阳钦眼皮子直跳，对着空气发出了三连问。
……
征得同意后，艾天墨通过翻译器远程控制了小米。
为什么？因为小米会飞啊。万一控制其他的动物，遇上某个无聊的人，跑不过被抓了怎么办？
小米在失去意识前，一再提醒艾天墨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别被人伤到或逮到了。
其他体型大的动物倒不用担心会伤害它。因为，它们都是天小云的手下，地位还没有小米高呢。
天小云提拔手下作为亲信，不是看它有多大多强壮，而是看智商。
动物不同的体质是天生的，凭这个决定地位高低，有点不公平。经过天小云的“教导”后，表现得更聪明的才有机会晋升。
用手机牌子作名字的，就是脑力最够用的几个。
经天小云授予权限，华为它们可以指挥其他动物，可以管理那千百个翻译器，可以直接住在宫殿（还有自己的房间，就是艾天墨做的那几个）。
艾天墨就位，目前身体在定河，安安稳稳地趴在座位上睡觉，思想在南京，随着小米的身体飞来飞去。
抓集合人和查研究院，今天有两个任务，先去干什么比较好呢？
艾天墨犹豫了一会儿，拿定了主意。
当然是先去吃东西比较好！
艾天墨左顾右盼，发现了附近的一家肯德基里，一个大约高中生年纪的女生端着一个装满食物的托盘，找到靠近窗户的一个座位坐下。艾天墨眼前一亮！
转移三连……
哇，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吗？
艾天墨几乎要陶醉在面前薯条和炸鸡块的香味中了。
恢复后的小米懵了，四下张望：“（我天，小墨去哪了？）”
虽然没有翻译器听不见，但是艾天墨还是猜到小米在想什么了。他向小米挥挥那个女生的手，用口型说：
我——在——这——里！
小米一回头，看到了，也明白了。
“（唉，贪吃误事啊……）”
沉浸在一个人享受的欢乐中，艾天墨吃着吃着，突然动作慢了下来。
怎么回事？他怎么感到这个女生大腿上好像有东西在震动？
艾天墨发动融雪术感受了一下，发现那里有个启动着的电子装置。
一阵音乐声响起：“地球爷爷已经很累，默默承受……”
是这个人的手机响了？
艾天墨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有紫红色杯子标志的粉色手机。
来电显示上面写着：黄线院长。
咦？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啊……
不管了，先糊弄过去再说。
艾天墨触摸屏幕，按下了接听键：
“喂？”
“你现在在哪？”对方一个低沉的男声说。
“我在吃午饭，怎么了？”
“没人跟踪你吧？”
“没有啊。”
“那就好，快点回来。”对方说完就果断地挂了电话。
嘟、嘟、嘟……
“跟踪？遇到有人跟踪不是可以报警吗？那个人干嘛那么紧张？”艾天墨自言自语。
他甚至还下意识地感应了一番附近的精神流。
结果一查下来，居然发现了一个认识的人！
察觉到艾天墨探过来的目光，快餐店门口一个带口罩的头鬼鬼祟祟地缩到了公交站台后面。
不过齐亦来这里干什么？
艾天墨向服务员要来了一个袋子，把剩下来没吃的东西全部打包带走，然后向公交站台，准备直接去问齐亦。
等了一会儿后，齐亦再次把头探出来，结果视线刚好和已经过来了的艾天墨对到一起。
“……”
齐亦浑身一个激灵，没有被口罩遮住的上半张脸露出仿佛一脚跌入深渊的表情。她刚准备转身，就被艾天墨一把拽住手腕。
“你别慌，是我！”
“你是谁？”齐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稍稍镇静了下来。
“我是去过定河市异文明研究院的神秘精神体啊！你还帮我注册过呢。”
“是你？”齐亦将艾天墨控制的女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怎么控制了黎雨琳了？”
“你是说这个人吗？”艾天墨道，“我是来南京执行任务的，就是昨天你给我看过的那个。来这后突然想吃点东西，发现附近刚好有人准备开吃，所以就……”
“……你记住了，注意力这么容易就被分散，很容易任务失败的！”齐亦无语。
“先别说我了，你呢？你来南京跟踪别人干什么？”艾天墨打开袋子拿出吃的，“对了，这个人的东西还没吃完，你要来点吗？”
齐亦摇头：“不吃，谢谢。我这次来是为了完成纳斯博士的任务，不能告诉你太多。”
“哦。”艾天墨往黎雨琳嘴里塞满炸鸡块和薯条，含糊不清地说，“我马上就要走了。在此之前前，你需要让你跟踪调查的这个人处于什么状态？”
“就像你刚来时那样就行了。”
艾天墨比了个ok表示了解，拎起袋子，又回到kfc黎雨琳刚刚的座位上。
肯德基的服务员刚刚擦完黎雨琳座位的桌子，正要走开，就看到艾天墨带着打包的食物回来了，还把它们又放回擦得干干净净的桌子上。
服务员拎着抹布离开了，心里不由得感叹，现在的小姑娘真是越来越任性和随心所欲了，还默默为她未来对象的命运担忧。
这一次转移三连回到小米那，艾天墨特别注意没有留下黎雨琳和齐亦见面交流的记忆。
“小墨！你们班中午自习时间要开始了！快回来！”翻译器传来天小云的声音。
“（什么？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呢！）”艾天墨用小米的语言惊叹。
“（你放心好了，上次孙越航他们去巴啦啦小魔仙的世界，我的本体在自习时一直在睡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不用担心我睡觉会有麻烦什么的。）”
“不是，刚刚好像出事了，好多人都急匆匆地往外面跑，总之你先回来看看！”
“（哦。）”
艾天墨再次一个转移三连，通过翻译器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
“可恶！等我们下次再来算账！”
教学楼一楼楼梯下方的角落里，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帧巨大的胶片，两个人从中缓缓地浮上来。正是从影视世界回来的周岚宇和戴可瑶。
“戴可瑶啊戴可瑶，我不知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用火攻啊！火攻！一把火烧了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你非要放水，把我的火都灭了！”
“万一把谁烧死了怎么办？啊？明明用水淹才更好！你看你用火，还特别容易用水技能或降温技能之类的破解，放大水淹就不那么容易被阻止。”
“可是用火破坏得才更彻底啊！你水一流完，还不是和原来一样，一点用都没有！只要观察一下地形，把水引走对黑白瞳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拜托，火势蔓延也是有规律的好不？哦，不对，只要专心浇，黑白瞳他们甚至都不需要观察什么规律！你看他们最后都在嘲笑你的主意了！”
“他们明明是在嘲笑你擅自发大水浇灭我的火！都怪你，你要是不捣乱，我的计划哪能那么容易就失败啊！还放什么水，是不是都放到你脑子里了？”
“你觉得以我们和黑白瞳他们那么多次交手，就算我不放水，他们就不会自己浇灭了吗？真是天真，自己考虑不周还怪别人！”
“你没资格说我考虑不周！到头来，你的水不也是被他们引走了吗？你其实也没有想到用水淹的弊端吧？我那时都提醒你了你还不听！”
“是，我考虑不周，我是没想到，我居然会有这么一个队友，还把‘水可以被引走’这件事说给黑白瞳他们听到了，最后还说那是提醒我的。你真的不是提醒他们的吗？”
两个人互相瞪了半天。
“唉，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这次改变花园宝宝剧情的行动算是彻底失败了。”周岚宇认命地低下头。
“是啊，我们还是再想其他的办法吧。”戴可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长官知道后会不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