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我对大集合的了解（上）
是夜，南京市。
一个白头发的帅气男子，背着一门银灰色的肩扛炮，来到一家大饭店门口。他的容貌看上去大约在二十岁左右，嘴角下撇，看上去似乎有点严肃。然而双眼却像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一样微微弯起，如同在笑一般。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矛盾。
白发男子身后跟着一个娃娃脸的长发少女，年龄似乎刚刚超过十八岁，下半身被缠着金属腰带的棉裤和黑色皮靴裹得严严实实，上半身穿着却只是拿了一条围巾在胸口缠了两圈后在背后打了一个结一般简单。少女脖子上挂着一个发着微光的水晶吊坠，不断在红蓝之间变换颜色，如同警车的灯一样。
“我们就这样进去，会不会看上去像是来搞破坏的？”少女瞥了一眼白发男子背后的炮，问。
白发男子明显顿了一下，叹道：“好不容易能好好吃顿饭了，还要这么麻烦……行行行，我们爬窗户。”
两人绕道饭店大楼后面。看着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少女无物遮掩的后背伸出两只暗紫色的章鱼触手，一只缠住了白发男子，另一只一直延伸到高楼之上的某扇窗户。那只扒住了窗户的触手迅速缩短，把两人吊到了窗户外面。
白发男子打开窗户跳了进去，少女紧随其后并收起了自己的触手。
窗户之内的饭厅，坐在饭桌前的男男女女听见了声音，转头惊异地看着公然从窗户进入的两人。
白发男子面对着众人的注目礼，顿时感到了某种无法言状的兴奋。他上前一步，嘴角疯狂上扬：“大家好啊……”
“你……你是谁？！”一个祭祀装扮的老头颤颤巍巍地指着他问。
老头对面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干脆对着门口大喊一声：“来人！”
一群彪形大汉顿时鱼贯而入，将白发男子团团围住。
白发男子嘴角又上扬了一点。他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上面有生锈矿石图样的卡牌一挥，空气中立刻凝结出灰白色的锈迹，将西装男人唤来的彪形大汉裹住。
“看来有的人还没有见过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大集合东亚、东南亚、南亚地区势力管理负责人锈先生。”
白发男子一句话说出来，在场其他站起来准备开打的人顿时就坐了下来。
西装男子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旁边坐的人正在用胳膊肘拼命捅自己，嘴里还在说：“你在干嘛？自己人！”
“这是我的助手氖氩。”锈先生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身后的少女。和面对众人注视就兴奋不已的锈先生不同，氖氩从刚刚开始就在紧张的氛围中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她怔怔地看着锈先生大声地对在座的各位说：“……嗨呀没关系没关系，我又不是和你们都见过面。误会解开了不就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吃饭啊？啊？什么？放开谁？哦哦哦……”
锈先生再次一挥卡牌，清除掉那些彪形大汉身上的锈迹，放开他们。
这是南京市及其附近一些属于“大集合”的势力的一次聚会。他们之中有暗中集聚资本和人手进行黑暗试验或危险行动的公司或集团的领导高层，亦有暗地里推行禁忌之术的宗门流派的长老地位的人物，甚至还有反对人类文明的异族生物的首领级别成员，诸如此类。
总之一句话：一屋子的大集合的人都有很大的能量，但都不是什么好人。
“那我就开饭了。”锈先生不客气地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哎，那谁，我们一会儿要谈正事，找个地方安置一下我的宝贝先。”
“好的。”一名锦衣老者站起身，对着氖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姐，这边请。”
氖氩皱眉“啊”了一声，锈先生正在喝可乐差点呛到。他把自己的肩扛炮丢给锦衣老者，说：“咳咳……我说的宝贝是它！”
锈先生看着锦衣老者安置好他的炮回来，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对他说：“老陈……哦哐咦啊嗯哈嘛呦昂……”
老陈听着连连点头：“嗯，嗯嗯……你在说什么？”
锈先生把嘴里的食物全都咽下去，喝了口饮料，这才说：“我看其他人还没有开饭，你把在场所有管事的人都叫到这一桌来。我们边吃边说。”
老陈表示收到，马上离席通知其他人重新安排座位。
当其他集合人按要求入座锈先生这一桌后，锈先生把脑袋暂时从餐盘上移开，抬头对着他们咕噜咕噜说了什么，接着重新大快朵颐起来。
“嗯……他的意思是，大家先吃饭，有什么事先吃一会儿再说。”氖氩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帮锈先生翻译。
“哦……”其他人恍然点头，开始动筷子。
氖氩旁边的一个白大褂的集合人看着狼吞虎咽的锈先生，问她：“氖氩小姐，锈先生这是怎么了？他是不是好几天都没有吃饭了？”
“何止啊。”氖氩端起鸡汤痛快地喝了一大口，说，“自从上个月主人参与的大集合‘人造神祇’计划被几个小研究员破坏后，主人他就一直闷闷不乐，茶饭不思。我都跟着他吃了一个月的泡面了……”
锈先生疯狂咀嚼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他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瞪了氖氩一眼：“你提人造神祇那事干嘛！”
“不提了不提了……”
锈先生回过神来，感到自己的肚子已经撑得隐隐有点发痛了，这才暂时停下来。他拍了两下手，让同一桌其他吃饭的集合人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
“各位，这次发消息请大家来，是为了给大家介绍一个上头分配给我的项目。”他兴致勃勃地说，“愿意参与这个项目的可以随时和我要相关资料、道具、人员或资金。”
其他集合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继续埋头干饭。
锈先生的热情丝毫没有收到打击，他继续侃侃而谈：“这是大集合‘种子区’持续了上百年的一个宏大计划，现如今终于有所成效了……”
大集合种子区的成员，指的是不属于大集合集结的任何势力、绝对隶属大集合本身、负责用各种手段拉拢异文明研究院敌对势力加入大集合的人。锈先生和氖氩都是种子区的集合人。
种子区的人负责大集合的主要而关键的行动，他们常常出入各个势力的根据地，监管、协助、征集意见或蹭饭。
虽然大集合的势力经常接触到种子区的人，但是却没有人知道种子区究竟是怎么招新人的，也很少有外人能够直接接触种子区本身。
“大集合种子人员的计划，哪个不是持续了百年、千年的？”饭桌前一名集合人质疑道，“每次你们发布新项目时好像都会这么说……”
“习惯就好啦。”氖氩说，“种子区的情况就是这样的。上个月主人他们失败的人造神祇计划，据说也是延续了多少多少年的，结果被搞砸得干干净净……”
锈先生拍了一下氖氩的背，恼怒道：“氖氩！不是说了不提人造神祇那事了吗？影响我美好的心情……”
氖氩乖乖地闭上了嘴。
锈先生站起身，拿出一个封闭的小试管展示给众人看。试管两端用某种刻着铭文的金属包裹，里面似乎盛满了微微发暗的液体，液体之中还有白色的电弧摇曳着。
“知道这是什么吗？”
饭桌上的集合人抬头看了一眼，接着放下筷子，面面相觑。
“呃……丧尸病毒？”
“led灯管？”
“脑白金？”
锈先生在更离谱的答案冒出来之前赶忙揭晓：“这是种子区研制的‘第三代异世界传送门’……”
“哇！”其他集合人惊叹道。
“……的半成品！”
“啊？”他们看上去大失所望。
“没错，半成品。”锈先生介绍道，“按照上面的设想，第三代传送门一旦研制成功，就可以自由选择目标地点，就好像拥有记录诸天万界的导航……”
“等一下！”一个刚入大集合没多久的萌新首领发问，“能否介绍一下，这个异世界传送门，它的前两代是什么样的？”
氖氩忍不住插嘴，代为解释道：“第一代异世界传送门，真的就是一个石头堆砌起来的门框。笨重而不易携带，没有用私人空间储存的话，几乎是在哪里造好就放在哪里了。虽然拥有足以撕裂空间完成传送的能力，但是能量完全不可控，太不稳定了，经常冒烟、碎裂或或爆炸。不仅难以控制目的地点，还不能固定是魂穿还是身穿。所以有的人穿过去会消失，有的人穿过去就直接昏倒了。
“基于这种情况，本世纪初开始大集合对传送门进行了改造。第二代的传送门小巧、便捷，被设计成了灯泡的外形。它解决了体积、能量控制和穿越方式选择三大难题，更加安全的同时，还拥有身穿和魂穿两种模式可供选择。
“由于明面上的实验可能会遭到研究院的阻挠，大集合将第二代异世界传送门批量替换成货车等交通工具的车灯，准备让被车无意中撞到的人完成异世界穿越。由于身穿容易让研究院因为有人车祸失踪而发现端倪，于是我们将实验用的传送门统一调节为魂穿模式。
“唯一的难题在于，我们并不能确定那些因车祸昏迷不醒的人究竟是不是去了异世界，又被送到了哪个空间，以及穿越者新身体的原本意识究竟是共存、互换、融合、封印还是消亡的状态，实验结果的收集出现了困难……”
氖氩讲得口干舌燥，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橙汁一饮而尽，继续道：
“本来吧，这些问题可以在人造神祇计划成功后顺带一并解决的，偏偏上个月……”
“氖氩！你怎么又说人造神祇的事情了？”锈先生忍无可忍地咆哮道。
“对不起，不说了，您继续。”氖氩讪笑道。
“嗯……我说到哪了？”
“第三代异世界传送门的光辉前景。”一名集合人提醒道。
“没错，一旦我们抢先在异文明研究院之前找到了探索更多异世界的方法，就能在他们之前抢先一步集结到更多的力量。减轻了研究院的阻碍，在座各位也能更加轻易地实现自己的目标！”
“现在也容易实现啊！”有集合人说，“我感觉最近各地的研究院都进入了大躺平时代了，我的组织好像已经很久行动没有受到研究院的阻挠了……”
“啊！”另一个身着黑袍的集合人惊讶地说，“我们宗门也是这样！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研究院的人因为我们炼制违规法器或布置非法阵法来找我们麻烦。你们都是这样吗？”
其他集合人互相看看，一致表示……研究院的人确实好久没有出现了。
“我说我的手下最近怎么指标完成得那么快呢，原来是没有研究院妨碍他们制造异形军团啊！”又一集合人抽了口雪茄，感慨道。
“你们在说啥？”锈先生皱眉问道，“研究院开始摆烂不管你们了？”
“嗯呢——”他们齐声道。
“怎么会这样啊？”氖氩怀疑地碎碎念，“明明就在上个月还有小研究员阻碍主人他们的人造神祇计划啊，不然也不可能失败……”
“氖！氩！”锈先生重重锤了一下桌子，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了不要再提人造神祇那档子破事了！”
“是！是！”氖氩慌忙点头如捣蒜。
“看来我们有必要把这件事搞清楚……”锈先生把第三代异世界传送门塞进口袋，“反正我要宣布的事情就是这些了，诸位有意者私聊。祝大家用餐愉快，我们就先告辞了！”
“主人，‘我们’？还有谁啊？”氖氩诧异地问道。
“你呗！”
“我还没吃完……”
锈先生撇撇嘴，对旁边一个一袭紫衣的年迈集合人说：“鹰爷，借个储物戒指用用先。”
被称作鹰爷的集合人从怀里捏出一枚戒指交到锈先生手上。锈先生把戒指丢给氖氩：“想吃什么自己打包，满意了吧？”
饿了一个月的氖氩顿时喜笑颜开，后背伸出六条暗紫色的触手，卷起一个个盘子将菜全部收入储物戒指之中。
“主人，我们要做什么去啊？”她打包完问。
“去定河，会会我们的老对手！”锈先生再次嘴角上扬。
“啊？你该不会说以雷晓胜为首的那几个小研究员吧？”氖氩连连劝道，“虽然他们现在没有任何，但是还是实打实的擅长搞事情啊！您忘了？之前就是他们破坏了我们的人造神祇计划，他们还……”
锈先生抬起手，指关节狠狠敲在氖氩的脑袋瓜上：“人造神祇，人造神祇……你这家伙！我让你再提人造神祇！”
“嗷！”氖氩捂住脑袋惨兮兮地叫唤着。
锈先生大手一挥：“行了行了，走人！”
两人跳窗离开。其他集合人继续晚宴。
集合人老陈一边吃饭一边皱眉思索，半晌，他扭头看向一个方向：
“他是不是忘记把炮带走了？”
……
“……我实在是搞不懂，那些那么多和研究院作对的势力，是怎么愿意被收纳进入大集合的。”
艾天墨把任务的具体信息和天小云说后，天小云十分干脆地命令还在宫殿聊天休息的动物们分散出去，让它们搭长途客运车潜伏在南京——当然，它们都是窝在车底下放行李的地方。
接着，天小云给艾天墨介绍了大集合的人员构成和行动方式等信息，包括种子区的设置也一并说了。
听了艾天墨的问题，天小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沉默良久之后才说：“那是因为大集合连结的势力太多了，凡是没有研究院庇护的，都会遭到大集合力量和数量的碾压，最终被吞并。
“不过，这还不是最根本的原因。大集合种子区的行动人员手里都握有两张王牌。这两张王牌，让他们足以凭单枪匹马之力，让其他势力都乖乖屈服。”
“什么王牌？”艾天墨好奇地追问。
“收容物卡牌和集合邮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