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所谓善良

    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艾辰变得很沉默寡言。

    她甚至和李晓霞，李莉，杨艳三人的话也很少了。

    尽管她们还是经常找艾辰闲聊，但是她基本只是在听，很少会参与进去。

    刘晓芸依旧像以前一样满面春风得来找艾辰背课文。在艾辰还没从诋毁事件恢复过来的前几周，她总是面无表情得在刘晓芸书上写验收结果，什么话也不说。

    刘晓芸甚至还好心问过：“艾辰，你好像看起来不太开心，遇到什么事了吗？”

    “并没有。”她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你骂我妈妈，还想让我对你笑，想多了吧。

    日记也不检查了。她告诉组长们写了就行，找时间偶尔会抽查。

    但其实她很久都没检查了。严老师偶尔问大家的日记是否在正常写和检查时，组长们面面相觑。

    为了避免再次不小心偷听到不该听的话，体育课她也偶尔称病不去了，专心在教室里补觉——她每天晚上都会帮妈妈熬药到很晚，一直处于缺觉的状态，体育课理所当然就成了补觉课。

    不过好几次艾辰都遇到刘晓芸和席霞来教室学习。她一直在装睡，没有打过招呼。

    有一次还遇到杨帆来教室。

    他看到艾辰在睡觉，就压低声音和刘晓芸打了招呼。

    刘晓芸小声问他怎么没打篮球，这个时候来教室了。

    他说打球有点渴了，来教室喝点水。

    刘晓芸继续转过身去学习。杨帆凑近推了一下她，指着艾辰小声问：“她怎么了？”

    “不知道，估计是身体不舒服吧。”刘晓芸回答得也很小声。

    艾辰听到他们在议论自己，猛得抬起头整理了一下头发，缓缓走出了教室。

    杨帆拿了一瓶矿泉水也很快走了。

    不一会儿李晓霞找到了教室背后的艾辰，看到她睡眼惺忪的样子，才放心下来。“你不是说要去教室里休息吗，怎么来这里坐着了，地上多凉呀。”说着把一瓶没有开启的矿泉水交给了艾辰。

    “我太困了，教室里很吵，就出来睡觉了。咦？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艾辰确实有点渴了，边拧瓶盖边问她。

    “风这么大你也不怕冻感冒，万一睡过头了怎么办？看你下节课还要不要上，真是让人不省心。”李晓霞有点嗔怪得说道，故意避开了艾辰的问题。

    是杨帆让她来的。而她也答应了替杨帆保守秘密。

    杨帆在体育课排队的时候看到艾辰又不在队伍里，猜测她没来上课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有点担心但不敢直接去找本人问，想问堂妹杨艳又怕被她过度解读或者告诉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问李晓霞。就干脆自己回教室看看。

    进教室后看到某人趴在桌子上睡觉。原本如果只有艾辰一人，他还能鼓起勇气打破长久以来的沉默并了解她哪里不舒服。但教室里还有其他人在，他也不敢上前问了。

    他以为刘晓芸会知道一点，就问了一句似乎还把艾辰给气走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到艾辰出去了，他觉得待在教室里也没什么意思，就拿了一瓶矿泉水也走了。

    没想到在去卫生间的路上，竟然远远看到艾辰坐在教室后面的台阶上，抱着头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又在睡觉。他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不敢走过去。

    他来到操场找到李晓霞，把那瓶矿泉水交给她，并请她去教室后面的台阶上看一下艾辰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特意嘱咐她不要告诉艾辰这件事。

    李晓霞一听到艾辰不舒服，又联想到她没来体育课，二话没说就接过水走了。直到找到后确认了这人真的只是在睡觉，才舒了一口气。

    她自然会替杨帆保守秘密。

    其实李晓霞早就发现这俩人不大对劲。她发现艾辰很久没和杨帆放学后一起回家了，平时也没见到过他俩说话。虽然杨帆对艾辰的关心并未减少，却总是偷偷摸摸的。

    她心里有很多疑问，但在和艾辰放学后一起回家的路上，从来没有主动问过——你和杨帆之间到底怎么了。

    她知道艾辰不主动说肯定是不想被知道。

    李晓霞曾经对艾辰说：“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知道你是特别善良的，这就够了。”

    艾辰在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竟然委屈得很想哭。

    你相信我是善良的原因，而我被讨厌是善良的结果吗？

    我明明很善良，从无为难别人之心，无论做什么我都会说谢谢，可世间万般苦，没有一件能放过我。

    下雪了，世界如同荒原。

    没有人能给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