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些反馈
助理带着一群粉丝在山下给戴囡囡接风。粉丝见面后第一时间打开手机，屏幕上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她们让戴囡囡用手指比划走路的意思，从屏幕上经过。
“这是跨火盆，去晦气。”粉丝恨恨不平道。
戴囡囡“扑哧”笑起来：“好幼稚啊！”
“这是任海歌。”戴囡囡语气平常地介绍新朋友。
“教授好！”粉丝很给面儿，礼貌周到。
“这些是逃课的学生。”戴囡囡又介绍道。
粉丝一片嚎叫，抢着反驳“毕业了”、“工作了”、“网课不耽误”……
任海歌没想到明星和粉丝是这种关系，觉得挺意外。
戴囡囡就开玩笑说：“哦，她们跟普通的粉丝不一样，都是职粉，领钱来给我撑场子。”
米粉店生意很好，店里黑压压都是人，还好她们有先见之明，留了两个粉丝在这儿张罗。
这俩粉丝判断形势，从杂货店借两张折叠桌，在米粉店外拼一起。既得到自己想要的，也不碍别人什么事儿。
任海歌再一次惊讶，粉丝的实干能力令他刮目相看。
桌上米粉已经摆好，热气腾腾不烫嘴，正好下肚。
“还好我多要两碗，想着不够吃可以添点儿，正好给教授。”粉丝笑着招呼任海歌，“教授坐这儿。”
她们安排任海歌坐戴囡囡对面，虽不远，但不让挨着。
任海歌好笑地想着，若是和戴囡囡在一起，首先得征得这群小家伙同意。
才刚冒出这个想法，他立刻摇摇头，想哪儿去了呢！
“要是吃不完怎么办？”任海歌看着闲置的米粉说闲话。
“哝！”粉丝指一指米粉店门口蹲守的小狗。
好家伙，他在跟狗抢吃的。
“囡囡，你去玩吧，最近别上网。”粉丝开始说正事儿。
“什么？”戴囡囡笑着问。
“我们必须打架了，忍气吞声一整期，他们还没完没了！不许管我们啦！再不反击显得咱家粉丝很没用。”
“说我们刷屏影响正常观众评论，啊呸！你封我做武林盟主吗？我就得给你维护秩序？”粉丝愤怒但有理有据地说，“我调查过了，何芳根本没几个粉丝，都是另外几家借着何芳贬低你。”
戴囡囡被米粉呛了一口，笑道：“呦，还调查呐？”
老板送两碟小菜过来，打断她们的对话。
“不好意思哈，今天特别忙，让你们自己张罗了。”老板说着场面话。
一碟香菇脚，一碟土豆丝。
“放点儿香菇脚吧，可香了。”戴囡囡招呼着。
“你在山上还没吃够啊！”粉丝嬉笑。
“就是，所有的菜都看着黑乎乎，能吃吗？”
戴囡囡笑瞪一眼，说：“还好不是你们去上真人秀，不然凭这两句话就被观众手撕了。”
粉丝嬉闹着，警告任海歌：“教授，不许往外传哦！”
戴囡囡在一边小得意地说：“所以啊，我在真人秀里已经表现得很好！而且，我这么好看，怎么就不能凭自己的本事征服观众？需要你们打架吗？对我没信心哦！”
“那倒也不是，但你那个项目很瞎。”粉丝直言不讳，然后又去招惹任海歌，“教授，你帮帮囡囡，她的项目完全没亮点，而且很low！”
她们很喜欢调戏任海歌，好像把他当做一个新到手的大玩具，各种测试他的反应。
任海歌有点儿招架不住，他的学生也是这个年纪，但是学生们面对他多少带点儿毕恭毕敬，不会这样闹腾。
他有一忽儿错觉，自己是进了盘丝洞的小和尚似的。
“教授，你们很熟吗？节目里都没什么互动。”一个粉丝问。
“何止不熟，别人还拿教授踩囡囡，说教授看不上。”另一个粉丝又说。
“我是粉丝，我也觉得教授不喜欢我们囡囡，眼神带着批判。”粉丝句句诛心。
任海歌觉得每根米粉都像软刀子，五脏六腑乱作一团，不知道该怎么接招。
这件事的难点在于，她们说的都没错。
“都是剪辑的，也许教授当时不是看囡囡，而是看别的。”有人替他解围道，“你看，教授现在就在面前，他看囡囡的眼神怎么样？”
一时间，几十只眼睛齐刷刷盯着任海歌，让他坐立难安。
“没礼貌啊！”戴囡囡轻声约束一下。
吃过米粉后，粉丝体贴地说：“囡囡需要休息吧！”然后一哄而散。
任海歌忍不住迷惑：“她们千里迢迢过来，就跟你一起吃顿米粉？”
“她们自己面基呢，拿我当一个打卡景点。”戴囡囡见怪不怪。
任海歌反而不如粉丝洒脱，分别时黏黏腻腻。
他问戴囡囡接下来去哪儿，做什么，还有什么工作安排……就差问她明天三餐吃什么。
戴囡囡答得不耐烦，反问一句：“这么不放心，你要跟我回家吗？”
任海歌肉眼可见地慌乱，语无伦次地解释，有一些积压的工作需要处理，又有亲人生日、朋友结婚等等一堆人情世故。
戴囡囡微微一笑，谈不上开心，但也不至于像苦笑。
“对啊，你没有那么多时间关心我。”她轻声说。
“记得去做体检。”任海歌想起来正事，再一次叮嘱。
怕戴囡囡不放心上，他又对助理说一遍：“她在山上呕吐很严重，最好……不，必须做一次胃镜检查。”
助理点点头。
任海歌不满意，问：“你怎么好像不紧张呢？她经常呕吐吗？”
“我怎么知道呢？”助理笑道，“我这次回来跟她相处的时间，还没你长。”
任海歌想起有关戴囡囡的新闻，想来这是个新换的助理，便不再说什么。
其实，这是戴囡囡刚出道时的宣传，后来赚够钱就嫌累不干出国留学去，其实也没学到什么，更像是旅游一圈。
这次戴囡囡身边缺人，她又闲着，就被抓回来陪伴。
她原来工作的时候很拼，一个人对接三百家媒体。她熟悉各种平台文风，营销文案写得不重样儿，从来不发通用稿。
“任海歌是不是喜欢你呀？”小助理直白地询问。
“喜欢我有什么奇怪？”戴囡囡反问。
“那你是怎么想？”小助理一脸看好戏。
“不是不行，也不是非要不可。”戴囡囡习惯对自己的团队坦白。
做明星就意味着放弃一部分私生活，把自己所有的情绪放在聚光灯下供大众消遣娱乐。往好处想则是，一颦一笑都有人关心在意。那么，她最没必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对自己的团队隐瞒。瞒不了天下，瞒自己人做什么？
助理点点头，说：“你有决定提前跟我说一声，好有时间铺垫。”
她还是不忘初心，搞舆论这种事最能让她兴奋。
另一边，任海歌回去后被同事按着一顿暴揍，提拎着后领子问：“签名照呢？说好的戴囡囡签名照呢？”
任海歌在拍摄中已经完全忘记这回事儿。
“我都跟女儿说好了，爸爸的同事跟戴囡囡一起上节目。现在节目都结束了，我女儿明天生日，签名照呢？”
“节目还在拍呢！”任海歌小声反驳，拿出替代方案，“要不，请戴囡囡给小侄女录个小视频。”
“你看人家理你不？”同事冷哼。
“老师，戴囡囡本人好看不？”做研究的学生比较关心这个。
任海歌眼里忍不住暗爽，好像有点儿与有荣焉。
“好看。”他说，“我以为播出后戴囡囡风评很差。”
“我看直播里她人挺好的啊，老人、小孩都喜欢。”学生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综艺节目喜欢恶剪搞冲突，是吧老师？”
任海歌还没来得及看直播，他心慌意乱地想着，先看直播呢，还是先联系戴囡囡。
其实这两件事完全可以一起进行，一边看直播，一边打电话，很难实现吗？是家里的网络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