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意外之喜
屋主蹒跚走近戴囡囡，抱怨着节目拍摄太久，也不说放饭。
“饿不饿呀？”屋主关心地问着，摸一摸茶杯，担忧地说，“别喝这凉的。”
戴囡囡说没事儿，正在直播呢，再录一个多小时就可以休息一下。
“怎么还有一个多小时？不是一大早就过来了？”
屋主的抱怨颇真情实感，好像下一秒就要冲去说导演压榨劳工。
戴囡囡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拉拉她的小手安抚着。
剧组总是这样，可能灯光不到位，可能设备有问题，拍摄时间一拖再拖。演员拖进度被骂惨，其他工种拉垮似乎就天经地义。
屋主从围裙口袋掏出一些水果和小零食，给戴囡囡垫巴一下肚子。
“留的饭都凉了，回去热热再吃。”屋主嘱咐道，“煤气灶按下去再扭，要是打不着就找拍照的帮忙点火，别给自己烫着。”
戴囡囡乖巧地点点头。
屋主还是不放心，说：“我去挖点儿竹笋，也快的，等我回来也行。”
覃浩森就在一边搭话：“我今天没上课啊，我陪囡囡老师。”
覃浩森狂风扫落叶般把桌上零食吃掉一小半。
屋主一边说好好好，一边笑骂：“你个大肚仔，给囡囡留点儿！”
弹幕上一片欢乐，都在刷「覃浩森大怨种」、「覃浩森：我才是未成年」、「覃浩森：我还在长身体」、「覃浩森：我才是一个村的」……
戴囡囡的座位在最前排，离演讲台最近。小月演讲完毕便首先害羞地跑来拥抱她，然后才去找汪璇。
弹幕上万脸疑惑，屋主和小月在镜头里的出现和互动，显示着戴囡囡性格好、人缘好，跟剪辑后的正片里判若两人。
今天最出风头的仍然是长峰，但评价是负面的，与昨天相比简直两极反转。
初评团挨个上场把他从里到外批评一番，看法与戴囡囡基本一致，说长峰好高骛远、不切实际、没有感情。
咋的你一来食醋市场就是你的囊中物，其他醋届大佬这么多年白干了呗！
有一个评委说得直白：“你这又配寿司又配海鲜，咋的，我们山珍野味已经配不上你高贵的柠檬醋？”
另一个评委说得难听：“油盐酱醋茶，开门五件事，这是人民生活最基本的。你在这儿炒高价，往深了说是与人民为敌。”
长峰当然不服气，愤懑写在脸上。当其中一个评委说他像个画大饼骗经费的老滑头时，终于憋不住呛回去。
现场一度战火升级，摄影机“唰唰唰”忙着到处推人脸特写。
覃浩森紧张兮兮地护在戴囡囡身旁，他们身处演讲台和评委席之间，很容易被波及。
“不会打起来吧！”覃浩森两只手各拿一个文件夹当盾。
“不知道，打起来你拉我跑。”戴囡囡笑道。
“嗯。”覃浩森郑重承诺。
长峰在台上撂狠话，就算在这个节目里输了，他去拉社会投资也要把项目做起来。
长峰讽刺评委：“你们搞过项目吗？只会拍屁股说话！”
小月不知是过来保护戴囡囡，还是凑热闹前排吃瓜，和覃浩森一左一右站着像两个护法。
“咋拍屁股说话？”小月不解。
“就是放屁。”覃浩森回答。
安达西被长峰说得热血沸腾，站起来起哄：“哥们儿，我投你！钱不多，就是个态度！”
何芳也站出来维护长峰，说：“不能因为他是现场做项目最有经验的，就说他是个滑头，这太滑稽。”
评委死磕到底，提出实例反驳，现场最会做项目的是汪璇。
突然被点名的汪璇全身一激灵。
“我们是做农具、家具的，首先把这个做精、做好。然后在此基础上去提炼它的艺术形态，做摆件、做装饰，把山村文化的气息带进千家万户。”评委已经亲切地用上“我们”，把竹编视为自家项目。
长峰还没说什么，何芳先忍不住开嘲讽：“那些花里胡哨的设计有用吗？作为农具有让它变得更实用吗？作为工艺品，也还是很粗糙呀，反正我不会买。”
汪璇气得眼眶发红，想反驳来着，被高杏拽一拽衣角拉回去。
吵架的焦点有一个就够，多了观众会腻，而且偏离节目的初衷。
开会复盘一天工作时，高杏忍不住抱怨：“能不能有人约束一下何芳，她把我们当明星团建节目呢！拉拢这个、排挤那个、编排另一个，真像亲戚群里最讨厌的那个姨。”
同事好笑地上手捂嘴，小声道：“制片的梦中情人呢，你说这个！”
“啥梦啊，怪恐怖的。”高杏揶揄。
这场直播冲突迭起，反转又反转，观众看着整个大满足。
节目组看着播出数据，笑裂了嘴。戴囡囡凭自己翻身是他们没想到的，汪璇这么快冒尖是他们没想到的，长峰这么冲动是他们没想到的，何芳如此爱憎分明更是他们没想到的……这一届嘉宾太优秀，节目组编的故事都被比下去。
直播开始便正式开启网络投票，一直到正片剪辑播出后三天截止。在这期间嘉宾可以自由活动等节目组进一步通知。
“大家可以继续留下来，感受山村生活。”主持人幽默地说，“节目组还是管饭的，包食宿。”
“那哪能让您破费呢！”嘉宾笑道。
戴囡囡领回自己的手机，一开机噼里啪啦响，像是十二级台风扑面而来。仔细看看也没多少有用信息，广告和推送占大多数，还有各种扣费提醒。
她没怎么收拾行李，便迫不及待地搭乘下山的客车。
一直呆在山上没什么感觉，这时候急切地想念温泉、软床和空调，还有家里两只猫。
司机给她预留副座的位置，熟络地打招呼：“昨晚没休息好吧！车上可以睡一会儿。”
戴囡囡环顾一圈，问：“怎么这里也装摄像头呀？”
“节目组给装的，装一次给两百块钱。”司机笑哈哈。
“加倍，把它给我拆了！”戴囡囡笑言。
司机捧场大笑，道：“主要也不是为了钱，节目现在特别红，对我们村也好，支持一下。”
司机俯身过来，演示遮光板的用法，细心地交代：“一会儿这边晒，你就这样拉下来。”
任海歌背着大背包姗姗来迟，车上已经没位置。
一个看完热闹回家的村民说：“我的位置给你，我走走回去。”
“没事、没事，到了再说。”任海歌摆摆手把人按着，然后熟练地从角落拖出小板凳。
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他把板凳放在戴囡囡身边，俩人就这么背对背坐着。
应该很熟，见面又不交流，戴囡囡觉得全身不自在。
“上次谢谢你呀！”戴囡囡拍拍任海歌的肩头，主动打破尴尬。
“啊，嗯……”任海歌有点儿愣愣的。
如果是说那一晚，她已经谢过好几次。
“下山请你吃好吃的，有一家米粉店特别棒。”戴囡囡大方地说。
“好。”任海歌因为怕泄漏小心思，克制着，显得很不热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