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各领风骚
戴囡囡帮汪璇审阅《竹编项目计划书》，问她为什么没做市场分析。
“上次长峰得意地说他是百亿市场……”汪璇显得有点儿犹豫。
“是啊，关他什么事？”戴囡囡不理解。
汪璇咬着唇，苦恼地说：“我不知道资料对不对，竹制品有四百亿。”
赢太多，与长峰的得意相矛盾。
戴囡囡大笑起来，道：“一定对，比他厉害就对了。”
“你也不喜欢他？”汪璇有种找到同仇敌忾的战友的欣喜。
“人嘛，就那样。他的演说我不喜欢。”戴囡囡摇摇头，“演说就传达一个意思，他有能力把整个项目流程走完。我要是投资人肯定看不上他。”
汪璇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立刻自信起来，她未必会被长峰比下去。
长峰只把自己当一个经理人，这种人山下可太多了，吸引投资人上山更重要的是山村文化的内涵。
汪璇把项目背景着重修改一遍，问覃浩森拿了很多照片。
“那我呢？我的怎么改？”覃浩森着急地问。
差生当然知道自己功课差。
汪璇忙着用照片合成概念图，戴囡囡继续对项目书做批改。
小月便接过招待覃浩森的工作，说：“要不我教你做演示文档吧？你字体都没统一。”
覃浩森好像有一颗少女心，字体越花他越爱，还设置得五颜六色。
覃浩森似乎对小月不是很服气，改了但又没完全改。
辅导差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月放弃。
戴囡囡看在眼里，却不说什么。为了节目效果好，应该保持这份原汁原味。如果想要成熟的计划书，节目组自会安排指导老师，反之，现在所呈现的就是节目组想要的结果。
戴囡囡在这个节目里并不奔着赢而努力，不需要用一个项目证明自己，她考虑更多的是播出效果。
汪璇、小月负责成长和爽感，从不被看好到舞台中央，覃浩森就负责娱乐搞笑。如此，内容精彩，每条故事线都不重复。
汪璇忙到很晚，看着大改后的项目书很满意。丰富了一些山村文化相关，删减一些枯燥的工艺制作介绍。然后，她才想起来戴囡囡和覃浩森的项目书也需要大整。
“我们……战到天亮！”汪璇咬咬牙，问覃浩森，“你要建一个景区是不是，大概什么范围？我还能在录制前画一个景区地图。”
“不用。”戴囡囡微微笑，“我刷脸进十二强。”
跟拍摄制组已经回去睡觉，只有特种摄像还在工作，镜头尽心尽责地跟随他们转动。
戴囡囡为难地思考着，应该由她相送未成年走夜路，还是让身为男子汉的覃浩森送自己回家。
“我们一起送小月回家。”戴囡囡先做一个简单的决定。
覃浩森已经困得懵了，愣愣地点点头，把手电筒一闪一闪打着玩儿。
走出院子的时候四下无人，连狗都不叫。
月夜寒凉，戴囡囡打一个冷颤。
覃浩森也冷，抱紧自己哆哆嗦嗦走在前头。
脚踩青石“咯哒”响，戴囡囡渐渐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失望，她应该是想要任海歌等在院子外的。
小孩子总是偶尔不懂事，俩小屁孩一个接一个到家欢快地跟戴囡囡说“晚安”、“拜拜”，留她一个人在山路上举步维艰。
她可能会踩到蜈蚣、遇到蛇、撞见鬼……
上次屋主安慰她时怎么说来着，白天出来的蛇无毒，有毒的蛇都喜欢夜晚捕食。
现在真希望这只是安慰的话。
“谁啊？”远远的一束光照过来，粗鲁地打招呼。
声音竟然有点儿耳熟。
“戴囡囡？”那人惊喜地喊道。
是第一天上山时搭乘的客车的司机。
“你怎么在这儿？”戴囡囡打招呼。
“我帮外婆理货。”司机回答，“你们明天不是又要来好多人嘛！”
“外婆是在校门口开小卖部吗？”戴囡囡一边走一边说着闲话。
“对啊，你怎么知道？”
“是我在村里见过的最大的商贸，别的小店放不下你捎来的那么多货。”
戴囡囡原是打着小算盘，俩人闲话一阵儿，司机就陪自己走一段。
可是，她把能扯的闲话都说完，司机还是默默陪在她身边，也不说回家。
“你家也是这个方向吗？”戴囡囡直白问着。
司机随手一指，指向脑后，然后说：“没事儿，我先送你回去。你怎么一个人在路上走？”
对啊，她怎么会一个人在路上走？
“怎么？这条路禁止单行呀？”戴囡囡开玩笑。
司机嘿嘿笑着闭嘴，自知再问不礼貌。
“你带手机了吗？”戴囡囡商量道，“节目组没看见，我想上个网。”
司机面露难色。
“不方便？”
“不是。”
戴囡囡也知进退，不再多问，想来手机是挺私人的东西。
过了会儿，司机叹息：“你是想看大家怎么骂你吗？”
司机在后头打着手电筒照明，一边护着戴囡囡别踩空，一边紧张地注意戴囡囡神情，看她是否难过。
夜风阵阵吹拂，他倒是出了一身汗。
“网上大家都是随便说说的，你别当真。”司机笨拙地安慰道，“哦，还有那个水军，肯定都是水军刷的。”
戴囡囡没有回应，司机又哄道：“你有没有需要什么，我带上来放外婆那儿。外婆说喜欢你送给你，导演也挑不出错儿。”
戴囡囡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他说得那样认真，好像自己拥有无上权力并决定赐予她一些特权。
“明天录制结束节目就告一段落，我们可以下山。”戴囡囡委婉地拒绝。
“真的等观众投票呀？”司机惊讶地说。
“嗯。”
“我以为都是假的呢！”
戴囡囡不置可否，归还手机，继续往前走。
“如果你被淘汰，以后就不会回来吗？”司机略微紧张地问。
“对呀！”戴囡囡玩笑道，“所以，跟外婆说不要轻易赊账，到时候找不到人。”
“那哪会，这么大一剧组。”司机大笑，倒是放心得很。
第二天录制的时候，戴囡囡跟高杏说：“争取放一个直拍机位在我旁边，我正脸、左脸、右脸和后脑勺都好看，有镜头就行。”
正常录制之外，节目组实时开设五个直播间，连播仨小时。
戴囡囡的直播间是最无聊的，除了美颜暴击，基本上没什么实质内容。
于是，观众的主流观看方式变成分屏模式，一个看台上演讲嘉宾，一个静音看戴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