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实地考察
主持人提醒着，可以去山村嘉宾推介的项目相关地点考察，深入了解。
“山村嘉宾要多多推荐自己的项目，找到合伙人才能进入下一阶段，否则会被淘汰哦！”
主持人想要显得友善，对山村嘉宾说话总是多加语气词。初听好像是这么回事儿，细想却是暴露其自大。人们通常在面对智力不如自己的群体时才会这样说话，比如孩子、动物、智能机器人、智障者……
“淘汰就没有500块吗？”覃浩森敏锐地跳起来，准备撸袖子开干。
主持人赶忙解释：“所有参加海选的推介嘉宾都有基础酬劳，进入下一个阶段会签订新的合作。”
“多少钱，还是500块吗？拍几天？”覃浩森连连发问。
校长从场边走出来，威严地虎目一瞪、朝覃浩森一指。
他什么都不必说，覃浩森就被降服了，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摊位乖乖坐着。
明星嘉宾也有意见，能出去考察为什么不早说。他们在操场闲逛半天，戴囡囡一来就说可以出去考察。
“反正就是配合戴囡囡行程呗！要等她起床才能进正片。”安达西有话直说，“要不她先选呗！省得我们不懂事跟她争，然后又要换回来，那多麻烦！”
主持人认真解释，拍摄流程就是这样安排。集中操场是为了让大家多接触，分开实地考察，每个人一天最多去到两三个项目点。主持人列举时间、路程、拍摄进度需求等等各方面原因，安达西没被说服，冷哼一声坚持己见不动摇。
戴囡囡事不关己似的，朝覃浩森挥手。
覃浩森站起来蹦蹦跳跳，高喊耶耶耶！
他的小同伴们则在一边起哄，笑容多少有点儿不对劲。
覃浩森那几张照片的拍摄地点称得上人迹罕至，一路上荒草遍野。
脚下甚至称不上路，不过是覃浩森目测的最适宜通行的一条途径。
覃浩森细心拿着一条长树枝，像牧羊犬赶羊似的，始终默默地将戴囡囡引导至最安全的地方通过。
然而，可以成为戴囡囡的危险的因素，比他能够想到的多得多。
比如，叶缘割着脚踝，就能把她弄得伤痕累累。
“我都已经穿长裤，它们还往里钻！”戴囡囡委屈，叶子不厚道，不讲规则。
高杏蹲下去查看，戴囡囡皮肤柔腻如瓷，细碎猩红的伤痕看着触目惊心。
高杏拿胸前的工牌给她轻轻扇，关心地问一句：“很难受吗？”
不被关心还好，高杏这一问，戴囡囡立刻绷不住了。
摄影机离得远，不用特写拉近景都能清楚拍到戴囡囡大颗眼泪反射着太阳光闪闪滑落。
不愧是明星演员，情绪感染力特别强，整个摄制组忧心忡忡。不知情的怕是要以为戴囡囡被毒蛇咬伤。
摄影师单手抽出自己防晒服上的松紧绳，说：“把裤腿绑一下。”
音频组的小姐姐在线上提醒：“已经有伤口，闷着容易发炎。”
眼看着拍摄计划要黄，高杏以退为进道：“要不我们回去吧，就当这个项目定了。只是现在回去的话还得走一遍老路……”
戴囡囡能看出高杏的小心思，但知道她说的对，往回走也是再受一次伤；高杏做的也对，工作还得往下推。
覃浩森用石子将松紧绳砸两下，然后用力一扯分成两段。
覃浩森热得把外套系在腰间，上身仅穿无袖背心，用力的时候手臂上肌肉偾起。
他的肌肉不像健身房里练出来的那样夸张，精悍小巧一些，但更锐利。
戴囡囡突然意识到，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逐渐成熟和冲动的年纪。因为先入为主地把他当做小学生，竟一直忽略这一点。
“你多大呀？”戴囡囡想到什么就直接问。
“16岁。”
“你留级了吗？”戴囡囡又问。
“不是！”覃浩森不想被误会智商有问题，着急地解释，“我一年级读3次，二年级读2次。”
“为什么呀？一年级又没有升学考试。”戴囡囡天真地说。
小月将汪璇一个小院子，院子有些老旧，但还算干净。
院墙挺别致，是半截石头加半截竹篱笆。
“这是爷爷的家。”小月介绍道。
“爷爷不在家吗？”汪璇打量一眼，随口问道。
“爷爷已经去世5年了。”
“对不起！”汪璇有点儿不知所措，“我看这里挺干净的。”
“做竹编的工具和材料都在爷爷家啊，我平常在这里做一些，攒起来，有时间就带去集市卖。”
小月温暖的微微笑，表示自己很好。
“赚钱吗？”汪璇着急地没话找话，转移话题。
“对你们来说应该不赚钱吧！我才拿了四种东西，剧组就给了我500块。平常一年可能就500块。”
“剧组500块不是买你的东西，是肯定你，要培养你。”汪璇解释。
“我知道，但我没什么技术，而且这东西也没什么稀罕的。很多人会做竹编，而且做得比我好。我就是想爷爷了，来看看爷爷，正好有工具，就做一些，还能卖钱。”
小月说着终于哭了起来。
她双手捂着脸，弓着背，缩成一团。
“我就是冲着500块去参加节目，咳咳！”
小月抬起头努力想要继续拍摄，终究还是没绷住。
汪旋：“没事儿，你哭完再说。”
她真的不太会哄人。
院子里堆放的材料工具很简单，一些竹子、一把柴刀、几个锤子再加几块纱布，没了。
做好的竹编成品串成一串挂在墙上，挂钩钉在小月轻易够不着的地方，应该是按爷爷伸手的高度度量的。
汪璇柔声问道：“你是不是平常想爷爷了，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想他，然后看到爷爷留下的工具……哇哇哇！”
汪璇脑内闪过很多爷孙相处的温馨场面，被自己的联想感动哭。
倒让小月反过来安慰她：“爷爷走了5年了，没事。”
一只小黑狗从门前经过，看到一屋子陌生人，冲他们吼两句。但是人太多，它又怂怂的跑开了。
汪旋不好意思地破涕为笑：“我哭起来缓不过来，唉，观众要说我矫情了……”
小月逗她：“你的漫画好可爱，跟你一点都不像。”
汪旋轻笑：“漫画怎么会像本人？”
“我在网上看过你的画。”小月促狭地打量她，说，“看漫画以为你是软妹子。”
“实际上呢？”汪璇顺势问着。
“男人婆！”小月嘻嘻哈哈。
“你成年了吗？”汪璇突兀问一句。
“干吗？”
“我要确认我不是虐童！”
“哈哈，不哭了？你看，没事的。”小月得意地说，“还要我哄你哦，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