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今夜都别睡
听完艺统的描述，任海歌直愣愣发出疑问：“她怕蜈蚣，你跟我讲做什么？”
跟拍摄像笑得全身颤抖，这是航天材料做的大直男吧！太阳辐射也不能轻易将他改变。
“教授分享一些适应环境的小妙招吧！”艺统努力引导，看见任海歌迷茫的眼神后，自暴自弃挑明说，“总不能节目组给她开后门，所以想要通过嘉宾互动帮她把这事儿解决。”
“解决蜈蚣？”
“嗯。”
“小卖部有杀虫剂！”任海歌随意往身后一指，说，“村民也会做生意，知道我们这么多人来，早有准备。”
汪璇的住处离任海歌并不近，一趟来回把她走得双脚麻木。艺统看着不忍心，说：“后面不拍了，你在这儿等着，我们把杀虫剂送过来。”
汪璇眼泪汪汪地点头，她不敢进屋，一个人在院子里呆站着。
晚风微凉，虫鸣声唧唧啾啾在草丛中响起，在屋檐下响起，近在脚下响起……汪璇全身起鸡皮疙瘩，恐惧地觉得虫子要钻进身体。她跳起来站在洗衣台上，七八十厘米高的台子，体育成绩永远不及格的她一下子就蹦上去。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都怪诗词太美，让她对山村生活有了错误的幻想。
一个小女孩一路小跑着把杀虫剂送过来，站定汪璇面前呼哧带喘。
“导演老师让我送过来，你没有钱要算赊账哦，在这里签一个名字。”
小女孩掏出来一本拼音练习簿，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写满几页纸。汪璇好笑地想着，这么多明星签名，这账本比他记录的数字更值钱。
“戴囡囡没有买东西吗？”汪璇好奇地问。
“谁？”
“最漂亮的那个。”
“漂亮老师说的东西我们都没有。”小女孩回答。
汪璇又把“账本”仔细看一遍，也不知道什么心理，可能就是八卦吧！
其中最显眼的是何芳赊账一千多，连床单被罩都买新的。
汪璇忍不住开心，就这做派，播出后会有可爱的观众教育她怎么做人。
“老师，我还要去送下一家。”小女孩催促汪璇归还账本。
她晃一晃手里的大塑料袋，商品在袋子里叮当乱撞。她个子小小的，大号塑料袋底部几乎蹭着地面。她看起来很兴奋，仿佛正在干一件大事。
“你一个人走吗？路上小心。”汪璇叮嘱。
小女孩没回答，风一样刮出院子。
被小女孩触动，汪璇觉得再胆小害怕就有点儿白长这些年纪，于是平静地回屋梳洗休息。只是睡到凌晨又爬起来写日记：
「山村生活一点儿也不浪漫，剧组氛围不友善，每个人都很凶。」
话说另一头，购买全新床单被套的何芳仍然不满足，对着屋顶的蜘蛛网惊声尖叫。
“蜘蛛丝都呼我脸上了！”
导演当真，紧张地哄着：“别揉眼睛，蜘蛛丝进眼睛就糟了。”
“你也知道糟？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房东是一对老夫妇，幸好老人家早早睡下，不必受此羞辱。
无奈之下，剧组把何芳安排住进村长家。村长家是当地少见的砖楼，墙上刮腻子，看着倒是干干净净。
何芳仍然挑剔，捏着鼻子说臭。剧组真管不了，一个两个找借口跑得干干净净。
长峰消息灵通，听说有人不守规则，也喊着要换房。他连目标都找好了，换去和自己的合伙人同住。想着他穿着不错，房子应该也不错。
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半，剧组懒得掰扯，默认着。策划组的同事全都已经睡下，如果换房跟设计的剧情有冲突，后续再让他搬回来就是。
这件事里，最怨念的是合伙人。剧组才给500块而已，竟然要给长峰包吃包住，算一算有点吃亏。
今夜，监看组的同事忙得灵魂出窍，信息量太大，他们有点儿目不暇接。每个镜头前都是大冲突，忙着操控这里那里，比玩打地鼠还刺激。
早上五点山村就醒了，太阳亮相、公鸡打鸣，饭香四溢。
剧组给每个嘉宾送任务卡，但没把他们叫醒。反正今天就是这个任务，起晚吃亏不能怨人。
戴囡囡这一夜意外睡得香甜，一直睡到下午两点才起床。屋主帮她留了饭菜，怕她嫌弃吃剩菜，所以在餐前把每样菜都盛出来一点。只是，几种菜肴全都盛在一个碗里，混成一堆。
戴囡囡五谷不分，只能认出这个是叶子菜，那个是豆子菜。所有蔬菜吃在嘴里都像黄花菜，干巴巴带一点儿嚼劲。
屋主搬一张小椅子坐在院子里发呆，戴囡囡问她吃剩的饭菜怎么办。
“不好吃啊？”屋主问。
“吃不完。”戴囡囡说。
“你们吃不惯哦！”屋主又说。
“我饭量小。”戴囡囡解释。
“喜欢吃什么，明天让老头坐车去县里买。”屋主热情地说。
俩人鸡同鸭讲一阵子，戴囡囡才意识到，屋主应该是有点耳背。
“咱家养猪吗？”戴囡囡问，“剩饭剩菜是不是拿去喂猪？”
编导实在不能再等，提醒戴囡囡嘉宾们都已经在操场集合。
“开拍了吗？”戴囡囡问。
“大家已经拍了半天。”编导把压在化妆箱下的任务卡抽出来，好笑地在戴囡囡眼前晃。
今天安排的行程是山村嘉宾和明星嘉宾自由交流，互相熟悉。
“去晚了，好项目都被别人挑走。”编导提醒道。
“那就对了，好项目不能砸我手里。”戴囡囡不以为意。
午后温度并不高，但是深谙护肤之道的戴囡囡知道山上紫外线有多强烈，出门前拿起防晒喷雾一顿狂喷。她戴上一顶夸张的遮阳帽，绸带像昆虫翅膀展开，护在颈后。
今天的操场布置得像个游园会，山村嘉宾带着展示的物品每人一个摊位。明星嘉宾已经观看过一轮，现正围着长峰听他分析。
长峰很认真做笔记，记录每个项目的优缺点和可行性，被调侃是误入学渣群的优等生。
长峰说：“其实很多项目都比柠檬醋更好，我主要是自己没接触过食品，试试，好玩嘛！”
何芳问：“你主推哪个项目呢？适合我的。”
长峰把笔记本一盖，说：“咱们这个节目我算是看清楚，教授凭修理技术换一台冰箱，节目组同意了，是吧？我也凭我的商业分析，换点儿什么。”
众人一哄而散，只有何芳坚持着，想把长峰收服为免费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