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分房子
仿佛经历很多，然而这一天的拍摄仍没有结束，分房子的重头戏正在上演。
还是中午录制的场地，嘉宾们被带到操场站成一个小方队。
戴囡囡这才注意到，明星嘉宾竟有三五十人之多。她入场晚，直接被带到最前排落座，没太注意身后的状况。
覃浩森在场地边打转，嚷着维权。今天虽然没有上场，但是等了大半天，剧组至少应该给一半工资。
校长大概有所耳闻，晚饭后就没有出现，电话也不接。
副导演急着把跳脱的覃浩森按下去，耍流氓式安抚着：“我们这么大一剧组能差你几百块钱吗？”
“不缺钱你倒是给啊！”
说话的是戴囡囡，她当场甩脸子。
副导演尴尬着，老半天不能给句准话。
“能不能做事了？人家是小孩子，家里大人也不会上网吗？这事儿一曝光，网友只会说戴囡囡看着小孩子维权无动于衷。”
副导演被骂得没脾气，但也不肯松口答应覃浩森。
“多少钱呀？”戴囡囡转而问覃浩森，她想着自己垫一垫。
“一个人五百！我们这里有十几个人！”覃浩森快乐地说，“我再去统计一下，今天还有几十个人没上场呢！”
日薪五百，不夸张地说，半个村庄的人都报名了。
经纪人在一边看乐子，她就喜欢戴囡囡不谙世事的样子，否则要她这个经纪人何用？
戴囡囡气呼呼瞪来一眼，经纪人才笑呵呵把覃浩森哄走。至于后续会怎么处理，戴囡囡就不操心了，经纪人一定是最妥当的。
长峰晚饭时没能在厨房找到辣椒，饭后溜达到小卖部买了一堆辣条，这已经是山村里唯一跟辣扯得上一点儿关系的东西。
主持人坏笑着看他，说：“我们来宣布一下规则，所有零食、手机、现金、玩具都要上交……”
嘉宾顿时炸开锅，他们又不是小孩子，春山如笑也不是荒野求生。
“我们不是来搞项目吗？这跟搞项目有什么关系哦！节目组别搞这些老套路，观众都看腻了！”安达西大声反对。
他是一个刚退役的电竞选手，此行的目的很明确，趁着还有热度多上综艺捞快钱。他可没打算来吃苦，也没想着通过综艺让事业更上一层楼，所以比较无所顾忌。
主持人不慌，解释道：“我们希望嘉宾融入当地，经历山村最真实的生活，才能真正感受山村文化。山村文化是山村项目的根基，要去感受它真正的魅力，好吧？大家配合一下，不会让你们白受罪！”
安达西愤愤不平，道：“就是说我也得找个助理、经纪人上山呗！没钱就找他们拿，没吃的让他们送！这有什么意义哦，搞这些虚的！”
安达西这是点草戴囡囡，戴囡囡有感觉，但不接话，也不生气。
戴囡囡能够和毫不相识的人打成一片，但是不喜欢和同行、业内人士交往过密。他们功利心太强，总想从她这儿得到些什么。
节目里，其他嘉宾无论是对她维护、搭讪还是挑衅，戴囡囡都敬而远之。
主持人发挥控场能力，艰难地将流程执行下去。
天色已经很晚，折腾一天的嘉宾们都想早点儿休息，勉强妥协。
毫无意外，节目组一定安排有几个条件无比心酸的住房。
汪璇挑到一个村民设在一楼的四向房，卧室面积很大，摆了一张床、一组衣柜和一张四四方方的案桌。
很久以后汪璇才知道这就是著名的八仙桌，还因为这一点儿“无知”被人奚落。
此时，八仙桌上正趴着一条蜈蚣。汪璇把饭后漱口的矿泉水放桌上，蜈蚣感受到动静便爬行两步，把汪璇吓得尖叫跑出去。
监看组急忙喊人冲过来查看，连心理医生都喊过来。
弄清真相后，导演拍着胸脯镇定下来，他惊慌地以为嘉宾被逼疯。
汪璇搂着艺统不松手，说什么也不敢一个人睡：“有蜈蚣就有蛇，搞不好还有老鼠！”
“不会、不会！”艺统安抚道，“蛇吃老鼠怕蜈蚣，他们仨只能存在一个。”
汪璇被她逗得又哭又笑，累得蹲在地上。
她紧绷了一整天，遇到的每个人都凶，努力争取的项目又以失败告终。
这一切对于内向的她太超过，心理早就在崩溃的边缘。对于在家画稿的她而言，一年都遇不上这么多纷争。
“我想去看戴囡囡。”汪璇说，“她要是能住，我也能住。”
戴囡囡当然也不能住，但是她有覃浩森，小家伙拿着扫把帮她满屋子清理昆虫。
“你怎么这么能干？”戴囡囡夸他。
覃浩森一起的小伙伴解释道：“我们支教老师以前也怕，每次都喊，覃浩森、覃浩森救命！”
“她现在不怕吗？”戴囡囡问。
“她已经回家了。”小家伙眼中快活的光芒瞬间暗淡下去。
小学阶段最好不要频繁换老师，山村支教半年一周期，这对孩子们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有多少年轻教师愿意在山村一呆五六年送一茬孩子毕业，社会又可以给这些年轻教师怎样的保障呢？
戴囡囡不懂这些社会现状，天真地问：“你们喜欢支教老师吗？”
小家伙不回答，跑进屋子和覃浩森一起干活。这个年纪的孩子，最会隐藏心事。他们的表达能力有限，情感又太丰富，常常觉得就算说了大人也不懂。
艺统没有带汪璇直奔戴囡囡住处，她俩的房间不是最差的，任海歌才是。
任海歌选择独栋的空屋，屋主在县城买新房全家搬走，这里已经有两三年没住人，半数电灯都不亮。
节目组找屋主签租赁合同时，屋主显得忧心忡忡：“年前同村的和我说，里边可能住过山猪。”
艺统带着汪璇找来时，任海歌正在院子里冲洗冰箱。
一盏强光矿灯挂在长竿上晃悠悠，人影在地上像钟摆来回。
“这些家电都有两三年了，注意安全。”艺统担忧地看着小冰箱。
任海歌笑说：“放心，不是屋里找的，是小卖部送的。”
“这可不行哦，明天给你没收。”
任海歌把水龙头关上，开始讲道理：“小卖部买了大冰箱，淘汰小冰箱，然后大冰箱坏了又换小冰箱用。我帮他们把大冰箱修好，小冰箱再次淘汰，就送给了我。我凭劳力所得，破坏规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