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报酬
说来也是，不允许单独行动是对自己这个未知数的保护吧。
但是，为什么非要保护呢？明明有更好的方法不是吗？
洛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没再深入地思考下去，只简单地“唔”了一声。姑且算是对陈七襄这个提案的肯定。
直到筷子尖戳到嘴巴旁边才缓过神来。
“想什么呢？快吃饭了。”
陈七襄向洛承开口。
“好。”
洛承嚼着她送过来的食物，开始用心地打量起面前的这位女性，略有些肉感，大概是因为刚刚洛承抛出的难题，本已有些笑意的脸庞又变得阴云密布。倒也不是那么可怕的表情啦。
只是说，像是小女生在赌气一样的神情？
但愿只是他想得太多而已，不，一定是他想得太多了。
饭后，陈七襄把窗帘拉开了，那个时候正是下午，刺眼的阳光就顺着毫无遮挡的玻璃窗射进来，把整个病房照得很亮。
她本来已经开始咕咕哝哝地说着收拾东西回家，然后再去找新的线索了，结果目光落到洛承打着石膏的肩膀上，还是不情不愿地坐回来了。
有件事情洛承很在意，陈七襄的恢复能力似乎格外地强悍。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陈七襄是一个才受过伤的伤患的。
“你的伤？”
洛承忍不住问。
“这种程度寻常走阴人休息一下就好了。”很不经意的回答，不过她还是很在意地把洛承的肩膀盯个不停，“但你我就不敢肯定了。”
果然是很麻烦的状况吗。
不过，肩膀好像确实已经不痛了，虽然活动不了。
……想到一种很麻烦的情况。
这条手不会已经彻底没用了吧，它既不能动，也没有痛感。
洛承有些惊慌地尝试着动弹自己的手，还好，还能感受到这只手的存在。
嗯……还有周正那个家伙。
有些别扭地单手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铃只响了两声。
这次接得倒是很果断。
“喂，洛承吗？你不会知道今天我听到了多好笑的事情！能把人的牙齿都笑掉的那种！”
周正抢先开了口。
“那个先不谈……”
“今天，哎呦，那个损样儿，非得说看见一个人从天上掉下来，还穿着古代人穿的衣服，还有板有眼的，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说这可能吗？还从天上掉下来，真是……”
估计是哪个同事在跟他打趣吧，虽然洛承不知道周正的笑点在哪里。
“医生叫你来换药了。”
洛承还是趁着他笑的当儿，把医嘱转达给他了。
“嗨，换药啊，我觉着我这伤口好得都差不多了，再叫我过去。不去了不去了，嫌麻烦！”
洛承已经可以想象到周正站在哪里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把手机贴在耳边咧着张大嘴豪迈地笑着的情形了。
虽然还是生龙活虎的声音，但毕竟伤口那么深，要痊愈恐怕没话里那么轻松吧。
“不过，听你话里的意思，你小子还去医院啦？”
“啊，是……”洛承往附近心虚地巡视了一圈，陈七襄还是盯着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意味，“我堂妹突然吃坏肚子了，陪她到医院来看一下而已。”
“这样啊。”
那头传来周正了然的声音。
“嗯。”
“说是说，放学过后还要我来接你打工吗？”
才想起来最近两天因为七七八八的破事已经没有出去打零工了，剩下的钱虽然不至于说是饿死。
但来医院一趟就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
“啊……嗯……不必了吧。”
洛承看了看肩膀上的石膏，回复道。
“也对，堂妹来了的话，说明你的那些亲戚也注意到你了吧。恭喜恭喜，要过上不用再担心钱的生活了啊！”
那头的语气有些奇怪，但总体上还是高兴的。
洛承报以无奈的微笑。
不用再担心……钱吗。
且不说经常受伤所要担负的医疗费用，光面前这个无肉不欢的陈七襄就已经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你小子要记得我！！！”
周正很不放心地强调。
“放心吧，不会忘的。”
“那好，我挂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洛承“嗯”了一声，那边就传来了手机挂断的提示音。
“是在担心钱的问题吗？”
陈七襄看到他收回手机，才插话进来。
原来有在偷听洛承刚刚的谈话啊……也算不上偷听吧，毕竟他自己也没想着刻意去隐瞒的。
“目前还不是很担心。”
洛承展颜笑着。
但也就是“目前”了。
“其实我有钱的。”陈七襄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这方面的问题不需要考虑太多。”
“……我明白了。”
的确很容易想明白，走阴人这么不可思议的职业，赚得多些是正常的。毕竟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行走的一群怪人嘛。
但是那个所谓的猫又是怎么回事呢。
看上去是过得很寒酸的人。
陈七襄长叹了一口气，很苦恼的样子：“只要不乱花钱的话，只是撑到事件结束大概是够的吧。”
“走阴人也有工资吗？”
单纯只是好奇而已。
“没有工资，那是报酬。报酬的来源要自己去找的，什么被鬼缠上的人啦，什么去当富人的保镖啦……做的事情很杂，甚至是两种极端。有的走阴人会赚昧良心的钱，有的则只是用自己的根源去做做跑腿的买卖。”
陈七襄一本正经地解释。
“听起来和打零工也没什么两样。”
洛承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确实也是这样。”
陈七襄没有否认。
“那么你呢？”
“我吗？我什么都做过，但要数来钱最快的还得是找那些心里本身就有鬼的人。”
听不明白呢。
可陈七襄很快就补充了下半句：“比如说那些杀人犯什么的。”
陈七襄很冷静地说出了在洛承看来有些不可理喻的话语。
“这种赚钱的方法不太好吧……”
当然只是委婉地提一下罢了，走阴人的行为模式到现在洛承也没完全搞懂。
“那有什么关系，人的罪恶得交由人来审判，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既能维持这个铁则，又把钱赚了，何乐不为呢？”
陈七襄想当然地这么说了。
洛承也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话语来反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