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DAY7教授的秘密
“怎么？”安室透看百江渚犹豫的样子，声音跟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但百江渚就是觉得他的语调冷了下来。
“没什么，嗯……那我问问那边。”百江渚低头给工藤新一发消息。
消息还没发出去，工藤新一的消息就已经来了。
黑猫（工藤新一）：［我知道了。在我家隔壁22番地见面吧，那里是阿笠博士家。阿笠博士一直跟我们家关系很好。］
阿笠博士的家就在工藤新一家的隔壁，这位名字就叫做“博士”的老头是个货真价实的研究者和发明家，经常发明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就算百江渚跟这边的人再不熟也听过他的名字。他甚至还有些小发明卖到了青山医药公司里。
不过工藤新一的家确实不适合见面，谁知道十年来只有一个男孩子住着——他还不出门——的家里会是什么样。
她刚想回复，为了避免安室透看出问题来，打了的字又删掉，但是在这个时候工藤新一发来了新的消息。
黑猫（工藤新一）：［那个……百江老师是生气了吗？］
“……”
安室透看到百江渚的表情异样，问她怎么了。百江渚摇摇头，说可以过去了，就在前边。
夏洛特（百江渚）：［你是说你找了个杀人犯在你家门口准备杀我这件事？真的很谢谢你，我现在已经不困了。］
黑猫（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那边没有继续回复了。
百江渚啪的一声就把手机关了，把工藤新一的号码拉黑，要是再晚一会儿说不定就会收到让她血压飙升的消息来。她当时就应该把这个隐藏在米花町的犯罪分子举报上去！而不是为了她个人微不足道的安全而畏首畏尾，导致现在她说出口也不会有几个人信的局面！工藤新一！你很好！
百江渚跺了跺脚，带着安室透往阿笠博士的家走。
走到工藤家门口的时候她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但是安室透却停下了脚步。他看着那座写着工藤宅门牌的房子驻足，百江渚也就停下来等他。
“认识？”她问。
“认识。”安室透说，“我当然知道，你也知道吧。”
百江渚：……
知道什么？她应该知道什么吗？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工藤一家子其实有着天大的秘密在里边？还是说导致这条世界线的工藤优作死亡的那件事其实跟红衣组织有关？但要是真的表现出一无所知的态度，那处在危险之中的就是她了。
所以百江渚镇定地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安室透没说什么，也跟着往前走了。
敲门之后来开门的是一个头顶有点秃的中年男人，他开门的时候看到走来的两个人就像是看到真正的邻居一样热情，在把他们迎进去之后一个毛利兰就飞过来撞进了百江渚的怀里。
“百江警官！”
这全国空手道冠军撞过来的力道真不是开玩笑的。就算是七八岁小孩的身体，百江渚也觉得毛利兰飞过来的时候她差点接不住。
客厅里的阿笠博士正在招待做客的安室透，看上去就跟最普通的发明家一样，还跟百江渚说着她根本就不清楚或者阿笠博士不应该清楚的家常话。比如什么百江渚之前加班的事啊，又或者走在路上被拉去当演员啊，或者他们以前认识的时候一起出去玩，阿笠博士还跟百江渚的父母认识这种话……
但百江渚自己都不知道她爸是个什么人。她记忆里的也只有妈妈，和妈妈做的奶酪。
工藤新一始终都没出现，毛利兰也没有提，但工藤新一要是想用自己的安全来告诉毛利兰有些话不应该说倒是轻而易举……但是为什么不顺便告诉她不要随随便便地就喊百江警官啊！要是今天跟她一起来的是不知道她当过警察的红衣组织成员怎么办啊！
“这两天还好吧？”她蹲下来问毛利兰。
也不怕在这里暴露，就算是见到了小只的毛利兰，一时半会也不会往十年前就死了的人身上靠才对，百江渚放心地跟毛利兰交流这两天发生的事，却没注意到身后安室透若有所思的眼神。
跟百江渚想的不一样，安室透是知道毛利兰的。
他甚至看过小时候的毛利兰的照片，现在看到小号毛利兰的时候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但是眼前这个七八岁的毛利兰显然不可能是他认识的那个，而百江渚显得又很紧张的样子，大半夜的出来接她……
难道……
他想到了琴酒给他发的消息，那张照片里小只他自己，忽然就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百江渚会跑来找这里的女孩，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其实当年毛利兰根本没有死，站在他面前的百江渚就是真正的毛利兰，而这个小的跟那照片里的小降谷零一样，都是组织制造出来的克隆生命体！
虽然还不知道组织制造这些孩子做什么，但眼下看来肯定不止他们两个，说不定他过几天还能找到小诸伏景光的消息……
他已经完全明白了。此刻他再看向百江渚的时候，目光已经完全不同。
“你也是……”
“你也是警察啊！”阿笠博士高兴地跟安室透攀谈，好像百江渚真的是他的朋友的女儿一样，“小渚当初去当警察的时候我就说不行，她那么小一个孩子当什么警察，现在可终于辞职了！”
安室透一边跟阿笠博士聊一边注意百江渚那边的情况，她对那个长相酷似小时候的毛利兰的女孩真的非常上心，而那个小女孩也非常信任她，这让他再一次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当百江渚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破天荒地给了一个安心的点头。
百江渚：……
什么意思啊！你明白什么了啊！为什么忽然就变了个态度，难道她刚才错过了什么吗？她可是一直在听阿笠博士跟安室先生的白开水聊天，根本就没有任何有营养的内容啊！
她低头看向毛利兰，小声问：“他在吗？”
毛利兰也小声回答：“在楼上。他说这个警察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这可是红衣组织的卧底！百江渚早就听说红衣组织在「教授」出现之前才是这里黑暗世界的统治者，「教授」上位的过程里跟他们的摩擦可想而知，说不定红衣组织里还有人就知道他身份的蛛丝马迹，毕竟警察找不到不代表同行也找不到。
百江渚说：“这话不要说出去。”
小号的毛利兰懂事地点点头，百江渚摸了摸她头上的尖角，伸手给压下去，但是它很快又弹起来了。
毛利兰对现在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但百江渚看得出来她已经很小心了。对于一个只是会亿点点空手道的女高中生来说，她并不长于聪明的大脑或者精湛的表演技术，当身体带来的优势荡然无存，在这个危险的环境里能够保持冷静已经非常不错。
当然……她那是真的没发现工藤新一连学都没上，估计也不清楚她青梅竹马在这个世界的真实身份。
一个是侦探，一个是东京的犯罪顾问，这两个身份差得有点大了。
希望她一直不知道吧。
又聊了一会儿阿笠博士就开始打哈欠，百江渚趁机提议现在就回去，她带着毛利兰和安室透在阿笠博士的家门口分别，前往了不同的方向。分开的时候安室透的表情有点看不懂，但百江渚觉得问题不大。
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是出了问题谁都别想跑就完事了！
“百江警官。”毛利兰拽了拽她的衣服。
百江渚才意识到自己一边在思考问题跑得太快了，就放慢脚步：“我在这边已经不是警察了，在外面不要这么叫我，会惹麻烦的。”
毛利兰想了想，就改口说：“百江姐姐，新——”
她话还没说完，百江渚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接下来百江渚开始在身上找来找去，最后在毛利兰的身上找到了两个窃听器。她面无表情地把窃听器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又找了一遍发现没有了才放心地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是谁放的，安室透？工藤新一？阿笠博士？还说不定是那个从小巷里蹿出来以为自己会二段跳的连环杀人犯呢。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她松了口气，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新一说什么了？”
“新一说他跟我认识的新一不一样，他是东京的犯罪顾问，整个东京警视厅都在抓他，这是真的吗？”
“……”
那轻快的脚步陡然变得无比沉重，百江渚觉得腿就跟灌了铅一样，她低头看毛利兰，她正苦恼地求助于仍旧是大人但年龄其实相差不大的、在这个世界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百江渚：……
这，工藤新一，你怎么什么都跟她说啊！毛利兰，你怎么也什么都跟他说啊！
这就是青梅竹马吗？要真是无话不说的青梅竹马那毛利兰小姐你前天晚上怎么不直接跟工藤新一说啊！要是当时就坦白了的话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百江渚慢慢蹲下来，伸出手示意毛利兰别说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目前所有的事给整了一遍，然后在网上搜索了毛利小五郎的名字。很好，上次搜索查无此人，这次她偷偷接了警视厅的内网，还是查无此人。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但她总不能黑进去查公民名单。
毛利小五郎查无，妃英理在雪山事故里死亡，工藤优作死亡，藤峰有希子人在国外，工藤新一现在是个掌控东京犯罪世界的罪犯，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忙照顾毛利兰的人。
“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百江警官其实是配合他活动潜入警视厅的卧底，也就是东京有名的罪犯「魔女」。”
“……”
很好，工藤新一，你真的什么都跟她说，完全不考虑青梅竹马的耐受度。百江渚几乎可以肯定如果是另一边的工藤新一是绝对不会把这种话说出口的，尤其是对毛利兰，这种事但凡给人知道了那不是追杀就是追杀，放着这样的情报在眼前还不如不听。
百江渚越想越多，最后说：“实际上，他说的是这边的我……不是你认识的我。”
毛利兰忽然不走了。
她问：“刚才百江姐姐说，这是两个截然不同但又互为一体的世界，所有的人都能在对面找到自己的位置，除非因为意外已经死亡。这个世界的我已经死了吗？”
百江渚倒是也没必要在这种可以直接搜索到的地方忽悠她，就点点头。
毛利兰继续问：“既然两个世界的人是对应的，那这边的新一跟那边的新一有什么不同？对我来说他还是新一。”
“哪怕他是罪犯吗？”百江渚问。
“……”这下毛利兰没继续说话了。她慢慢地走在路上，轻轻踢开路边的小石子，过了一会儿她抬头。
有着七八岁外表的毛利兰说：“我可以亲自把他抓回警视厅。”
百江渚回头看向工藤家，那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而今天的主角，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
到目暮株式会社总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在门口的门卫看到百江渚带的是个小孩就没问什么把他们放过去了。公司宿舍这一层的人都还睡着，百江渚轻手轻脚地带着毛利兰进去的时候，毛利兰整个人都是呆的。
“这里不是东京警视厅吗？”她问。
百江渚先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做好心理准备，然后说：“你听好了，接下来你要听到的是关于世界的秘密。如果你不想知道的话可以不听，我会尽快找到让你回去的办法。”
毛利兰摇头，语气里带着坚定：“我要听，我想知道新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爸爸又在哪，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有着白色波浪头发的女性坐在她面前，明明年纪相差不大，却莫名给她一种过分成熟的感觉。对毛利兰来说，百江渚就是她在这个世界里能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
“……”
百江渚轻轻挽了一下头发，说：“首先，如果你在这个世界里碰到你原本认识的东京警视厅的警察，不用怀疑，他们都是在逃罪犯。犯罪组织的成员，游荡在东京的杀人魔，国际上享有盛名的家伙……总之在这个世界里，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光听到这第一句话，毛利兰整个人都愣住了。
百江渚想，这才到哪呢。她继续说：“然后，这个世界的警视厅成员，所有的人……在我们那边，可能都是相反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毛利兰呆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地说：“也就是说昨天帮我找人的警察是……”
“说不定在我们那边就是个杀人无数的混蛋。就算这样你也想把两边的人混为一谈吗？”百江渚毫不客气地说。
“但这边的人又该怎么办呢？！为什么事情就会变成这样呢？”毛利兰大声问。
百江渚一时间没说话。
为什么呢……
“因为，有个魔女，许下了不切实际的愿望。”
愿望只是……换一份正常点的工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