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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食粪饮尿,竟生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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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这厅中门窗紧闭,全然分辨不出是白是昼,我只得尴尬立于众目睽睽之下,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堂上揳钩山女开口道:“我此生宿命便是守山神、奉山意、执山令、传山意,不得离开緸山半步,保此地太平,护百姓安康。只是我乃血肉之躯,自有命数,故而得寻一位人中龙凤,德才兼备,武艺超群的男子来延续香火。只要春宵一度,你我便再无瓜葛,无论是否育有子嗣,皆与你无关。故而叔公子全然无需这般顾虑忧思,想来就此一别,你我此生也再无相见的必要了。”

    我心中豁然开朗,原来这山女是怕地荒,断了口粮,故而想借种子,延续香火。只是即便她如此言语,我仍旧心有不愿。我如此的堂堂男儿,岂可拿色相去换证物。先前以色魅惑淳于昭,那是被母亲所迫,别无他法,眼下若是能选,我定然不会继续如此被人当作种马一般。

    山女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劝慰道:“叔公子,你左右不过是想知道杀死白易欢的凶手,我虽不能将当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但这铁证如山,想来有了证物,你也不必再奔波劳碌。尽快了结此事,你那宏图远志也可早日实现。男儿志在四方,你本就是鲲鹏鸿鹄,何必拘泥在这囚笼之中。”而后颇有深意的看着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听她言语,我不由一惊,她莫不是连我入了安清营,投靠七皇子的事情都能算得出眼下我果真是急于结束母亲给的使命,而后好早早离去,投身复国大业。

    只是让我出卖色相,舍去贞洁,诚然不是大丈夫所为。更何况,他日若真有了子嗣,岂不是私生子我幼时便无有父母照看,如今我再有子嗣,岂能让他走我的老路我如何能做那不负责任的父母!想到此处,我抱拳拱手道:“既然山女大人不愿将锦帕相赠,那我也就不再强人所难。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便是查上十年八载,我也要找出杀害白易欢的凶手,我就不信他能做得如此天衣无缝,一丝把柄都没有。”

    揳钩山女猛然一抬那羽扇般的浓密睫毛,对我怒目而视。“叔公子,你多虑了!想当年白易欢乃是宰相大人手下从三品上的云麾将军,为了借那烈焰赤火刀都曾答应委身于我,你又有何不可?只因他是龙阳之好,实是无法成事,故而才欠下了这一段姻缘。”山女强压心中怒火,尽量装作心平气和对我道:“叔公子,你与他不同,你并非是那龙阳之好,不然也不会订下婚配,我说的不假吧?更何况,你我若真孕有子嗣,那便是新任的緸山山神,又岂会是凡夫俗子口中的私生子。而且你也瞧见了,此处虽称不上大富大贵,但定然不会落得叔公子儿时一般的境遇。”

    我低头看着脚下因淳于刺唐突而弄脏的襦裙,不予作答。反正只要我不愿,以我的轻功,她定然也是留不住我的,我如此态度决绝,缄口不语,便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揳钩山女见我如此,想来也能猜到我心中所想,故而讥笑道:“叔公子,果然一身傲骨。不如你我打个赌如何?”

    见她如此言语,我不由抬起头。

    “叔公子不是说与那淳于刺有婚配么?那她定然不会将你一人留在此处,自然是会来救你的,对吧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设下三关,若她能闯过三关,我便将你放了,那伤口的拓印,我双手奉上。但若是她过不了……你便答应我春宵一夜,至于那拓印锦帕,我自然也会让你带走,如何?”

    我心中发虚,莫说过三关,即便是大敞开门,我都不能确定淳于刺是否会来救我,毕竟我二人相看两生厌。她一路跟着我,说是要去白易欢的将军府寻曹神医,可也保不齐她会舍了我,自己去。

    就在我愁眉不展,张口结舌之际,只见山女对身侧一个侍女暗暗耳语,而后那侍女便走出厅去。

    山女对我道:“叔公子,一路辛苦,我们可以边吃边议。”

    说着,那食案,矮凳,便被抬了上来,期间也是美酒佳肴,珍馐美味。只是眼下我却全然无心享用,要说山女提的这赌注对我而言简直是一本万利,若淳于刺真能过了三关,那我得了锦帕,再寻凶手,犹如探囊取物。即便是淳于刺未能过关,我直接寻个机会拂袖离去,也是好的。实在不行,趁此机会摸清揳钩山府的布局,而后趁其不备将那帕子偷出来,也算是个法子。虽说不是光明正大,但总比舍身来得强。想到此处我不由笃定主意,端起酒杯,刚要言语,谁知方才那出去的侍女又走了回来。

    她立于厅中,对揳钩山女双膝跪地,俯身叩首,回禀道:“回大人,淳于刺果然欲要火烧山府,营救叔公子。”

    山女嫣然一笑,似是早已胸有成竹。“你是如何说的”

    “奴婢回她,若想救叔公子,不如明日一早大大方方的前来闯过三关,便可将人带走。”

    山女微微侧目,对我道:“叔公子,你可听见了”

    我急忙起身,“小可听见了,那……我与山女大人的赌约便就此定下吧。”

    “好,明日我们一看胜负。”言罢,拂袖而去,那长长的尾巴拖在地上,左摇右摆,上面的皮肤偶尔还会泛起褶皱,让人不寒而栗。

    我坐在矮凳上,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心中叹道:淳于刺居然想要火烧山府,前来营救我。我虽然知她是想查清白易欢的下落、想去往白府、想按照她师父的命令跟着我,但她却是实实在在的要来此处将我救走。即便是她武功平平,即便是眼下敌众我寡,即便是她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但她仍旧毅然决然的来了。她虽然选了火烧山府,如此拙劣的手法,但她还是没有将我舍弃。从她被赶出府中到返回此处,如此短的时间竟是连思索都未曾思索,便如此毅然决然的笃定了注意,可见她的决绝之心。想到此处,我竟莫名泛起一丝暖意。只是这山女居然能够算出于刺要火烧山府,这洞察天机的本领也着实可怕。

    见方才那报信的小青娥未曾离去,而是给我斟满一杯,我不由对她相视一笑,而后打趣道:“有劳姐姐了,我自己便可。”

    她倒颇为健谈:“公子客气,您来此处便是客,奴婢自然是要好生照顾的。”

    我用修长的手指在案上轻弹几下,而后看着她道:“也不知咱们山中都有何机关暗器,一会莫要因为我醉酒腿软,再无意冲撞了。”

    那小青娥淡然一笑道:“公子说笑,我们山府并未有何机关暗器。”

    我故作诧异道:“那就怪了,方才我与山女打赌要闯三关的,姑娘可知明日是何三关”

    我心中暗道,若是能打探出来,趁夜深无人之际去给于刺送个信,而后再折返回来,想必这通关之事也能十拿九稳。

    “呦!公子这是要从奴婢这里探听口风呀。”

    我饮尽杯中美酒,而后举到她近前,任由她斟满。想来此时不用美男计,何时用,故而对她颇为讨好道:“姐姐,相遇便是缘分,若是能透露一二又不至于牵连你受责罚,何乐而不为。小可定当感恩戴德,来生给你当外子任由你驱策,你看可好?”

    见我言语轻佻,这小青娥竟面上一红,羞涩起来。我瞧她如此,便知有门,故而继续道:“姐姐若是不便相告,只需点头,亦或是摇头便可。姐姐,明日这关可有利刃?可会伤人性命?”

    谁知还未容她作答,便有四位侍女,每人手中端着一个鎏金莲瓣托器向我走来。其中一人长得颇为俏皮,上前一步开口道:“给叔公子请福。”

    见此处人皆这般请安,我也回道:“给姑娘请福。”

    “我们山女大人说您不必在此浪费唇舌了,您若想知道明日的三关,不如让您自己来定,写于这纸上。我们大人说,若您写得确实是寻常人无法通过的难关,毫无徇私舞弊,能够秉公处之,便按您的建议来设明日的关卡。”

    听到此处,我不由大喜过望。山女竟然想让我自己来设这三关,还有如此天大的美事我欣喜道:“山女大人是说,这三关让我来设?”

    那伶牙俐齿的姑娘道:“不过大人也说了,若您这关卡设得过于敷衍,便不予采纳。”

    我心中豁然开朗,忙起身,抱拳拱手对着方才山女离去的方向道:“多谢山女大人成全!”既然山女愿意给我机会,那我一定牢牢把握。

    这四人把案上酒菜撤走,将手中托器上的笔墨纸砚纷纷摆好,而后竟围在我身侧,想要看我如何设立这三关。

    我手中执笔,不由心中思索,要设立如何的关卡,寻常人无法通关,但于刺却可轻而易举的通过呢?定然是不能伤及到她的性命安危,这可有难度了。我不由想到先前她曾将柿子砸在了我头上,害得我狼狈不堪,肮脏至极;而后又拿蟑螂做暗器,竟然扔在了我的口中,如此深仇大恨,此时不报,何时报仇!

    想到此处,我奋笔疾书,写下二字:圣齑。

    一旁年纪稍长,容貌生得周正大气的一位侍女道:“圣齑?这是何意?”

    我道:“这位姐姐,不知此处可养着小牛?”

    “府中没有,但周遭村户中应是有的。”

    我一拍大腿道:“那便好说了,这圣齑乃是一道菜。”

    方才那颇为俏皮的侍女抢话道:“菜?公子,您这般徇私是不行的。”

    “姑娘暂且听我说完。这圣齑乃是将小牛结肠消化至一半的细粪取出,再混合上带血的生牛肉,循环搅拌,直至混合在一处便可。”

    一女子不由干呕道:“那不是牛粪?还混合着带血的生牛肉,竟然还是一道菜?”

    我颇为得意道:“正是。拿这个做第一关如何?丝毫没有徇私舞弊的嫌疑吧?”

    我按照这个思路而后又写下了用蚁卵和蜉蝣虫剁碎混合腌制而成的第二关蚳醢和第三关泥饼。

    周遭侍女听我将这食材一一说明,简直是恶心得胃液翻滚,皆是一副嫌弃之态。

    想来吃虫子、牛粪、生肉和泥土对女子来说应该是再恶心不过的事情了,淳于刺为了寻她师父的那位故人定然是能够含泪吞下的。一想到淳于刺呲牙咧嘴吃这些肮脏物的表情,我便顿觉周身舒畅,心情愉悦,连呼吸都格外清爽。

    谁知次日清晨,就在我睡眼惺忪将要起身之际,竟闻到一阵幽香,而后顿觉腿脚绵软无力。

    我心中暗道,大事不好,我这是中毒了。可等我意识到,再想起身,却是如何都起不来了。只见揳钩山女在众人簇拥之下缓缓踱步屋中,对我假惺惺道:“给叔公子请福,叔公子昨日睡得可好?”

    我眼下四肢瘫软,只得靠在床头,强装无事道:“山女大人可以呀,这偷袭竟然如此的会择时机。”

    她嫣然一笑,虽能魅惑众生,在我眼中却是不寒而栗。“叔公子,若是淳于刺不能过这三关,您再择机而逃,我要如何是好?你昨日不也是如此想的么?”

    一想到她居然能洞察别人的心意,不由更加心生畏惧,假意谄媚道:“我也就是有这么个念头一闪而过,堂堂男儿,岂能如此这般背信弃义。”

    她也对我皮笑肉不笑道:“那便好,你我皆是信守承诺之人,不然眼下若是我给叔公子下点合欢散,也就无需征求你的同意,直接生米煮成熟饭了,对吧”

    我心头一紧,忙道:“正是,正是,山女大人岂会是这般卑劣之人。”

    她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而后转身离去。眼下我周身瘫在一处,无法动弹,只得被几名侍从抬上交椅,这交椅靠背处竟然还有一条铁链,连接着一条铁腰带,栓在了我的腰间。我心中简直悔恨万分,昨日有各种机会逃走,我却自信满满,想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索性便赌一把。谁想眼下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跑都跑不了了,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淳于刺的身上。只盼着她能将这三关顺利闯过,而后好救我出苦海。

    可我千算万算却还是失了算,揳钩山女竟将我写的全都用在了第一关,而且还说是因为抢了她的姻缘,故而让她一局。上了我昨日写的三道菜不算,还加了一味童子尿酿的牛水酒,也算是给淳于刺准备齐了三菜一酒。

    今日再见淳于刺,怎得愈发消瘦狼狈,发髻虽是高高挽起,无有碎发,但仍旧挡不住面上的憔悴之态,似是一夜未眠。周身更是粘满了尘土枯枝,杂草碎屑。我心中暗道,这厮莫不是在草丛里睡了一夜?黝黑的小脸黑中泛黄,似是已饿得饥肠辘辘,却仍旧要强打着精神,背背寒霜剑,奋力挺直腰板,装作不屈不挠之态。

    她见了第一关,全然未被那虫蚁粪便所恶心,反而是狼吞虎咽,饥不择食,待腹中填了些许食物之后,方才缓和了那饥饿之感。让人看了竟是全然无有当初愚弄她的快感,反而心头一酸,不由担心她昨日是如何度过得。想来周遭荒山野岭,她又初来乍到,既无干粮也无银两,定然是夙兴夜寐,无以果腹。

    而后的第二关和第三关对她来说,更是难如登天。第二关日月盈昃,则是赤裸双足,脚下踩着刀山,头顶悬着日月双刀,行个来回。其间还要赤手空拳,不得借助任何外物,更是不得损坏关卡中的刀锋利刃。自打于刺一踩上那刀尖,我的心便跟着一同提到了嗓子眼,原本看着她还算身形敏捷,应是能勉强过关,谁知就在最后紧要关头,那头上的双刀居然调转了方向,径直挑开淳于刺的肩头。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即便如此,她仍旧不忘脚下踏稳钢刀,才算过了此关。

    她摔在地上,用手捂住肩头伤口,即便如此,那鲜红的血仍旧拼了命似的从指缝间往外涌,而后滴滴答答落在了厅中的石砖上,似是开出了红色的梅花,沿着她的足迹,一朵一朵的散落沿途。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我流血,自我有记忆至今,第一次有人因为救我而受伤。即便如此,她仍旧颇为得意的看向我,示意我她过了此关。那一朵朵的红梅,烙铁一般烙在了我的心头。一种莫名之感徒然席卷全身,似是连喉咙都跟着一同酸涩难耐,双眸泛热。是难过?是开心?是酸涩?是温暖?还是这迷香的毒让我变得如此莫名其妙?一时间我竟是无从分辨,只留下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在眼前徘徊,久久不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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