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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布局多日 不敌内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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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与叔易欢脱下了戎服,换上自己的衣衫,再行走于这世间,怎是一个舒爽了得。特别是拿掉了日日罩在头上的兜鍪,不必再担惊受怕被别人认出面目,戳穿身份,竟是连呼吸都舒畅了百倍。

    叔易欢看着我道:“这日日罩着兜鍪,竟是将我这肌肤都捂得愈发白皙了。”

    我定睛一瞧,这本就面似玉冠的小脸,眼下经这日头一照,果真愈发的白里透粉,娇嫩似雪。我伸出手,不由摸上自己的面目,心中感叹,同样是日日罩着那劳什子,为何我的脸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仍旧粗糙异常,方才在铜镜中瞥了一眼,也还是黑中泛黑,丝毫没有改变。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不由朝着叔易欢轻蔑道:“你一个男子,长那么白有什么用能出白面啊?还是能当剑使啊?赶紧赶路吧!”

    叔易欢见我如此怒怼他,不但不反驳,竟还低头笑道:“前几日都不敢言语,眼下能这般痛快的被骂,果真感觉好多了!”

    我白了他一眼,“您是真贱客!”

    心中却是知道,他一句实话都没有。而后全然不予理会,急忙向“狍鸮宴”走去。

    叔易欢在后面磨蹭道:“于刺不必着急,那帮小道士行事拖拉,哪会这般快的就离去了!”

    “还是快些吧,也不知她们还会不会去往休灵山了,若是人跟丢了,也是麻烦。”

    等我们赶回“狍鸮宴”,果然这帮坤道士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打算离开此地。我与叔易欢见此处人多眼杂,不便下手,于是一路暗中跟随,打算出了安州地界再择机而动。

    眼下的氤氲果真是失了人心,众叛亲离。虽行走于众道士之中,周遭却无人愿意靠近,皆是规避三尺之外,躲至百步之遥,一路上也不见有人与她言语。这氤氲则是自己背着行囊,失了往日的风度与英姿,霜打一般,垂头丧气,低头不语。

    那清韫真人则在队伍前面,被几名小道士搀扶簇拥着往前行。

    眼看午时将近,这一众道士便寻了个路边颇为简陋的粥铺,打算在此用膳,暂做整顿。

    见那清韫真人为众人点了粥,我便掏出一早准备好的醉心散,让那轻功了得的叔易欢去后厨下药,我则在远处盯着这一众道士,看其有何异动。

    这醉心散呈白色粉末状,入口微甜,食用后会如醉酒一般周身绵软无力,四肢动弹不得,但头脑却依旧清醒。

    我与叔易欢打算待众人中毒之后逼迫氤氲说出当日事情原委,讲明她是如何诓骗我说那百转金莲花怕火,又是在清筇住持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这才让她一沾到火星便周身烈焰四起,如何扑救都无济于事,最终命丧火海的。而后再拿出解药,解救众人,让众道士瞧瞧,我们仓公派绝对不是那滥杀无辜的歹人,即便眼下人为鱼肉,我为刀俎,也不会趁机加害她们。从而洗脱我的罪名,一改往日众人对我的误解。即便不会握手言和,但也应不会再像先前那般兵戈相向的了。有叔易欢从旁帮腔搭调,想来再顺道问清我师叔下落,澄清当日我炸裂师叔闺房,撞破她沐浴的误会,岂不如虎添翼,功德圆满!

    我心中盘算得颇为周详,一会待众人中毒之后我要如何现身,如何逼问那氤氲说出实情,而后再以何种方式拿出解药,接受众人的感激与亏欠,不由心中欣喜万分。

    只瞧眼前这粥铺本就是家门帘小店,突然来了几十人,定然是坐不下的。眼下正值秋高气爽,那老板便索性将这屋中桌椅都抬了出来,摆了五六桌,供这一众道士小坐歇息。我则藏在远处草丛中,静观其变。

    要不说这墙倒众人推呢,即便如此人多桌少,那一众坤道士也徒留氤氲一人。任凭其他桌上如何拥挤,也无人愿意与她同席而饮,连以往对她百般疼爱的清韫真人,都对她视而不见。

    果然是人活于世,要行端表正,切不可做失德之事。特别还是这冰清玉洁的姑娘家,若是失了贞洁,坏了名誉,那往后的日子定然是会步履维艰,纳履踵决,进退无所的。

    我离得虽远,却也能听得真切,只见坐在清韫真人身侧一位年长的小道士开口道:“清韫真人,眼下咱们道观算是丢尽了颜面,丧尽了德行,您看这围剿休灵山之事,咱们还有必要去么?”

    那清韫真人倒是一副慈眉善目,怡然自得之态。“此次围剿不仅关系到本派恩怨,江湖大义,更关系到朝廷心之所向。前掌门离世,我派在江湖中的地位本就大不如前,眼下若是再不参与此次围剿,恐是日后再难有立足之地呀!”

    一旁小道士愤恨道:“我们本就是商贾子女,因家世地位低贱,故而才来道观修行,想挣得一份功德,日后还俗也能被人高看一眼,求得个好前程。眼下却皆是被那奸淫粗鄙之徒给毁了!”

    “是啊,要我说,这掌门之位就得请那德高望重之人,无论武功高低,德行为重!”

    “是啊,清韫真人若是没有您在观中主持事务,恐怕这道观都要被那不耻之徒带成淫窝了!”

    “我们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遇到这般卑劣的掌门,日后要如何出去做人!清韫真人,您定要带领我们洁清自矢,黜邪崇正啊!”

    清韫真人在一众道士的簇拥与赞美之下,春风得意,笑容可掬道:“我已一把年纪,一早便有心退隐山林,不问世事,此事我们回到道观再从长计议吧。”

    此时店小二正将那素粥端上桌来,氤氲背对众人,我虽是仅瞧见了她的一个侧脸,但在众人一唱一和的讽刺挖苦之下,她的面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紫。见粥已然端上了桌,氤氲佝偻着单薄的身躯,似是和谁赌气一般,想要端起粥碗一饮而尽。但又因那碗过烫,便只得又放回桌上,拿着羹匙,拼命往口中灌着,往腹中吞着。

    有几个勤快的小道士从屋内取了两碟小菜,也皆是放于清韫真人桌上,口中讨好道:“清韫真人,此地虽然粗鄙简陋,但店家自制的小菜味道还算可口,您快尝尝。”

    清韫真人在众人仰慕之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而后道:“无量天尊,月残不畏众星繁,乐事还同万众心。瑞氲散人,发下去与众弟子一同分享吧。”

    那叫瑞氲的小道士可谓是颇会讨巧卖乖,竟拱起手,抱元守一道:“是,清韫掌门!”

    这一声掌门叫得清韫真人神色一愣,而后众弟子竟皆起身,跪在地上叩拜道:“福生无量天尊,众弟子见过清韫掌门!”

    那清韫真人见此情景,虽强装怒意,但却仍旧掩饰不住眼角眉梢的喜悦之情,忙正言厉色道:“怎可如此乱来,快快起身!我们还是吃完速速赶路的好!”

    见众人跪在地上仍旧不肯起身,清韫真人忙道:“好,好,贫道答应你们就是!”

    闻听此言,众道士皆是满面堆笑的站起了身,围在清韫真人身侧有说有笑。

    而一旁的氤氲则如周身血液凝固一般,始终僵在一处,不曾动弹半分。似有一阵寒气,从她的脚底而起,席卷全身,让她的心也随之寒冻彻骨。她那拿着羹匙的手变得煞白异常,毫无血色,止不住的频频颤抖。整张脸不知为何竟被那散落的发丝挡得面目不辨,只将头深深低着,似是要埋入碗中一般。

    此时的她仿佛一滩腐肉,被晒在一处,晾在一旁,往日紧随其后的师兄师弟们,竟是连瞥都不屑瞥她一眼。她像一具奄奄一息的尸体,众人只是在等她自己咽气、自己死去,而后便可大摇大摆地将她丢在一旁,继续前行。

    此时的店家又端出几盘热腾腾的粗饼,放在桌上,因瞧着氤氲一人一桌,便也在她面前放了一盘。

    口中对众人道:“各位道爷,这是本店的槐花酥饼,甜糯可口,想来诸位道爷应是喜欢吃的。”而后又折返回了店中。

    一位年纪颇长的道爷缓步走至氤氲近前,径直端走她桌上的槐花酥饼,口中咒骂道:“这槐花开得白皙纯洁,无论如何也不能沦落至这畜生的口中。”

    一旁小道爷添油加醋道:“哪里是畜生,你忘了那大娘子是如何说的?狗戴串铃,好好的畜牲不做,非要去充那大牲口!”

    而后众人竟是哄堂大笑,对氤氲冷嘲热讽起来。

    清韫真人则俨乎其然道:“诶!攀龙附凤之心乃是人之常情,谁又不想利用自己美貌的容颜与娇俏的身躯来换得那一世的荣华富贵呢?只是切莫急于求成,做了那伤天害理的事情才好!”

    谁知话音刚落,那僵在一处的氤氲竟骤然而起,怒发冲冠,一脚踢翻身后的月牙凳,一把掀翻面前的粥碗,转身指向端坐一旁的清韫真人呵斥道:“这里谁说我都可以,唯独你!你不配!你说我攀龙附凤?我倒是要问问,究竟是我攀龙附凤还是你!”

    众道士见氤氲突然发作,纷纷起身,拿出身侧宝剑,护在清韫真人一旁。那清韫真人见氤氲如此言语,竟似有忌惮,和颜悦色道:“氤氲,眼下你虽犯了错事,破了身子,坏了明洁,但以贫道与你叔父的交情,为你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将你远嫁出去,离了这是非的纷扰,还是不成问题的。眼下虽是让你受了颇多委屈,但只要忍耐些时日,等还俗回到了家中,还是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你的。切莫要因一时冲动,再错上加错!”

    “我呸!你这搬弄是非,老谋深算的歹毒妇人!在众人面前装得人模狗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是如何盘算的?我叔父?你以为我不知你与我叔父私下里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勾当?”

    清韫真人闻听此言,急忙站起身来,正言厉色道:“氤氲,你叔父乃是博施济众,慈悲心肠的大善人,休要胡言乱语!”

    我在一旁看得真切,这老道士分明是怕氤氲说出何事,对她暗使眼色,可那氤氲却似看透世间万物,全然不顾她的暗示,仰天长啸道:“博施济众?慈悲心肠?他的慈悲心肠都给了谁?他的博施济众都济到了哪!你与他的交情?清韫真人!清韫掌门!你确定是你与他有交情?而不是我那故去的师父清筇道人与他有交情?啊?哈哈,哈哈!”

    此时的氤氲面色惨白如纸,峨眉倒立,连双唇都血色全无,面目因这笑变得愈发狰狞,一双明眸竟是一丝光亮都没有,如同两个黑漆漆的洞,深不见底,无从揣测。她一手拄着桌子,一手指着面前的清韫真人,质问道:“前掌门是如何死的?”而后又指着众人道:“你告诉她们,前掌门,我那师父清筇道人是如何死的?不正是你害死的!”

    此言一出,众道士一片哗然,那清韫真人更是面如死灰,静静瞧着她。

    氤氲垂下那指着众人的手,继续道:“我那德高望重的师父,清筇道人,利用我叔父的财力广结挚友,勾结各方权贵,多年来始终压你一头,将你踩在脚下,让你永无出头之日。而你也没闲着,以为只要委身于我叔父,便可如我师父那般,得他鼎力相助,将你扶上位。可惜啊!可惜你却打错了如意算盘,我叔父那般翻脸无情之人,岂会因为与你苟且一晚便如了你的意,随了你的愿?于是你心生怨恨,竟然利用与师父不和的我,让我去加害她!只是又可惜了,清韫真人,您这一生怎会这般的不如意啊!”

    氤氲死死盯着眼前怒火中烧的清韫真人,嘴角虽上扬着,却笑得这般惨淡凄凉。

    “可惜呀,可惜呀!待我叔父得知清筇掌门死讯之时,竟是又将我抚上了位,仍旧将你弃之如敝履,丢之如草芥!”

    闻听二人言语,蹲在草窠中的我,心情是如此的五味杂陈,我这还未曾出手,怎得就因为内斗,竟将实话给讲了出来,让真相水落石出了!真是现实来得太过突然,白白浪费了我的缜密计划。

    此时叔易欢也闻声赶来,与我一同蹲在草丛中,看着这一众内斗的道士,询问道:“怎么了?怎么吵起来了?”

    “你下个药怎么这么久?”

    叔易欢道:“我怕有人不喝粥,便在槐花酥饼里也放了些。”

    我指着前方道:“不用了,这真相已经说出来了。哎……枉费我不眠不休,熬了好几夜才想出的缜密计划,竟是被打得全盘稀碎。”

    “怎么?那氤氲竟然承认是她谋害的住持?”

    “不是,那氤氲说清韫真人才是幕后真凶。”

    “哦……狗咬狗。”

    “别说话了,仔细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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