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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众人惨死 内奸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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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等我二人再折返回来,借着天边将明的晨色,老远便瞧见一众人纷纷倒在了地上,横七竖八,一副尸横遍野之象。我大惊失色,急步奔至近前,见这四十将士,有的竟然被爪刀钩断了喉咙,有的则昏迷不醒。

    再瞧兔狲李,也哑然失色,边唤着大一的名字,边寻着她的踪迹。

    见此情形,我心中焦急万分,是我带着他们出来的,若是这人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我这条烂命即便是死一万次也无法偿还呀!想到此处,我心如油烹,焦急地查看众人伤势,心中祈祷切莫有事才好。经我一唤,有几人竟缓缓苏醒。见躺在一旁的段虎微睁双目,我急忙将他扶起,询问道:“怎会如此?”

    段虎指着兔狲李愤然道:“与他一同的那个女鬼竟然挣脱了绳索,打死了我们的兄弟,自己逃走了。”

    我转身对兔狲李怒目而视,厉声呵斥道:“兔狲李!”

    兔狲李听段虎如此说来也是一脸疑惑,满腹狐疑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于刺,你应该知道大一做不出这种事儿,她最是听我的话,我明明叫她在此等我回来的呀!”

    一旁醒来的将士也纷纷指着他道:“我也瞧见那女鬼挣脱了手中绳索,自己站了起来。”

    兔狲李反驳道:“莫不是你们对她如何了?”

    那人怒不可遏道:“我们躲还来不及,谁能对她如何!哎呀,四哥……我的四哥呀!”

    我顺着他匍匐的方向,竟然看到胡四郎喉咙禁断,命丧血泊之中,同样惨死在他一旁的则是那位郭管事。

    我脑袋嗡地一声,瞬间炸裂,抽出寒霜剑,指着兔狲李质问道:“众人皆丧命爪刀之下,这爪是不是大一用的?”

    兔狲李对眼前的一幕仍旧难以置信,喃喃低语道:“是大一的……只是这爪伤……大一每每攻击都应朝胸口心脏处,眼下如何就成了一爪封喉了更何况……更何况大一呢?大一呢?她眼下去了何处?”

    我怒火中烧,雷嗔电怒,见眼前将士竟然死伤如此惨重,全然无暇与他分辩,举剑便刺。那兔狲李丝毫没有招架之意,似是想要急速脱身,转头便跑。我如何能让他逃脱,拔腿便追,未撵两步,他便一个纵身跳入坟冢,见这坟坑里面虽是漆黑一团,深不可测,但我仍旧全无退缩之意,今日定然是要将他生擒活捉。我刚要跟着一同跳下,谁知他竟从五十步开外的一个坟头钻了出来。我疾步上前,再想去追,他却又跳入了另一口棺材,等我赶至近前,他又从百步开外的一个孤冢里冒了出来,如同地鼠一般,身形飞速,无从下手,三纵两蹿便没了踪迹。

    我无论如何咬牙切齿,顿足捶胸也是望尘莫及。皆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果真这兔狲李仗着对地形熟识的优势竟将我甩了出去。

    见再追也是无意,便只得回来查看将士伤亡的情况。这一清点方才知晓,竟有十五人被一爪封喉,一命呜呼。

    这些人皆是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待哺婴童,皆是一家人的支柱。若是没有我此番出行,他日即便是上了战场也无需奋战前线,定可安度余生的。想到此处,心中责备之情犹如万只虫蚁啃食良心肺腑,急得不由潸然泪下。

    段虎拍着我的肩道:“人死不能复生,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既然从军,我们便早已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于副尉你也莫要太过自责,此事本就与你无关。”

    一旁竟有一中年男子抱着尸体对我指责道:“怎么便与他无关了?若不是他执意要让我们伙房碳头强出头,如何便会丧命!”

    闻听此言,我那百兽侵蚀的良心,更是倍受煎熬。我低着头,沮丧道:“我定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而后一个纵身,蹿入女棺,打算再去他二人住处查找一番,结果也是空无一人,一无所获。只得带着他们先回客栈,好生安顿。将那丧命的将士也一同抬回,无论如何,定是要带回军中,让众人身葬故里入土为安的。

    这店家见我们抬回十五具尸体,自是吓得大惊失色,却又不敢多言。我将囊中仅有的银两皆拿出来交予他手,算是付了这几日的店钱,顺带弥补一下店中因恐慌造成的损失。掌柜为人和善,见我们又住不了几日,便让小二将后院收拾出来,存放尸体。瞧着这一具具尸体列成数排,赫然眼前,我不禁心中百爪挠心,万般自责。

    躺在我面前的是那孩童的父亲,是那久盼老母的儿子,是那贤弟幼妹的兄长,是那家中娇妻的夫君,有的还已经见着了孙辈,就等着荣归故里含饴弄孙。然而眼下却因我的行事鲁莽化成了白骨一堆。让那孩童成了孤儿,娇妻等成了寡妇,父母盼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我心中暗自发誓,无论如何定要将这凶手揪出,绳之以法,让他为这些死去的将士偿命!

    众人皆回房休息,我独自一人留在院中查看着这尸体上的伤口,怎得越看越觉事情蹊跷。这些人身上并无其他伤痕,也无打斗痕迹,皆是在喉咙处一击致命,而且下手位置、伤口形状都出奇的一致。按理说,即便是武功再强的高手,在出招之时也会因对手位置的不同,身姿动作的差异,伤口也会有所区别。除非……除非是将众人迷晕之后再下手,如此一来这人皆是倒在地上的,不曾抵抗,故而这伤口才出奇的一致。而且这几人的腰间皆配有军刀,然而眼下,却一个拔刀的也没有,可见我的猜测应是不假。但这人都已经被迷晕了,那他还要出手杀人,这目的又是为了什么?莫不是想要掩饰什么?

    我方才细细询问了众人,他们皆说瞧见大一挣脱绳索,却无人看见大一出手杀人。只说刚瞧见那女鬼挣脱绳索站了起来,便闻到一阵幽香之气晕了过去。

    我先前也被大一迷晕过,若真是她做的,那她迷晕众人之后大可一走了之,为何还要杀人灭口?莫不是……我仔细瞧着那面无血色的胡四郎和郭管事,莫不是大一为了杀他二人灭口,又恐太过张扬,故而多杀了几个人予以掩饰?但是大一为何要杀他二人?莫不是他们在地下暗室里瞧见了什么?但是不应该呀,我也是一同进去的,并未见有何异常,而且看兔狲李着急询问大一下落的样子,此事他应是不知情的。更何况以大一的心智,如何能做出这般事情来。再不然便是另有他人?在这乱坟岗的别人?兔狲李先前不是说这乱坟头子下面皆住着人么,莫不是半路又杀出来个什么人,坏了事儿?

    眼下我心中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又毫无头绪,只得想着再去乱坟岗走一遭。谁知就在我沉思之际,突然有人一手拍上了我的肩头,我转头一瞧,原来是段虎。

    他端了碗面,递到我近前,安慰道:“吃吧,疾行逾百步,健饭每三餐,自从昨夜你便未食未眠,眼下众人皆吃了饭去歇息了,你也回屋小憩一会吧。”

    我不由眼圈一红,自责道:“若不是我将你们带出来,也不会遭此不测。”

    “人各有命,怎么能怪你呢。更何况军命难为,你也是奉命行事。”

    听他如此说来,我心中更是自责万分,我究竟是奉谁的命,受谁的令,难谁的为?还不是我自己行事鲁莽,决策草率才会如此的么。突然一个念头从我脑中划过,对啊,我不正是为了要追查军中先前陷害我之人才将这伙房碳头带出来的么,眼下连问都未曾询问一句,那胡四郎怎得就一命呜呼了?如今成了死无对证。还有那郭管事,也一并被灭了口,难不成……这二人的死另有隐情?其他的十三人,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陪葬?

    我转头看着段虎道:“你当时可曾瞧见有什么别人?”

    段虎摇头道:“没有,但我确实瞧见那大一挣脱了绳索,掏出爪钩,至于她是如何杀戮又是如何逃走的,我便不得而知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晕了过去。”

    “那你可曾亲眼瞧见她杀人?”

    “那……那便记不得了,只记得一阵香风吹过,让人意乱神迷的。”

    我长叹一声,实在是思绪如麻,完全无从着手。

    段虎道:“莫要再想了,先回房睡一会吧。等你休息好了,我陪你一同去将那女鬼抓回来,给兄弟们报仇雪恨。”

    见他如此笃定我突然追问道:“你为何如此确定是她?”

    段虎义愤填膺道:“这荒山野岭不毛之地,除了她还能有谁?而且众人皆是死于她手上的爪钩,我虽不知你二人是何关系,但在这大是大非面前,于刺,你定然不能被蒙蔽啊!”

    我只得点头尴尬一笑,将碗接过道:“好,你放心,我与她并无关系,定然是要为兄弟们报仇的,你先回去歇息吧。

    看着段虎离去的背影,想到众人言之凿凿的模样,可见眼下除了大一也别无她人,许是先前她一副纯真的痴痴之态,才会让我觉得她不会如此出手狠辣之人吧。但既已生在这乱世之中,活在这夹缝之下,谁又不是为了功名利禄,生机钱财,不择手段,肆虐妄为呢。

    吃罢碗中的面,我也似是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站起身,回到房中,倒头便睡了起来。这一睡竟是睡到月深入夜,秋雨打窗。也不知其他将士如何了,见屋外细雨绵绵,我也未曾寻那挡雨之物,便径直朝他们的屋中走去。

    这余下的将士心中自然是对我有所不满的,但是军令如山,更何况我又顶着为桑维翰办差的名号,除了那日一人妄言之外,其他人皆不敢有所显露。

    见我突然进了屋,众人赶忙将床上的叶子牌藏于褥下,而后纷纷起身站好,异常紧张,生怕我对他们有所处罚。

    我摆摆手道:“玩吧,玩吧,又不是在军中。”

    众人见我如此,这才缓和下来,有那胆子大的取出了叶子牌,继续玩了起来。也有讨好我的,帮我掸着身上的雨水,问我为何不打伞。我寻了个地方坐下,见有人拿着牌与我推让,我淡淡道:“我不会玩,只是来瞧瞧你们,盘算着等我将那女鬼手刃后咱们何时启程。”

    闻听此言,竟有几人前来劝慰于我。

    “于副尉,我们知道你的武功高强,但那女鬼能够以一敌十五,果真不是一般人,太过凶险了,您还是不要去的好。”

    “对啊,哪次出征不会死人,报上去便完了。若真是像你一般死了人就要报仇,那这仗可没个时候能打完。”

    我苦笑道:“这与沙场征战不同。”

    一人反驳道:“如何不同?这军中何时都是要以活人为重,若是你有个好歹,谁带我们回去呀。”

    “是啊,于副尉我们还指着你呢,咱们还是速速回营的好。”

    见众人如此言语,我只得一声叹息,闷不做声起来。心中却是百感交集,颇为不是滋味。见我似霜打了一般,始终提不起精神,段虎拿了个粗布做的小袋子,在桌上抖出了几枚槟榔,一旁有人见着刚要伸手去抢,段虎一把护住道:“这是给于副尉留的,你们一边去。”

    那几人笑他道:“真够抠门的,这么久了都没吃完,也不说分兄弟们些许。”

    “段虎是貔貅,只进不出。”

    段虎被说得面红耳赤道:“好好,给你们几个。”而后从桌上拿起三枚塞入我手中,他那手刚一离开,桌上的槟榔便被一抢而空。我看着这群中年汉子,因这几枚槟榔嬉笑打闹得如同孩童一般,我似突然感受到了生的温暖和活的喜悦。

    想到他们方才的话,对啊,要以活人为重,我还要将他们全身全影的带回去才行。

    忽地什么东西扔向了我这里,我伸手一接,竟是方才段虎装槟榔的粗布袋。我将手中的槟榔放回袋中,将鼻子探到袋口中细嗅着这槟榔清爽的气息,却突然发现在这布袋系口的粗线中,缠着几根白色的绒毛。那绒毛极细,极轻,因我挨着烛火处,方才能够隐约瞧见。

    我心中一惊,对段虎问道:“段虎你可曾养猫?”

    段虎诧异道:“未曾养过,何出此言?”

    我将拿布袋还给他道:“无事,我先回房了,你们玩吧。”

    待我开了屋门,这雨已下大。

    身后段虎道:“给你寻个蓑衣。”

    我双手挡在头上道:“无妨,跑两步便到了。”

    谁知我刚一推门,便瞧见地上有几枚湿漉漉的脚印,我一个转身,抽出腰间寒霜剑直逼门后藏着的人影。而那人也仅是站着,未曾招架,也不曾躲闪。我定睛一瞧,竟是兔狲李,不由将剑抵在他胸前,冷冷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是来自投罗网的么?”

    眼前的兔狲李竟似变了个人,怎得仅是一日不见,整个人便柴毁骨立,憔悴不堪,一副病骨支离之态。被雨水打湿的发髻也贴在了头上,雨滴顺着几缕发丝滴答而下,原本就黑瘦的脸颊被衬托得愈发凹陷,伴着那黝黑的眼圈,借着窗外朦胧月色乍看之下,犹如骷髅一般。待他再开口,也是声嘶力竭,沙哑异常。

    “我来求姐姐替大一报仇。”

    仅是这几字,伴着窗外一道惊雷,我似五雷轰顶一般,惊道:“你说什么?大一怎么了?”

    兔狲李双目紧闭,热泪翻涌,哽咽道:“大一……大一死了。”

    我收回手中的寒霜剑,焦急道:“这人怎么会,怎么会……死了?”

    “就在离乱坟岗不远处的一个深坑里,等我寻到她的时候,身子已经全凉了……”

    “怎么死的?”

    “是被……是被活活勒死的……”言罢竟周身颤抖,悲不自胜。而后双膝跪地,抱拳拱手对我道:“姐姐,你与她虽不是亲姐妹,但大一一直将您视做亲姐姐啊!而且从未有愧于您,眼下她惨遭毒手,想来这凶手定然是你们军中之人,还望姐姐能够拔刀相助,寻出真凶,为大一报仇。只要大一的仇能够得报,即便是让我粉身碎骨,即刻献出头颅我也绝无二话。”

    兔狲李无论如何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皆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眼下他能如此抱诚守真地哀求于我,我定然是要成全于他的。我伸手将他拉起,道:“你虽诓骗于我,但大一着实死得可怜,这个仇,我定然会帮她报。只是你为何如此笃定这凶手便在军中?”

    兔狲李道:“你们前脚刚走,我后脚便发现了大一的尸体,可见她定然是在你我二人言语之时遭的毒手。更何况,以大一的心智,她如何便能无缘无故的杀害如此多的将士?总该有个缘由吧。据我观察,这军中死伤的将士,皆是伤在喉头,而非胸口,这出招的方式全然不是大一所为,定然是有人夺了她的抓钩利刃,想要嫁祸于她,故而才会如此的呀!所以这杀害大一的凶手,定然是在军中。”

    我追问道:“就不可能是藏在背地里的其他什么人?”

    兔狲李边思索边摇头道:“不可能,无论如何这一带也是我兔狲李的地盘,方圆百里皆是朋友。即便是卧虎山的人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栽赃嫁祸,我思前想后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行凶的人,定然是在军中,还望姐姐能够相助,查明真相,还大一一个清白。”

    我点点头道:“好!” 若是先前兔狲李与我说,我兴许不信,但经历了方才那事,这其中的真相,我也猜出个十有八九,真正的凶手也已了然于心。而后盘算一番,对兔狲李道:“若想揪出军中真凶也不难,只是需要你配合。”

    兔狲李斩钉截铁道:“好,姐姐说便是,上刀山下火海,绝不含糊。”

    “大二……可曾回来?”

    兔狲李点头道:“已经回来,正在为大一守灵。”

    “那便好办了。”

    我心中暗道:虽然师傅交待我的瓮中捉鳖没能办好,但今夜的这瓮中捉鳖我却是十拿九稳。

    大雨初歇,天洗净朗;云不遮月,残蝉空鸣。

    世人皆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今夜我便要趁着夜深人静,子时三刻,阴阳交替之际逼那真鬼现身。全因这虎狼之心却披了一层人皮,成日里道貌岸然,实则却是包藏祸心,害人匪浅。

    我周身收拾干净利落,腰佩寒霜剑,飞身上房,行至众将士休憩的屋中,揭开瓦片,静待观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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