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力非悲需时修缮
归途沿路山清水秀,偶然有野兽的袭击让羽尘感觉自己好像没有走过这条路一样,不过也略感新奇,幸好有剑术伴身,不然鬼知道会死在哪里。
羽尘心里疑虑,一路走来他又遇到了角狼群,但是有惊无险,无伤的绕开了它们。
几百公里的路又被路上的磕磕碰碰耽搁了几天。
在行进了七天的长途跋涉后,羽尘终于回到了家乡边缘的小河下游。
不过寂静的气氛总是会让他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当刚踏入故土的时候,羽尘心里就产生了惊天的戾气,因为他还没有进入就看到了寂静的道路旁边全是尸骨,一地的砍刀与箭矢,而尸骨全是分开的,有被扯断的痕迹。
还有一些排泄物里,不过已经干瘪。
羽尘心里七上八下,仇恨中带着一丝恐慌,他几乎是楞了片刻后就往家里那边赶,不过在刚刚进门的瞬间,他愤怒悲伤的情绪都来到了极点。
一只爬着就有羽尘高的斥源,正爬在一具破碎的骨架上舔舐着,它正在用它的手抓撕裂着骨头,而羽尘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地的布片碎片,那是……
似乎心脏已经停止跳动,能感受到的只是一股往头上冒的气。
羽尘的眼睛通红,不过面部却无法做出然后表情,伸手握住剑柄,脚微微下沉。
那边斥源反应过来,羽尘已经暴步出去,几秒钟后,秋风吹过正在用剑猛刺斥源尸体的少年。
少年白皙的脸上,所有一切似乎都结成了霜,一丝丝鲜红从斥源尸体喷涌到了他的脸上,再顺着他的手流淌到斥源的尸体上。
持续了许久,下午的太阳光芒刺入他的眼里,他站起身来,手里的剑没有拿稳掉落在了地面上。
而院子却早已被斥源包围。
它们咆哮嘶吼,但是看着前方有同伴的尸体又不敢贸然前进。
羽尘本想要哭,可却发现自己已经不会哭了,所有发出的声音都变成了疯狂的笑声。
羽尘俯身捡起地上的剑,开始发疯似的朝着斥源群冲过去,不停挥砍,不停挥砍,可是还是被一只偷袭而来的斥源咬住了左手,不过只咬到了一些皮肉后羽尘就直接斩下了它的头颅。
后面又扑上来了一只,羽尘这次幸好一个侧身躲过了血盆大口,不过斥源尾巴还是压到了他的身上把他拍往斥源群那边。
在杀戮了片刻后,羽尘似乎变得平静了下来,他眼中汪洋似乎陷入了追忆,不过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凌厉。
借了刚刚斥源把他甩出来的力量,羽尘加了一力,转变下提剑把前方张开口准备接着他的斥源劈成两半。
而这血染不了了已经彻底被血水浸透的衣服,接着又一剑划过了一只的脖颈砍掉了另一只的头。
羽尘动作行云流水,斥源一只一只的倒下,本来数都数不清楚的斥源群以一个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渐渐的羽尘感觉自己已经困乏了,地上的尸体虽然越来越多,但是对面斥源数量依旧还有很多。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继续用剑挥砍,一只两只三只……后来不知道挥砍多少刀,又杀了多少只,不过羽尘的意识已经接近模糊。
羽尘的恨意早就在之前的杀戮中被消磨了一半,而现在他则是在小声嘀咕了两个字:“也好。”
剑尖插入了地面,羽尘单膝跪地,头靠着剑柄,地面上都是鲜血,斥源群已经缩小到三四十只,剩下的这三四十只斥源已经没有再靠近尸骸圈内,只是在不远处看着靠在剑柄上的恶魔。
太阳落山了,羽尘眼皮挣扎着睁开,他很惊讶自己居然没有死,缓缓抬起头,而斥源群看到这一幕全都纷纷溃散而逃。
瞬间,除了尸身与血水,院子里还只剩下了一个浑身都是血的少年。
羽尘瘫倒在地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活下来的空气,天渐渐的黑了。
羽尘就静静的躺着,漆黑的天空似乎要将他吞噬进里面,他看着夜空闭上了眼睛。
直到第二天中午,他起身开始在院子里寻找他母亲的骸骨,一直到了下午,尸骨收集完毕,他先是将其用布包裹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屋里。
接下来他又挨家挨户,把还有遗体的骸骨收集到他家的院子里。
他饿了就从斥源尸体上割一块肉,困了就倒在巷子里面睡觉。
一个星期后的凌晨,在收集完后,于是又开始挨家挨户收集柴火,在柴火和尸骨把一个小院都填满后,他把母亲的尸骸背到身上走了出来,他就一把火将所有东西和院子都烧了。
他的心里有一种东西在催促着他,在目睹眼前的院落化为了废墟后,某种东西又从心中燃起。
于是他背上剑走过桥翻山越岭披荆斩棘,只用了半天就来到了之前狩猎来的过的山洞,他找到了父亲的墓地,在其旁边挖了一个坑,将他母亲的尸骨埋在了这里。
接下来就开始日夜不停的杀戮着山里的野兽,他的仇恨进一步的得到了释放。
在以杀戮为生五个月后,冬天过去春天似乎来了,这片区域已经见不到什么活着的动物了,能看到的都是腐烂的尸体……瘴气在树林环绕,冬天的寒冷也无法阻止,到了现在这些瘴气更加的壮大了。
一整座山头,看不到任何生气的影子,飞鸟似乎也不敢在此停留,有在刻意绕开这座山峰,羽尘想要转移到另一片山头上继续屠戮动物。
确认好了想法后,背好行囊就出发了,在历时半天之后终于来到了山间分界点,那是一条三米多宽的沟壑,而越过沟壑就来到了另一座山头。
在上山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只山猕,正在摘吃着树梢上的野果……
于是他拔剑,而现在的绝尘已经有许些缺口了,而且似乎是染血过多的缘故,有一层暗暗的东西附着在了上面,光也无法映出。
羽尘没有一点声响的就来到了山猕的身后,举剑就了结了它。
片刻后羽尘收剑淡漠的看着山猕尸体,并没有注意旁边的情况,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毕竟快要过去半年了,一直都在杀戮,心里似乎平静下来了许多。
突然旁边的草丛中冲出了另一只山猕,羽尘及时闪躲,不过一只爪子还是擦破了羽尘的脸皮。
羽尘没有任何犹豫,抽剑就冲了出去,山猕见状就开始疯狂逃窜。
羽尘紧随其后,直到看见了一只小山猕出现在了大山猕身前,蹦蹦跳跳的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大山猕一把抱起小山猕继续逃窜,羽尘掷出手中的剑。
剑破开空气精准的刺破了它的后脖颈,它吃痛但是任然在继续逃窜,不过步伐慢了许多,跑了许久,它越跑越慢……越跑越慢,最终它失力往前倒下,但又将手中的小山猕牢牢的守护在怀中。
羽尘走过去踩着它的后背拔下剑,想要斩下它的头……
这时小山猕从它的怀中挣脱,龇牙咧嘴准备向羽尘发起进攻。
羽尘看着它憎恨的眼神,突然感觉心里有些空虚,感觉脚突然踩空了一样那种。
愣神片刻后,羽尘暴步突刺,利刃在来到幼兽跟前的时候,羽尘还是停了下来悠悠开口道:“我早就不恨了,只是现在有些迷茫,我做的一切到底都算些什么?”
眼神从冷漠变成了惘然。
但是幼兽哪里管这些,羽尘从它的眼中似乎看到了自己,它直接就拖着利爪冲到了羽尘跟前,羽尘一个侧身躲过了利爪却被撞飞出去重重的砸到了身后的树上。
羽尘缓缓起身的时候嘴角流出鲜血。
幼兽再次发起攻击,羽尘擦去嘴角上的血迹后,拔剑将幼兽头颅斩落。
“对不起……但……去死吧。”
羽尘眼神中的彻底冰冷消退,变得空明了片刻。
“世间人与万物的意志飘摇到底飘向何方?我似乎连自己的意志飘向何方也不知道了。”
羽尘这次呆滞了许久,天色渐晚,便起身往村子的方向走。
天色已经来到了凌晨,羽尘慢悠悠的回到了卢克。
接着找了一些柴火,一家一户的开始放置最后到了夜里放了一把大火将整个村子都给烧着了……羽尘在桥上看着眼前的火光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火光开始退散,羽尘就站在外面盯了一天一夜没有合眼。
村子全成了一座废墟后,羽尘淡淡的说:“抱歉,我该走了。”
再次返回了恶臭山林里,往旁边走,一直走到枭的墓地……羽尘看着眼前的石堆,又看了看之前埋的土堆。
不知道看了多久缓缓开口说:“好了,父亲……我该走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走,但是那老头说的对啊。”
在临近下午告了一个别然后开始继续往山背走下去一个与卢克反方向的地方,只是山背后还是连绵不绝的山,也同样的说明了这个真的世界很大很大,看着这一幕羽尘感叹道:“若无心囚,则无力破吗?”
抬脚继续往前方的更昏暗更加充满迷雾同时也更加美丽壮观的森林走去。
昏暗的高树山林里,寂静且树木密集的好像人根本无法从中穿过,其中有毒有害的虫子和地上伪装着的不知名有毒生物,还有许多丛林中的杀手们它们都跃跃欲试一般的等待着羽尘踏入它们的领地时,暴起给他致命一击。
而羽尘这时正在树上的树干间穿行着,林子很密集树木也很粗大,也正是使用从一个树枝跳到另一个相连树枝技能的时候。
地面上的丛林杀手……猝!可是请不要忘了还有会爬树的!
一只长着鳞甲的生物,头部扁平上下颚宽大却短小没有尾巴四肢粗壮没有鳞甲长只是着一层看着就有些硬的皮肤的。
羽尘看到了前方匍匐在树躯的生物内心里疯狂惊叫:“树甲狸?!”
这东西在丛林里的危险性可是远超山猕的,速度快又有厚甲,凶猛性就像有猴子灵活度的树间老虎,而且还加了一层厚甲其让它直接升级成食肉树间灵活穿梭的甲龙。
它并不会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开设地盘,因为一旦人们发现这玩意,都要集体出面将其围杀。
而这东西现在已经盯上了羽尘,现在他们两个在互相对视,羽尘也默默把手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冷汗开始顺着皮肤缓缓流下指尖。
对于树甲狸来说羽尘只是一个才有它趴着一半高的小鬼,不过它可是这座森林里的顶级掠食者。
最基本的谨慎它还是有的,而眼前这个猎物现在好像已经摆出了一副要进攻的姿态这让它只能观察。
见羽尘许久未动,它缓慢的靠近着羽尘。
羽尘思绪开始疯狂运作,果断放弃之前的想法,但看着树甲狸越来越近心中的思绪也开始紊乱起来。
说完看着脚下的尖刺还有旁边的树木交织的空当。
甲狸已经离羽尘只有十多米不到的距离了。
羽尘转头就跑开始寻找旁边可以做局的地方,转头就看到了一棵距离差不多的大树。
羽尘躲到了树干后面……树甲狸见状也快速追了过来。
别看这是一个大块头,但是速度要比羽尘快得多,它几乎一瞬间就来到了羽尘的对面,而羽尘拔剑在它张口之前一剑反滑脚一登树干把树甲狸的扑击轨迹歪曲了一点,羽尘也接力一个翻滚来到另一棵离他较远的树干上。
可是结果并没有他想到那么顺利……
树甲狸被羽尘一剑划伤了脖颈,但是却没有多深,不过也达到了歪曲了它方向的目的。
树甲狸开始掉落了下去,它砸到树干上的时候身形扭曲后又重新贴紧于树的表面。
血液不停流淌到它所贴身的树干上接着就顺着树往下流。
羽尘面带苦涩继续将剑横于胸前与其对峙着,而它则是在看了羽尘几眼后连忙就在树林间跳跃离开了这里。
看着越跑越远的树甲狸,羽尘也松了口气,歇息了片刻后他又开始继续赶路。
一阵微风拂过树梢羽尘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时间也从刚刚进来的早上来到了下午,羽尘感觉到了口渴,下方就有野果,但是有一群鼓狮在下方守着。
鼓狮,群居动物,体型相比其他掠食动物相对较小,但其团队配合总能让它们在大型动物的山林中得到一席之位,长相体宽前肢较短后肢强劲,面部特征与狮子无异。
鼓狮远处的同伴吼叫了一声,它们一群的就屁颠屁颠的全部离开了这里。
羽尘借助剑在树木之间做落脚点,快速的下了树。
在吃了一些野果后……于是拉稀了。
“人类果然是真的脆弱……”羽尘在一棵树下蹲着低语着。
在用树叶搞定了事后,再摘了几个野果继续爬上了树干穿行。
渐渐的天色已晚,羽尘也找了一根粗壮的树干,从包裹中掏出一张被单就裹了起来靠在树上休息。
在夜晚,山林起雾,在模糊的树林里一双双闪烁的光亮在穿行,嘶吼着,夜晚可要比白天危险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