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后的告别
“剑出问题回来找我，我想要看看，我的作品哪里不行。”老者笑了起来，面容有点狰狞语气却缓和道。
买完剑后克劳利刚刚想和羽尘走出这道门却听到了这一句。
羽尘见这一幕，强颜欢笑道:“谢谢，一定一定。”
克劳利心情复杂，不过却冲着他鞠了一躬然后带着羽尘离开了老头的铺子。
刚刚走出铺子克劳利就冲羽尘解释道:“这人我从小就认识，看起来有点古怪，不过却很真诚。”
羽尘点点头，表情有点僵硬道：“嗯，知道了……”
克劳利嘴角上扬苦笑道:“那么柯利就拜托你了，虽然我非常期望着你救出他，但我也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羽尘摆摆手轻笑道：“劳叔叔操心了，会没事的。”
“要是我都能做到，就不用你去冒险了。”说着克劳利的神情暗淡。
二人回到庭院门口就看到克劳利夫人刚刚好就在门口等待着他们，见到他们克劳利夫人就连忙焦急上前来问道：“买到了吗？”
羽尘点点头，从被上将剑取下来，拆开包装的布条，经过拆开的摩擦后只见这剑寒光四射，让旁边二人都忍不住的咽了口吐沫。
“天化万，得其物，就叫它绝尘好了。”羽尘悠悠开口道。
旁边二人点点头，克劳利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羽尘却先道：“叔叔阿姨，明天出发。”
克劳利皱起眉头没有开口说，克劳利夫人却看着羽尘语气不变道:“信我看过了。”
羽尘将剑收起后点点头笑道：“只要我不出现他不会伤害利哥。”
二人点点头，转眼吃饭的时间就到来了，一家三口加上羽尘围坐在桌子旁边，气氛有点微妙。
希桦看到羽尘就开始情绪失控：“哥哥呢，我要哥哥！你把我哥哥带哪里去了！我要哥哥！”
羽尘皱起眉头眼神闪躲着。
“啊！！”
希桦捂住头大叫了起。
希桦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她抽泣着眼中的愤怒似乎就像锐利的刀刺向沉默中的羽尘:“你就是一个骗子！”
这些话都正如羽尘心底深处的呼喊，似乎当初杀人吹冷风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难受，怎么叫都没有应答只能继续挣扎于泥潭中。
似乎是见羽尘不说话了，那边得不到回应情绪就更不稳定:“你就是一个大骗子，谎话连篇！哥哥就是被你骗出去找那个坏人才被抓走的！”
克劳利夫妇脸上都是苦涩。
思索良久后，羽尘缓缓抬起头轻笑道:“没错。”
“你……！”希桦咬着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在父母的注视下。
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饭桌上他们一家人各自委屈各自的，但是羽尘已经从对自己内心的无力中挣脱了出来，因为他在迷雾中想到了他的父亲。
“叔叔阿姨，没事的……确实是我的错，让小桦恨我也没事。”羽尘说完沉默片刻，走到克劳利夫妇旁边轻声道。
说完羽尘起身对后面的希桦说:“小桦，你哥哥明天一定会回来。”
“小尘……”克劳利欲言又止。
“叔叔，我没事的，确实有我一部分责任，如果当初我能力再强一点，谁也不会有事吧。”
然后离去，克劳利在原地苦笑:“不要让什么事都变成你的一厢情愿啊。”
羽尘愣住了片刻苦笑道:“谢谢叔叔。”
羽尘没有再继续吃饭，而是上楼然后打开了窗户，背上剑踩着一些建造时留下的棱角翻下二楼。
克劳利在门口看着翻出来的羽尘：“我能做些什么？”
克劳利夫人站在一旁看着他神情中带着关切。
羽尘从北城门处出了城，一直朝东北方向走就看到了两座位于河边的山。
而这里就是目的地。
来到高丘的顶部，又绕了几圈在靠东北那边的一个小山坡中部看到对面的山洞。
“应该有陷阱吧。”羽尘小声嘀咕道，说着闭上了眼睛动起了耳朵。
回忆顺着风的声音浮现。
“通过空气与物体的摩擦声感受空间的方位规律，眼睛虽然是人最依赖的器官，但是听觉要比它广阔百倍，你的眼睛不可能告诉你身后有敌人，但是耳朵却能。”于天启坐在一个蒲团上神情认真的给羽尘讲道。
“耳朵听不到这些声音吧？”羽尘语气中带着质疑道。
“行动了还要动脑子啊，风就是你最好的判定，一道风吹到你面颊上，你得分析信息。”于天启叹了口气摇摇头。
“一道风不就是一道风吗？”
“那么风是什么”于天启皱起眉头问。
“风是……风啊。”
“风是流动的空气，什么能让空气流动”
“……”
“世界中所有事物啊！即使风再小也可以定义为风！”于天启吹胡子瞪眼道。
“那这与我听不到风声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于天启叹了口气决定放弃:“算了，得要让实际情况逼你才行，从你的话语中可以知道你逻辑清晰，可是缺少见识与实践。”
这个时候羽尘练了四个月，而第三个月于天启就让他静坐听风了。
回忆起于天启的话语，羽尘不由得有些入了神。
“小鬼，你真的来了啊！！”
一道嘹亮的声音从山洞旁边传来，羽尘抬头就看到了胡子站在那里正在呼喊自己。
“不用犹豫，我确实布下了陷阱！！”远处的胡子再次大声喊道。
“所以你要怎么样！！？”羽尘思索后大声回话道。
“我会指引你绕过陷阱！！”
这句话让羽尘脑瓜子发懵，疑惑道：“你是疯了吗？！”
“虽然只是一个小鬼！但能看得出你是一个英雄！！既然是英雄那舞台里的决斗必须要进行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羽尘感觉自己要被这家伙绕晕了，疑惑道。
“你到底要不要过来！！”
听到这句话羽尘苦笑一声随即回话道:“当然要过来！！”
“那听我指挥就好了！！”
胡子便开始指挥羽尘，太阳落山之际羽尘来到了胡子面前。
看着面带微笑的胡子羽尘皱起眉头疑惑道:“为什么？”
“我们来互相厮杀吧！”胡子眼睛就好像要掉出来一样，里面布满血丝，似乎把这当成他人生的最后了，他很兴奋。
灰蒙蒙的天色中，微风吹过逐渐泛黄的小草，看着这场景羽尘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默默的拔出了腰间的剑，神情认真的摆好了架势。
胡子见状也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大笑着说道:“就得这样！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就得来一场对决！！”
一道寒光迎着羽尘的面刺了过来，羽尘一个侧身躲过然后用剑上挑他的匕首接着向下挥砍，挥砍被胡子侧身躲开转身抬腿踢脚中了羽尘的大腿，在羽尘重心不稳的时候，他左手握着匕首刺了下来，冲着羽尘的脖颈，而羽尘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不过好在及时一个滑脚调整没有命中脖颈，利刃划过皮肤看到了羽尘的肩胛骨，羽尘一阵吃痛立马调整姿态朝着地面翻滚两圈来到了几米外吃痛的扶着膀子，咬着牙。
“不赖嘛！”胡子见状眯起眼睛笑着舔了舔唇角的血道。
羽尘背后血流不止，寒风吹过羽尘咬着牙齿死死的盯着胡子，胡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对视片刻之后，这两个不死不休的人却都笑了起来，羽尘肩胛骨流出的血液已经顺着手臂到了地面上，他咬着牙笑道:“还好，倒还是你很厉害。”
呼……呼……呼……
喘气声占据了羽尘的耳膜，心脏声音剧烈得占据了呼吸声在羽尘耳中的鸣叫，渐渐的这些鸣叫却又都消失了，四周的一切的声音都清晰了起来。
胡子一个建步来到了羽尘面前，右手倒握匕首一击刺向羽尘。
羽尘不顾背上的血流笑着跳跃起来，此刻胡子的动作都在他听力的洞察中了。
羽尘压剑回转卸了胡子这一击的力，然后转身横劈斩了胡子的脖颈。
冲击中，羽尘已经来到了胡子身后，他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
胡子反应过来后，血液早已喷涌而出，他缓缓抬起手捂住流血的地方，脸色以可见的速度苍白了下来，他转身看着羽尘嘴角微微上扬:“我……输了，实在是……痛快啊！”
说完他把捂住脖颈的手拿了下来，伸出手指指向洞内。
而做完这一切后，他闭上眼睛身体往后倒去。
“侥幸得胜。”羽尘捂住膀子咬着牙起身朝胡子倒下的身影鞠了一躬。
说完，汗水似乎流入了伤口中，又让疼痛再次加剧，羽尘无喜无悲的看了一眼胡子忍着剧痛咬着牙，走进了洞里。
刚刚进入山洞里就看到一些动物的骨骸，还有半具被一根绳索穿过脖颈挂在一个突出的石棱上的角狼尸体。
越往里面走越宽大，没有走几步就看到了衣服凌乱被绑着脸上有划痕和青印的柯利。
羽尘走到他旁边检查片刻后确定他昏睡过去了，而在做这些的过程中稍不注意扯到了背上的伤痕，本来已经稍微停歇的血液再次开始喷涌。
羽尘感觉左手发麻没有知觉，在用右手里的剑帮柯利解开绳索后，柯利就滚到了地上。
摔倒也没能让他醒过来，羽尘有些着急，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多久，失血带来的大脑昏厥让他有些站不稳了。
羽尘喘着粗气坐到柯利对面看着他，他只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直到最后他也昏死过去了。
在羽尘昏死后，柯利缓缓的睁开眼睛，活动了两下后发现绑自己的绳子被斩断了，他抬起头就看到羽尘在前方靠着墙坐着，眼睛闭得死死的，视线转动他看到地面上的血泊。
他猛的起身连忙来到羽尘身边用尽力气按住羽尘的肩膀大声喊道：“小尘？！快醒醒！！你怎么了！！”
羽尘的身体开始往前方倒下，他抱住了他，也看到了羽尘后背的伤口，血液已经结淤，不过透过这些可以看到下面就是森森白骨。
柯利惊叫着再次大声呼喊:“醒醒啊！喂！不要死了啊！！”
情急下柯利看到了旁边有一个木桶，于是他就提起木桶强忍着疲倦感绕着山走到小河边，打了水回到洞里扶起了羽尘就给他喂水。
一丝凉凉的感觉让羽尘处于混沌之中的意识得以苏醒，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了柯利焦急的神态。
看到这幅情景羽尘想要挣扎起身：“利哥？你醒了？”
柯利连忙止住羽尘想起身的动作：“别动！也别说话！”
羽尘皱着眉头挣扎着继续道：“天快要黑了，再不走就要喂狼了。”
柯利满脸严肃的喊道：“我在这里被关了一个月，没发现有什么野兽会来这里！！你给我好好休息！！”
羽尘皱起眉头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后背又有了要渗血的迹象。
柯利面色焦急的扶起他：“好好好，我们走，我们走。”
他发现有一把沾满血的剑放在羽尘旁边，于是便拿起了剑当拐杖，扶起羽尘开始往城镇的方向走去。
虫鸣狼啸，这让柯利有些害怕道：“要不我们明天再走？”
可羽尘没有说话，只是挪动着脚步继续向前。
见拗不过羽尘他只能硬着头皮顶着虚弱的身体扶着羽尘继续前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汗水将二人身体的水分拉干，他们羽尘早已再度昏死，而柯利则是咬着牙继续背着羽尘继续走。
在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小镇北部，在柯利感觉自己看不清东西的时候，只见眼前有零星的几个火把。
“阿利！！！”
柯利在听到这一声吼身体开始往前方倒去。
两双手扶住了他们。
“阿利，小尘怎么了？！”
柯利极度虚弱，只能喘着大气断断续续的说：“他……他受伤了，血流不止。”
阳光明媚的早晨，羽尘缓缓睁开眼睛，想要起身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痛。
“嘶——”
左肩的疼痛刺激着他再次躺下，不过他咬着牙用右手撑着后背想要起身。
刚刚好克劳利夫人端着一份汤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面色着急的大喊道：“小尘！你在干什么！？医生昨天晚上刚刚给你上药！他还说你现在不适合活动！伤到的肌肉是平时经常用的！！”
羽尘则是已经懵了，见状克劳利夫人连忙来到他身边将手里的汤放下，开始为羽尘检查起了后背。
羽尘反应过来后淡淡一笑道：“没事的，小伤，利哥呢？他去哪里了？”
克劳利夫人看着已经在渗血的纱布皱起眉头没好气道：“他老早的起床说要练武……你叔叔也不知道怎么练，就带着他去请师傅。”
羽尘笑了笑，神情平静了下来看着窗外。
克劳利夫人看羽尘沉默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便说：“好了，不说他了……来热呼呼的肉汤多吃点。”
说着把碗拿到了羽尘面前，用勺子挖了一勺递到羽尘面前。
羽尘大惊，连忙抬起右手疯狂摆动：“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
“你现在受伤了啊！”克劳利夫人继续用汤勺盛了口汤吹了吹，递到羽尘口前。
羽尘坚持道抬起右手摆动道：“不用了，一点小伤，我自己来吧！”
突然拉到了后背，于是开始疼痛：“嘶！”
克劳利夫人连忙将碗放下着急道：“好好好，你自己来！你自己来！不要乱动了！”
说着缓缓把汤放到了羽尘的旁边，为他选了一个不会费力的位置，做完这一切之后对羽尘温柔的说道：“慢慢喝，喝完了叫我。”
羽尘点点头擦了擦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拿起勺子开始享用肉汤。
在羽尘吃好了之后，门突然就被推开，柯利神色兴奋的快步走到他身边:“你醒了！！？”
羽尘点点头调笑了一下：“你这不是废话吗？”
柯利听到这句话之后，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在思索片刻后他再次笑道:“我这不是有点意外嘛。”
羽尘低着头抬起眼睛看着他问道：“听说你要学武？”
柯利眼中略带忧伤的点点头轻笑道：“没错。”
羽尘也低着头不去看柯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次其实是我连累你了，本来应该与你无关的。”
柯利沉默，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羽尘见状则是继续说：“为什么会想独自去解决呢？”
柯听到这句话，他气愤上头便摔门而去。
羽尘见状又开始思考自己刚刚的言行，想了几分钟摇摇头苦笑着说：“如果说他错，那么或许我也错了吧。”
而门外，柯利又再次回到了门前，想要抬手推门却又犹豫的缩回了手：“刚刚……冲动了。”
时间一闪就来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柯利端着饭菜进来脸色犹豫。
羽尘也脸色犹豫。
结果两人同时看着对方开口：“对不起！”
两人又同时震惊的说：“为什么？”
在对视了许久，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情绪变化后，最后相视一笑同时说：“没关系了。”
羽尘也开始渐渐开始明白了当初南秋说的话：“人的意志的改变，这是很复杂的东西，但是又能让人感觉值得一观。”
在他与希桦的关系也慢慢变好后，他开始看到了这个小朋友也与他似乎有许多的相似之处。
对此羽尘只能感慨道:“人意飘摇心难测，胜过万千许得长。前存偏意来窥看，闭了眼来关了心。”
一个月后，羽尘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羽尘今天来到了饭桌上看着大家都在和和睦睦的聊天，至于聊什么？好像是聊柯利又给他师傅添了多少乱子。
羽尘在旁边听得挺开心的，柯利却异常窘迫。
但是想到是要来告别的就有一些忧愁，不过还是在话题中插了一句嘴：“叔叔阿姨利哥还有小桦，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
柯利却收起窘迫的嘴脸，不紧不慢的开口：“所以今天是准备告别了吗？”
“差不多出来快一年了……叔叔你有没有和我妈说我蹲大牢的事？”羽尘一脸惊恐好像才突然想起来有一件事忘记了。
克劳利看着羽尘着急的表情心生恶趣味：“你不妨猜猜？”
羽尘哪还能管这些：“告诉我吧！让我提前知道自己是否回去要挨一顿揍。”
克劳利摇头笑了笑：“其实没有事的时候，我们都不常联系。”
羽尘松了口气：“没有就好……那么，我明天就回去了。”
克劳利点点头：“嗯。”
第二天。
几人送羽尘出了小镇。
看着远处与来时不同的风景，羽尘笑了笑回头朝着几人挥手道：“快回去吧！！我也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