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这就叫做众人拾柴火焰高
第二日一早，龙渊踏着露水来到军营，果不其然，军中早就已经开始练早操了。
“将军！”有些士兵停下手喊道。龙渊点头看来军中已经有人认可她了，这还真是多亏了龙家人的功劳堆积，她才能在第一次就得到这样的认同。
偏是这时，有人喊道：“都说龙将军您说这女人打仗能靠谱吗！？”
龙渊一笑，她就等着有人不服呢，给他打服了好在军中立威，让认同她的人不仅仅是因为龙家的军功积累。
“不如，我们切磋切磋？”
“好！”将士们就喜欢这种对决的热闹，人群都亢奋起来了。
士兵们围成一个圈，龙渊走进圈内道：“我不带武器，你随意，只要你能伤我分毫，我愿意卸下将军职位，若不能，你给我绕着军营跑十圈，再挨上二十军棍，如何？”
“一言九鼎！”
可实力偏就差在这儿，那人刚出一招，龙渊便一招克制。不到一刻那人便败下阵来，自命认罚。还有几人不服，组合起来跟龙渊对打，结果是无出其右，一一败落。
龙渊赢得轻松，恰巧冷邢月走过来，士兵们就撺掇道：“冷统领，不如您与将军试试。”
冷邢月看向正翘着小尾巴洋洋得意的龙渊，直来一句：“打不过。”浇灭了一干将士们的期望。
随后，龙渊得意地问道：“服了没？”
“服了！”将士们纷纷回道。
达到目的的龙渊心情甚好地去了营帐，她把白虎和冷邢月留了下来吩咐着一切。刚掀开帐布，一个不明物体扑过来抱住龙渊：“阿舞，想死你了。”
龙渊眼前一黑，她被来人抱了个满怀，视线遮盖住了，闻到淡淡的莲香，和孩子般的口吻，是百里香。但是问题是他怎么会长得这么高了！？
百里香横打抱起龙渊笑的狡诈道：“嘿嘿，太小的话，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风煜离跑过了过来抢：“小雪是我的，我来抱！”
“你们俩别摔着妖王！”百里冰从两人手中抱过龙渊，将人揽在怀里放在膝盖上一同坐在主位上，君无尘在一旁笑吟吟地喝着茶。
“你们……”
“今早上刚来，来看看你。”百里冰埋进龙渊的颈间，嗅着香气，君无尘无声点头应和。
“不准对我用读心！”龙渊鼓起脸，她难得露出这种女儿般的娇羞神态。
从没见过龙渊这般神态的百里两人瞬间就答应下来：“好。”
“阿雪说不用便不用。”
百里兄弟俩笑着答应，好似哪怕现在龙渊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们也能去摘，这种心甘情愿被拿捏的感觉，一旁的老过来人君无尘不由得笑意深了些。
“这还差不多……”龙渊笑了，“对了，你们来这里干嘛？”
“帮舞儿你练兵啊！”君无尘放下茶杯，笑的很温柔。
“那，百里香去妖界，风煜离采药石，君无尘和百里冰留在军中给我做军师！”
百里冰握着龙渊的手捏了捏应下。
百里香不满地快步走过来过来，抱怨道：“为什么哥哥他们留在这里而我却要回妖界！”
龙渊摸摸百里香的头发，哄孩子般的道：“我会陪你一同前去，即时领了兵再回来。”
“不行，我的小心心还是受到了伤害！”
“那你待如何？嗯？”龙渊捏着百里香的脸。
“要亲亲。”龙渊宠溺地笑，在百里香的脸上亲了一口。
百里香瞬间得意起来，若是他身后有个尾巴，怕不是会翘到天上去。他挑衅地冲风煜离使眼色挑眉，神色得意，甚至用鼻子哼哼了两声。
风煜离不甘示弱，也凑过来讨要道：“那我也要亲。”
“你还要脸不？”龙渊翻了个白眼，因为百里香虽然个头身材变了，但是脸还是少年感十足，这让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把百里香当做一个孩子看待，感觉会答应百里香自己能给的所有。
谁料风煜离无耻道：“不要，就要亲，你不给，我就自己亲。”
“——唔嗯！”
“开心了！”风煜离目的达到，开心地蹦跶到一旁。
身后沉默的百里冰搂着腰的胳膊渐渐收紧了些，他把头俯下低声在龙渊耳边说：“妖王，我………”
“你不会也要亲吧？”龙渊无奈状。
“不。“百里冰的手指摸上龙渊的后颈肌肤，龙渊一开始还在缩着脖子笑着说好痒，百里冰低头朝龙渊颈间咬下了个牙印。
轻微的刺痛感让龙渊一秒红了脸，身体有些僵硬，“这是干什么？”龙渊有些蒙。
“盖个章，不会跑。”百里冰笑得灿烂，龙渊从他怀中站起，百里冰顽劣地用手指去勾龙渊微微打开的手掌，龙渊瞪了他一眼收手走开几步，百里冰捂嘴笑。
龙渊回他一个眼神，意思是在说，你个无赖。
百里冰继续笑，
龙渊不再理会他，正经的说道：“那如此，我先带百里香回妖界寻个机会剔除那些个叛徒，无尘你和百里冰先照看着这些集训的兵，最多半个月后我便回了。”说完就要带着百里香走。
突然，一直安安静静的君无尘叫住了龙渊：“ 舞儿 。”
“？”龙渊转身，“是不愿意留在这里吗？”
君无尘闭着眼摇摇头，睁眼看着龙渊的目光十分炙热，他很少这般强烈的表达情愫，龙渊只觉得先前被百里冰咬的那一口的地方又有些隐隐作痛。
“你也要咬一口？”龙渊摸着脖子。
君无尘满眼的不舍和期望，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好。”龙渊主动抱过去，心中叹：有这么多好粘人。拥抱完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帐篷，翻身上马，策马奔驰。
直到龙渊离开，君无尘仍念恋怀中她的温度，他在想若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龙渊就不必如此辛苦奔波了，可是看到龙渊是因为此事密关慕衿，看她筹划奔波的开心，他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这半月内，人间军营内训练士气正旺，妖界中则是大换血一场，由于龙渊离开妖界时间太久，有着小心思的人数太多，龙渊肃清了两三遍都没法全部清除，很多是只能看着他们逃走，无法，眼下人间的事情最紧迫，她只好带着二十万妖兵开始向人间赶去。
马背上，龙渊看着被马颠的手指颤抖的敖湛问道：“敖湛，你这身子，能受得住吗？”
“无妨，只是看着虚弱而已。”
龙渊盯着他发白的嘴唇于心不忍：“唉，不如你到了人间之后就同百里香一起管粮草好了，你就管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别太累着。”
敖湛歪头笑着答道：“好。”他的笑容都显得十分无力，这让龙渊心里担忧不下，手里拉了拉缰绳，驱使马儿慢些，跟敖湛并肩而行。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燕兵部、军中上下全员待发，像是为了验证军队为此做的准备一般，西北边塞有人发动了战争。
而三个月前，这里的可汗根本无意征战，可一个人的到来改变了这里原本的平静。
“可汗，门外有个女人要见您。”
左拥右抱的一个大胡子男人从身旁妖媚的女子颈肩里抽出身来，他满腹疑惑的问下属：“女人？”
“是。”半跪着的下属说道。
男人捋了捋身上的狼皮袍子，再次询问下属，话里颇有试探的意味：“是明教那个疯女人手下的人吗？”他身子前倾，肌肉都紧绷起来，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那个半跪着的下属自然明白高高在上的可汗是在怕谁，明教老教主膝下唯一的女儿，现在的明教圣女，陆烈之女陆炎。明教作为西域地区一大宗教，信徒广泛，教徒众多，在这个地区极具震慑力，多多少少影响着进军中原的路线。
当年可汗年轻气盛地想进攻大燕，结果正好撞上陆炎唯一的宝贝儿子陆焚继任教主的仪式，军队傻乎乎的撞进去破坏了仪式，洗劫一番之后就遭到了事后报应。明教表面上做着些看护商队的事情，可暗地里做的是杀人挣钱的营生，跟中原的唐门一样以暗杀接单的事情为主，是个得罪了就麻烦的主儿。
大几千的精兵良将在一夜之间覆灭，尚在熟睡中的年轻可汗被人刀架脖子扇醒，雷雨声中，那个年轻的教主睁着猫一般的蓝黄鸳鸯眼笑眯眯的说道：“我娘有吩咐，你不该做这种糊涂事。”说完把领军人湿哒哒的头颅丢到了可汗的怀里。自此之后，可汗对明教就有了恐惧之意。
下属说道：“应当不是，瞧着那装扮倒像是个燕人。”
大可汗眼珠子一转心想：能活着来到这儿，一定不是什么善茬。
犹豫再三，说道：“让她进来。”
“是。”
一个明眸皓齿面容姣好的女子进了帐内，“萨鲁桑达可汗，可便是这长生十八部的首领？”女子看向坐在狼皮靠椅左右各搂着穿着华丽又暴露的美人的人。
萨鲁桑达一听，问道：“不知道，何人？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女子一笑，道：“神的后代，为了帮您充疆扩土而来。”
“为了什么？你总得有个目的吧。”
“我要抓一个人，一个女人，其余的我什么都不要。”
“为什么选孤？”萨鲁桑达提防不减。
“我喜欢聪明人，并且我知道可汗有入主中原的野心和能力。”
这句话可算是说进了萨鲁桑达的心里，他的野心是不小，但多年前的那场意外，死的领军人是他母亲最疼爱的小儿子他的亲弟弟，自此之后他母亲极力反对这些事情，部落里也没人敢反对这位德高望重的母阏氏，这种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孤知道了，”萨鲁遣退美女，“孤需要做什么？”
“集结一切所能集结的力量，三个月训兵时间，发动进攻。”女子玩着一节指骨，她的脸上爬满阴翳。
萨鲁桑达看到这种面孔，不禁好奇这女人得是对那人有多深的恨意才能流露出这种神情，他多少心里打退堂鼓，道：“就算如此，他们人数众多，我们部落里的壮汉不足，更有明教不可招惹，你能怎么打？”他仍对明教的事情耿耿于怀。
“人的事可汗不必操心，再过几日，自会有四十万大军纳入你的麾下，随不及部族男儿骁勇善战，但也是够用的，可汗只要按我说的做便是。至于明教，我们若是真的打起来了，一个小小教派，也不会主动去触这个霉头。”
“前线来报！”一个小兵跪在台下。
“念。”
“今日与敌交战，我方十万大军， 四万战死，敌方共派出五千骑兵，支援的军队途中全部损失……”禀报的声音越来越小，龙渊怒捶桌子：“损失了多少，念！”
“损失三万……”
龙渊指甲陷入肉里，这几乎把原本镇守这里的兵全丢出去了，可哪怕就算是扔个石子，也会溅起个水花，几万的人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死了。她反复握拳重重的呼吸，才缓过劲来用还算平静的声音说话：“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士兵领命退下了。“初将军，此事你怎么看？”龙渊现在恨不得把那带兵出战的人的头揪下来。
初瑜显然也被愁的头疼，紧皱着脸说：“敌方来势凶猛，镇守西北的将军又是太皇太后安排的草包，之前能守得住西北完全仰仗了当地教派明教的光，此人的性格极度自负所以在我们来之前草率出击，才导致的这种局面。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我们不能硬上，以守为主最为保险，可为何我军损失巨大，老将不知。”
此时，君无尘和百里冰两人搬来沙盘，摆在二人面前。
君无尘一指沙盘上的一处，道：“刚刚前线来报，敌我双方交战于此，此名为断天路，三面环山，应当是撤退时被逼进去受了包围绞杀才会损失惨重的。”
初瑜点点头：“蛮族骑兵精锐异常，围困山里，便是光射箭也够喝一壶的了。”
“那可有什么好的对策。”龙渊发问。
百里冰道：“将战线往后撤避其锋芒。”
初瑜挥手摇头：“不可，以柔克刚诱敌深入老夫不是不知，若是退，就要退到门关了，门关可是我们的第一道天险。”他指着沙盘上的一处平坦地，“门关以东便是一片平原，此计不妥。”
“可若是不撤，那六万条人命都得埋葬在那。”龙渊看着沙盘上的地形，问了一个问题：“这支骑兵现在驻扎在哪儿？”
三人一愣，君无尘指了一个林地：“初步猜测是在这儿，此地离断天路最近，也是断天路的出口处，守在这里就能将里面的人围困住。”
龙渊想了想：“好，那就将战线撤离至门关，我带一队人马去跟那六万人的队伍接触，里应外合的情况下应该能撕开一个撤离口子。”
“这做法是不是过于冒险了，这个林地若是躲藏起来，我们再不熟悉情况，很容易吃亏的！”初瑜看着龙渊的侧脸，“你是主将，就这么轻易出手吗？常言道，主将不可离军，你就这么冲在前头，军中会没了主心骨的！”
龙渊这种冲在前沿的做派跟龙城飞和龙瑶几乎是一脉相承，初瑜都开始怀疑这龙家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一样的不管三七二十一顶风往前冲的送死命。
龙渊一挑眉道：“这常言是谁说的？”
“我。”初瑜说的铿锵有声。
“哈哈哈哈哈！”龙渊笑的没心没肺的，“您老真逗，明面上您才是主将。我不去，还能谁去。”
初瑜狠狠剜了她一眼，正色道：“我跟你说的是认真的。”
龙渊敷衍地嗯了两声，说：“我也是认真的，练出来的兵，我得试一试才有底。”说着不顾身后初瑜的吆喝，穿上轻甲，出了帅帐。